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她的老板娘好像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第一天上班就遇见这样的事情，秦暖拿着端蛋糕的托盘，陷入了短暂的茫然之中。
男人吃完了蛋糕，随意的一抹嘴，“你说你叫秦暖？”
“啊？是...是的。”
“你认识南枳或者温绵绵？”
秦暖茫然的摇头，“不认识。”
“那她怎么会？”男人嘀咕了两句，不甘心的看了厨房一眼，确定相暖真的没有出来的打算，他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桌子上，“我走了，要是她...店有什么问题的话，打报警电话找我。”
“嗯，好的。”
秦暖越发尴尬，但还是点着头应下，她看的出来这位人民警察应该和相暖关系不菲，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真是摸不着头脑。
“对了。”男人整了整领口，“我叫顾斐。”
他说完这一句，迈开长腿走出了店门，秦暖愣了愣，忽然想起还没给人家找钱。
在顾斐离开后下一秒钟，厨房的门被打开，相暖从中走了出来，她先是看了门外一眼，而后对着秦暖不好意思的笑笑。
“对不起啊，你第一天过来就让你见到这种事情。”
“没关系。”
秦暖收拾了下桌子，顾斐把蛋糕吃的很干净，连一点奶油也没有剩下，她把盘子送到厨房，余光瞥见相暖的表情，她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
都说旁观者清，此时在相暖脸上的表情，秦暖曾无数次在镜子里面见过。
“暖暖，我能这么叫你吗？”
等到秦暖从厨房里出来，相暖正倚在门边，对着她笑的温柔和煦。
“当然。”
“过来坐。”
率先走向了吧台，那里已经摆上了两杯咖啡，把卡布奇诺放在了秦暖面前，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给你加了两颗方糖，可以吗？”
想不到相暖竟然还会记得她的喜好，秦暖心头一热，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谢谢。”
“真的给你添麻烦了。”相暖垂下头，尾端雕着太阳图案的银勺子在咖啡杯里搅了搅，“我没想到他今天会过来。”
秦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克制住了想要问的冲动，谁都有过去，她们同样背负了一些东西，还是不要去叨扰了。
秦暖没有说话，倒是出乎了相暖的预料，眉目眨了眨，她忽然笑了。
不是浮在表面的笑容，而是真正达到眼底，从心脏涌入全身上下的欢喜。
“我有两个很好的朋友。”她忽然调转了话头，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她们是很好的人。”
想到了之前顾斐的话，秦暖下意识的开口：“是南枳和温绵绵？”
“对，她们现在都在苏州城。”
秦暖不知她忽然调转了话头的意思，但还是配合的听着，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一双眼眸澄澈到近乎透明，被她这么看着，相暖笑的越发温柔。
“不介意的话，能和我当朋友吗？”相暖握住她的手，“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是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是一种人，我的朋友很少，大概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关系好的更是只有她们两个，又全都成了家，不在京城。我一个孤零零的，说起来也有点可怜呢。”
之前笼罩在心中的迷雾被驱散，秦暖忽然间就明白了，她身上吸引自己的特质是什么。
她们很想，同样是孤身一人，同样是喜欢一人却不能相守。
“当然了。”秦暖反握住她的手，“我很愿意。”
相暖垂下眸，有盈盈的泪光在她眼中闪烁，“真好，我终于又有朋友了。”
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秦暖不得而知，当然，她也没有去问。
朋友之间，并不需要毫无秘密。
体谅她人的痛楚，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其他人身上，这就已经够了。
甜点店的生意很差，秦暖两个人坐在吧台后喝完了整杯咖啡，直到午时过后，才迎来了第二个客人。
并不是那个冷面警察顾斐，却让秦暖在看见他时愣在了原地。
男人也是惊到了，眼镜下一双黑亮的眸子充斥了不可思议，“秦暖？！”
想躲开已经是来不及了，面对面的撞见，让秦暖退无可退，她慌乱的后退一步，小腿撞到桌旁木制座椅，滋啦的声响让她回过神来。
“祁...祁连。”
“你这么在这？”胸膛急促的上下起伏，祁连深深的吸了口气，向上推了推眼镜，“先跟我回去，你知不知道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了？总裁一直在找你，还有...”
“我不回去。”
秦暖打断了他的话，她低下头看不清表情，手掌却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相暖离得近，能看见她隐隐颤抖的身体。
“不要闹了。”祁连皱紧了眉，“现在不是让你任性的时候，跟我回去，我...”
“跟你回去做什么？”秦暖抬起头，露出个苦涩的笑，“去成为厉君逸和慕容静的见证者吗？祁连，你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回去，能改变什么吗？”
祁连一时语噻，视线定在她的脸上，无数反驳的话就在唇齿之间，却不知为何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让你浪费时间了，抱歉，我会慢慢把钱换给他，以后我不想和厉家再有关系了。”
胸膛中的器官传来如同刀搅般的疼痛，每一字说出口，都会让秦暖感到难言酸楚。
不是真话。
她说的全是骗人的谎言。
怎么可以想离开他，她比谁都爱着那个人。
但是...厉君逸爱的人是慕容静，这一本故事里，和她没有半点的关系。
不管厉君逸是处于任何原因想要找到她，秦暖都不会出现了。
“祁连，麻烦你不要把遇到我的事情告诉他们。”手指搅在一起，秦暖望着祁连的眼睛，诚恳的请求，“就当做没看见过我吧。”
于情于理，祁连都是应该拒绝她。
亦或者是装作答应，而后去通知厉君逸。
这才是他身为秘书的责任，对得起他拿的工资和总裁的知遇之恩。
但不知为什么，四目相对，祁连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一片的寂静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