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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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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府的动静被拦下, 可如今的贤王府却是被很多势力注意的集中点。

皇宫中,傅昀刚翻身下马,就有人凑近他低禀:

“王爷!裴大人率禁军围府了!”

傅昀倏地轻拧了下眉:“他亲自去的?”

待那人点头后,傅昀一边朝皇宫中走, 一边沉声问:

“那庄王府和安王府呢?”

“庄王府由高副将率领, 而安王府那边只草草去了一队禁军。”

安王没有夺嫡的可能性, 忽视怠慢他,倒也理所当然。

傅昀步子顿住, 他回头,眯起眸子:“徐盛也跟着裴时去了王府?”

得到肯定答案后,傅昀不着痕迹锁紧眉心。

这是作甚?

即使父皇心中重点狐疑他, 也不该如此将裴时和徐盛皆派向他贤王府。

那人有些焦急:“王爷, 裴大人奉命查真凶, 很有可能会搜府。”

傅昀对此倒不担心, 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御书房,沉声撂下句:

“府中有侧妃在,裴时不敢乱来。”

“你回去告知张崇,本王不在时,府中一切由侧妃作主!”

那人差些以为听错了,王爷确定说的是侧妃, 而不是王妃?

傅昀踏上长廊, 恰好看见从外匆匆赶来的沈青秋, 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错开。

只在进入御书房前,沈青秋忽然说了句:

“王爷该知晓, 这一进去, 何时能回去就不知了。”

傅昀沉眉, 太子身亡,兹事体大,一众皇子嫌疑最大,未洗清嫌疑前,想回府,痴人说梦罢了。

沈青秋抬眸,从御书房透出的光映在他脸上,声色惊艳,他平静着声,说:

“禁军只听圣上令。”

话中有话,可沈青秋只点到为止。

傅昀凝眸看了他一眼。

禁军只听圣上令,众所皆知,沈青秋何故又特意提起?

他拧了拧眉,想起前往贤王府的裴时和徐盛。

裴时他们究竟是奔着什么而去?

傅昀倏地要转身,可此时杨公公却走出来,上前拦住他:

“贤王殿下!诸位皇子皆到了,只差您了,皇上召您进去。”

傅昀眉眼沉了下来,不动声色掐紧手心。

父皇召他们入宫,究竟是为了查清太子死因,还是只为调开他们?

他深深看了眼杨公公,而杨公公却只是不卑不亢地弯了弯腰:

“殿下,请吧。”

稍顿,傅昀抿紧唇,回头朝贤王府的方向看去。

*********

后宫中,雎椒殿里,茯苓对着烛火将手中的信纸点燃,垂着眼睑,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昏暗光线下,小宫女上前一步,眉挂担忧:

“姑姑,今日生乱,殿下不在府中,姑娘那边……”

如今殿下,沈大人皆被困在宫中,裴大人是圣上亲信,只听圣上一人言,他这般大张旗鼓前往贤王府,谁也不知晓圣上有没有吩咐他旁事。

茯苓脸色依旧平静,只问:

“府中传信回来了吗?”

她话音甫落,有人掀开帘子匆匆进来,压低声说:“姑姑,府中来信,人送进去了。”

茯苓一直紧绷的身子稍放松。

她不懂权谋,只按着娘娘留下的吩咐行事,可她在宫中久了,既为女子也为小人,如今为了姑娘的安危,少不得用些手段了。

此时的贤王府。

周韫打发了裴时等人,可却没有放下心,她回头看了眼庄宜穗,似想起什么,稍拧了拧眉:

“王妃可有派人回庄府?”

庄宜穗稳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府中出事,本妃自是派人送信回府求救。”

听罢,周韫脸色顿变,简直被这人气疯了,立即厉声吩咐张崇:

“来人,严加看管所有院子,任何人不得出府,派人去将前往庄府的人拦下!”

庄宜穗没想到她这般张狂,竟敢拦她的人,当即怒不可遏:

“放肆!王爷出事,你不回府搬救兵,还要阻拦本妃不成?”

周韫气得反问一句:

“王爷出事?府中出事?王妃你知晓自己在说什么吗?”

庄宜穗气得身子皆在颤,府中这般情形,难道她还说错了不成?

周韫根本不想和她废话,平日里捧着书册装模作样,也不知读哪儿去了,她冷声刺道:

“太子身故,关王爷何事?王爷进宫,不过一片孝心,唯恐皇上伤心过度罢了!”

她回头,脱口反问:“王妃,可明白了?”

庄宜穗脸色倏地惨白,似恍惚间又想起那日傅昀和她说的那句“不如侧妃”。

就是这时,傅昀派的人回府,拱手:

“王爷有令,王妃身子不便,王爷不在府中期间,一切皆听侧妃令!”

