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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 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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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深夜,窗外弦月如钩。

王府也是寂静非常,偌大的屋内只留下寂征棠一人,他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上渗出一层汗水。

他只觉得身子轻盈,独自行走在宫内没人理会,他所见之人仿佛皆是面目扭曲,如轻烟一般的从自己身旁走过,

他仿佛来到了一颗海棠树下,树下站着一红衣女子,一身火红的霓裳正像极了浴火重生的凤凰,女子窈窕,仰视着高高的海棠树,

日光洒下,风雅如画,她痴痴的望着,令所有望着她的人都忘了呼吸,一颦一笑都牵引着微动的心思。

女子转过头走来一英武肃穆的男子,腰间宝剑不离身,女子提起裙摆跑了几步扑了上去,男子伸手将女子抱在怀里,不停的旋转,那一刻,两人的笑都是开怀且幸福的。

两个人手拉着手渐行渐远,寂征棠想要去追赶两个人的步伐,可是怎么也赶不上,只能远远的看着,想要伸手抚摸那美景,却是幻影无法挽留。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亦梦亦幻,似真似假,一转身便看到那女子,依旧是倾国倾城的容貌,站在那海棠盛开的地方,不知道她站在树下多久了,那飘落的花瓣沾染在她火红的霓裳上,她的眼角眉梢带着哀愁,

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孩,眼中那凄美哀怨又像是所有深闺妇人同样的目光,在这一点上,她与所有的女子没什么不同,等待着自己心爱之人的到来,等不到他,只能远远地眺望。

忽然间一柄利剑穿透她的胸膛,她对面的人正是她朝朝暮暮期盼的男子,鲜血顺着宝剑流淌下来,她一只手握住宝剑,再次朝着更深处刺去,嘴角疯狂的狞笑着,

那冰冷的感觉透彻心扉,似乎要将她身上每一处炙热的全部熄灭了,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着她的爱,说到底爱不过是虚幻且遥远的东西。

“母妃,不。”寂征棠大声地嘶喊着,可眼前的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根本没有阻止的余地,“不、不要,父皇不要,母妃!”

她的浑身闪耀着光辉,似乎有一只火凤正呼之欲出,金光乍现后,只见那女子无力的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孩子被人抱走,

女子声嘶力竭的喊着,“棠儿,我的棠儿。”

寂征棠跪在地上,无助的哭泣着,他想要走过去可害怕那女子又突然地消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已经远逝去的儿子。

他低下头去不忍看到这一幕,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梦,可仍是掩饰不住自己的伤心,同样的场景他又看到同样美丽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年岁更小一些,带着稚嫩的聪颖,一身白衣飘飘。

她站在桃花树下,脸颊红润,灿若桃李,他高兴地奔了过去,而这一切又消失不见了,“昀儿。”

却看到一个男子将一朵桃花斜插在她的鬓角,她娇羞的笑着,满眼皆是幸福,那正是见到自己心爱之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