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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春天也有黑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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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晚,宁静的山村。

连鸟雀都安静下来了。

人们也累了,早早地熄灯睡觉。明天一切还要继续。

唯有小波家的灯亮着。

夜深深,夜沉沉。

旭旭闭上眼进入黑暗,白天发生的事像过电影一样飞快从眼前掠过。

旭旭整个人沉入无底深渊,平躺在那“无底”里。

腿扯得疼了一下,又疼了一下,旭旭疼得流下眼泪,莫不是要到那边去。旭旭感到无边的黑涌来,那黑湿湿的,滑滑的,冷冷的,向自己裹上来,好难受,真的要去那边了?

旭旭使劲挣扎,想把黑甩在身后,双腿却不听使唤。旭旭急了,从身上摸出一把镰刀朝身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砍去,一刀又一刀,砍呀砍,那黑却像水一样,旭旭冷汗直流。

不知挣扎了多久,旭旭终于站起来。挥动镰刀,使出吃奶的劲儿,朝前方的黑暗砍去,一星微弱的亮光在幽深昏暗的隧道尽头跳跃,旭旭满心欢喜,朝着那光明狂奔,生怕它消失不见。跑着跑着旭旭发现,那微弱的光,总是够不着。她跑,它也在跑,她跑多快,它也跑多快。旭旭想哭,可连哭也来不及,黑暗的转角处溜出来两个长衣宽袍的无面小鬼,举剑刺过来,旭旭提起镰刀一挡,“叮”的一声,黑衣小鬼化为无形,消散在浓黑里。

隧道的光线亮了些,仍然昏暗,前方的光明了些,依然微弱。旭旭向前向前,不时有小鬼从前方举剑向自己剌来,旭旭举起镰刀,黑衣小鬼瞬间消失在那黑里。旭旭刚松口气,三个黑衣小鬼挥舞着黑漆漆的又长又大的袖子迎面而来,眼看就要把旭旭卷进黑袖子里,旭旭缩脖子,收紧身体,团成蜗牛一样,逃走了。好险呀!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隐约有歌声传来,旭旭精神一振,冲过去,却发现那歌声远得很,总是追不上。隧道不再是一条,左一弯右一拐,每一弯每一拐都藏着黑衣无面的小鬼儿。见多了,旭旭也不怕了,挥动镰刀,挥动镰刀,把它打得融化,打得消失。

又不知过了多久,前方越来越亮,歌声也越来越清。旭旭跃过长长的幽深的昏暗的隧道,走进了光明与歌声里。看见两排穿黑长衫戴白头巾的外国女人,微笑着,手心捧着点燃的白色蜡烛,唱着歌: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

灿烂阳光照大地。

我们怀着火样的热情,

来到你的圣殿里!

你的威力能把人类重新团结在一起,

在你光辉照耀之下,

人类团结成兄弟。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

灿烂阳光照大地。

我们怀着火样的热情,

来到你的圣殿里!

你的威力能把人类重新团结在一起,

在你光辉照耀下

人类团结成兄弟。

旭旭在这光明与歌声里,快融化了,眼一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旭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已经昏迷一周了,旭旭无力地瞧了眼母亲,又闭上了眼。

当她完全清醒,已快到芒种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