隔天一大早。
季慕慕早早就起床熬了鸡汤，一旁的吴姨看了满脸心疼。
所有事情来龙去脉，吴姨从她这也算了解了个大概。
吴姨想安慰安慰她：“大小姐，严格说起来这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你没必太放在心上。”
季慕慕已经将鸡汤装进了保温壶里，拧好盖子之后才对吴姨说：“长孙为大，我总得为左焰做点什么呢。”
“奶奶一直对他的期望非常高，这件事对她老人家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我做点事儿算不上什么。”
季慕慕说完，刚转身，看到依着墙站着的男人，微微吓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时左焰：“你说长孙为大的时候。”
季慕慕回想了下刚刚说的那句话，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帘和他说：“我给奶奶送汤去。”
时左焰：“一起。”
季慕慕：“今天是周一，你不用公司吗？”
时左焰：“公司不养废物。”
季慕慕：“……”
好熟悉好犀利的话。
也是了，若是事事都用的上他，那其他人招来干什么呢。
两人一起前往医院。
车上，等红绿灯的时候，时左焰偏头一直盯着她看。
季慕慕怀里还捧着保温壶，左右摸摸自己脸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时左焰：“有。”
季慕慕继续擦着：“左边右边？还有吗？”
时左焰不说话，朝着她勾勾手指头。
季慕慕疑惑的靠过来时，男人修长的手指捏上她下巴，微微一偏头，吻落下来。
直到后面的喇叭声响起，时左焰才放过她。
季慕慕脸红红的不想和他讲话，扭头就看向窗外。
这个男人。
又骗她。
…
医院。
除了护工，时母早早就来了。
“妈，早上好。”季慕慕一进来就喊了人。
时左焰问：“奶奶怎么样了？”
时母音量很轻的说：“情况很稳定，奶奶还没醒呢。”
“你们先到沙发上坐会吧。”
三个人还没聊上几句，时老夫人就醒了。
护工将时老夫人扶起来，后面垫了枕头，帮老人家调整好舒服的姿势就出去了。
“妈，你好点了吗？”时母在床畔边的椅子坐下来，然后又接着说，“慕慕给您带了鸡汤过来，好不好喝点？”
“她一大早起来亲手熬的呢。”
时老夫人现在心情已经缓过来不少，况且这件事情怎么怪都怪不到季慕慕头上来。时老夫人向她招招手。
“慕慕啊，你过来。”
季慕慕和时左焰就站在时母身后，时母刚想站起来的时候，季慕慕忙说：“妈您坐，我站着就行。”
在时老夫人和时母眼里，季慕慕向来都是懂事的。
时老夫人就说：“以后啊，这些事情留给下人们做就行，没必要亲自动手。”
“你们要是真的关心奶奶，就把事情重心放到自己身上。”
至于什么事情，不用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
自始至终都没说几句话的时左焰，开了口：“你们别给她太大压力，问题不在她。”说着，态度顽劣了几分：“也别逼我，适得其反您们都知道吧？”
季慕慕：“……”扯扯他衣袖，让他别再说了。
果不其然，奶奶脸色稍稍变了变。
季慕慕连忙说：“奶奶，我们最近都有很努力的在做好这件事情。”
“请您们放心。”
氛围一度又有些紧张起来。
时左焰还是一副淡淡态度。时母横眼过来让他和时老夫人道歉。
他依旧不为所动。
季慕慕也很为难。
这时，躺在病床上的时老夫人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工作那么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时左焰：“奶奶，明日我们再来看您。”
说完，他就牵着季慕慕出去了。
走出了好一段距离后，季慕慕才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奶奶都住院了，你的态度应该好点。”
时左焰蹙了下眉，反问她：“我应该什么态度？”
“就……”季慕慕忽然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向来都这样。
只不过是对她的态度有了变化。
她默了默，小声说：“毕竟是长辈，态度还是要好一点的。”
时左焰牵着她小手，看到她还在絮絮叨叨模样，偏头看她，嘴角勾起弧度：“就这么想当好长孙媳妇，嗯？”
呃……
季慕慕无语的眨眨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十分认真的强调：“方院长说奶奶情况已经很严峻了，经不得任何刺激，你还老说话刺激她老人家。”
旁边人说的一本正经，时左焰心情很好的搂上她腰，难得附和：“嗯，时太太说的都对。”
…
方院长的话不仅仅是季慕慕听进去了，时母也特别放在心上。
给老人家喂鸡汤的时候，她也一边开导。
“妈，这事你也别太上火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的，该来的都会来的。毕竟阿焰和慕慕都那么年轻呢。”
“况且慕慕也不像是个会撒谎的孩子，两口子估计也快有消息了。”
这些年来，时老夫人身边没什么亲信，能讲的上话来的也就只有时母。
她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阿焰摊上这种事，我这心里本就难受。”
“如今阿哲一下就有了孩子，眼看着时家大业下一代就要转手，我能不难受，我能不难受吗？”
“我这把老骨头，就想入土之前圆了最后一桩心愿啊，这样也才能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不是。
时母安安静静听着，她心里何尝不难受，只不过她的难受更加偏向于那两个孩子。
尤其是季慕慕，面对着外界的压力，还有家里边的，可把孩子委屈坏了。
为了安抚时老夫的情绪，时母也不得不说一些违心的话。
她说：“妈，您也别太难受，虽然说阿哲有了孩子，可是男是女现在还不一定呢。”
“万一是个女孩子呢？你得往好的方面想。”
时老夫人看了看她，神色似乎得到了一丝丝缓解。
又喝了几口汤之后，她老人家才说了第一句与那些话题无关的话。
“慕慕的手艺，又见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