那句身子不便,是他于心不忍加上的。

可即使如此,也足够叫庄宜穗如同被当众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一直都说,周韫任性胡闹,上不得台面。

可到了这关键时刻,在王爷心中,周韫却比她堪用。

顶着旁人面面相觑的视线,庄宜穗咬紧牙,可悲地维持着最后一丝自尊:

“既王爷有令,本妃就回院子休息,这里就交给妹妹了。”

周韫脸色有些白,心中呸了句傅昀,只知晓担心正妃,怎得不知关心她?

可她脸上却透了分笑。

旁人的关心,她享得多了,可这信任,却还是头一回尝到滋味。

甚为不赖。

回过神来,周韫扫了眼这府中,奴才皆被外间动静吓得有些瑟抖,心下又沉重了些。

因为她心中也开始狐疑,这太子究竟是谁下得手?

时秋扶着她,低声:“娘娘,您先坐下歇会儿。”

周韫还在月子中,本来下榻出院就不该,还受了这么多冷风。

就是这时,时春忽地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周韫见到她,一脸惊讶:“顾姐姐?”

顾妍头上披着斗篷,身上披风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只掀开一丝轻纱,露出一对姣好的眸眼。

周韫不知她是如何进来的,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怒意:

“你疯了?这时候不在府中,跑出来作甚?”

出来就出来,还往王府跑?是唯恐自己不被牵扯进来?

顾妍走近握住她的手,只抿唇浅笑。

她凑近周韫耳朵,压低声说:“周大哥派人去请我,说让我帮一忙。”

周韫哑声。

那是她亲大哥,有此作为,是担心她,她能怎么办?

周韫觑了外间一眼,又看向她,闷声:

“你舍得?”

舍得叫裴时左右为难?

顾妍怔了下,遂后眼睫轻颤,她平静地说:

“我和他纠缠已久,早就该断了他的念想的。”

“情分可断,但恩情要还,当年他入仕,曾承过家父恩情,他总该还的。”

周韫堪堪哑声:“你的恩情,凭甚浪费在我身上。”

顾妍只浅笑,没有说话。

这世上,只还剩下这么一个关心她的人。

知己难遇,密友难求,哪有甚么凭甚?不过一句心甘情愿罢了。

稍顿,见周韫心下难安,顾妍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

“你何故有压力?我不过是来和你说说话罢了。”

裴时是否真的会收手,都尚未定。

贤王府外,顾妍刚进前厅,裴时就收到了消息,冬恒脸色不好:

“爷!方才顾小姐进了王府!”

一直平静的裴时眸色变了几番,须臾,他冷斥:

“废物!”

连个门都看不好。

冬恒拱手:“是徐盛放顾小姐进去的。”

闻言,裴时拧了拧眉。

但凡禁军,皆为圣上心腹,对圣上忠心耿耿。

徐盛为何偏帮贤王府?

此时的宫中,茯苓捧着熏香,倒进香炉中,小宫女叹了句:“幸好有徐副军通融。”

茯苓拨动了下熏香粉,她低声说:

“人心本就难测,也易变。”

徐盛重情重义,注定了不会忘记太子害死他年幼的小女一事,尤其他小女尚小,去世却那般惨烈,一张画中美人皮足够他记恨在心了。

她勾了勾嘴角。

太子那癖好,树敌太多,娘娘果然算无遗漏。

圣上想要安虎令?

娘娘送给姑娘的东西,谁都不能碰!

即使是圣上也不行!

寂静殿中轻微的一声响,茯苓眯眸盖上香炉。

她稍侧头,轻声吩咐:“叫那边准备好,待小主子的满月礼过后,就可动手了。”

“是!”

******

裴时回头看了眼贤王府的牌匾,倒生了分好奇。

他离长安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甚么?

贤王府?

裴时眯起眸子。

冬恒低声,稍有为难:“爷,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说这话时,冬恒觑了眼裴时,能叫爷生顾忌的,也只有顾姑娘了。

朝堂之事,将一后院女子扯进来。

这周姑娘进王府不过一年余,怎变得这般卑鄙了?

裴时扫过冬恒,觉得他问了句废话。

朝堂之事,如何儿戏?

纵他有私心,又如何?莫非可抗旨不尊不成?

他说:“等着吧,快来了。”

冬恒不解,可一刻钟后就知晓了,圣上有旨,不管用何法子,必要查出谋害太子凶手,妨碍查案者,皆同罪。

显然是知晓了贤王府的事情。

裴时又回到前厅,拧眉看了眼顾妍,才朝周韫拱手:

“侧妃,莫要难为微臣了。”

周韫心下稍紧。

圣旨过于不对劲,圣上执意搜府,何为?

她悄然握紧手心,心中隐约猜到什么。

明面上,她翻了个白眼,撇嘴说:

“裴大人既手持圣旨,本妃哪敢阻拦,请便就是,只是莫吓坏我这府中的人。”

裴时无奈,挥手让人搜府,连前院书房皆查了遍。

他亲自带人去了后院。

一个时辰后,裴时带着人回来,一无所获,周韫握着顾妍的手,觑向他:

“搜到什么了?”

裴时只看向她,平静地说:“书信一类物件,可藏于身。”

院子中顿时寂静下来。

而周韫心中却有种猜测落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