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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上天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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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或者说应该是因为呼吸不通畅,下意识的很用力才能疏通呼吸,而他这么一用力,血就像泉涌一样汩汩的往外冒,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竹烟已经吓得手都在发抖,不知所措,只能伸手去捂,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爸,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殷平呼吸声越来越重,大概是试图去握她的手,可是没碰到,很无力的又放了回去,然后张了张嘴,声音变得模糊,"书房抽屉...有一封信..."

再之后,他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了,胸口沉重的起伏着。

竹烟不敢用力的碰他,可是又因为看不到他的反应而紧张,紧紧去握了他的手,不断的喊着他,"爸你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可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手里的温度越来越凉,那种感觉,从指尖一直凉透到心里,带着漫无边际的恐惧,无力回天。

她直接跪到了地上,整个身体是滑下去的,紧紧握着他的手也变得无力,就那么哭晕了过去。

竹烟心想,如果能一直这么晕死下去不再醒来也许也好了,可是她还有玥玥。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走过多少年,只觉得人生所能经历的痛苦几乎都已经经历遍了。

最痛莫过于生离死别,她已经前前后后经历了第二次,可依旧很痛,痛得连呼吸都没有力气。

医院里忙忙碌碌,但是送过来的两个人都已经没有了呼吸。

郁南川的尸体在医院依,还要做一系列的检查,确定死因。

那一整天,郁司城都在医院。

南望来的时候,一眼能看到的就是郁总脸上的疲惫和沉重。

其实,郁总一直觉得和殷平有恩怨,必须解决,但他同样也是最不希望殷平出事的那一个,现在殷平忽然离世,郁总一定也觉得他有一半的罪。

"结果出来了。"南望走过去,声音压得有些低。

男人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坐在长椅上,双手撑着膝盖,略微埋头,示意他继续说。

南望继续道:"殷老是抱着必死的心去探望,期间不知道都和郁南川说了什么,但一定是足够激起情绪的话。两人有过搏斗,可以说是相互残杀,但在我看来,其实是殷老自杀前带一个垫背,正好替您分忧了。"

两个人都是郁总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结果殷平忽然这样,两个人都没了。

郁司城听完了,也没有说话。

南望就安静的站在那儿,知道郁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跟醒来的竹小姐交代。这种忙,她也帮不上。

只得道:"我,上去看看大小姐吧?"

郁司城点了一下头。

殷玥的病房,原本是安静的,郁堇川有空就会过来,但是这会儿郁堇川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南望到了病房外,看到了在床边背对着站的身影,皱了皱眉,"你是..."

等那个人听到他的声音,猛地转过身。

南望眉头一下子拧在了一起,语气也顿时冷了下来,"你在这儿干什么?"

是沈方羽,弯着腰鬼鬼祟祟,听到他的开门时,又见他问话,神色极度慌张,手里也用力的把能碰到的东西全都扯了一通。

然后疯了似的往门外冲。

她自然不是南望的对手,不可能冲出南望的阻碍,南望伸手直接将她撩到在了地上,听到了沈方羽痛得哀嚎也不放松,"来人!"

已经有护士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怎么回事?"

南望没时间解答,起身就往病房里走,"叫医生看看病人有没有事,快一点!"

殷玥还没醒,用的药什么的全都被沈方羽扯了,机器乱七八糟叫得人心慌。

护士也懵了,她刚刚就是去配药水了,没想到转过身就出事了,赶忙跑出去叫人。

而地上坐着的沈方羽忽然疯疯癫癫的笑了,笑得十分猖狂,笑着笑着又连眼泪都出来了,一直到殷玥被医生紧急推走,她还在地上笑着,笑得直往地上拍手。

南望站在了一旁,就那么拧眉盯着她。

"你是不是知道郁南川死了?"

就算不是真正的夫妻,就算没有多少所谓的爱情,但好歹有过一个孩子,也相处过很长时间,精神上多少是有依赖的,哪怕是恨的依赖。

可是现在郁南川死了,她哪怕恨和怨都没有了对象,那是一种正常人难以理解的心理。

沈方羽傻憨憨的抬头看着南望,又歪过头,"呵呵"的笑着,眼泪也掉了出来。

南望也不知道她这到底是疯了没疯,现在也没时间对着她探究,如果没疯,殷玥又出了事,反正她是跑不了要担责任的。

如果真疯了...谁定的规矩说神经病不用负责任的?

南望叫了一个护士,"把她送回去,看好了。"

那会儿,郁堇川也终于端着小杯子回来了,他刚刚应该就是出去接水了,这会儿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有点懵,"玥玥呢?"

南望低头看了他,"她被医生带走了,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想了想,南望道:"你姨姨的爸爸出事了,她现在也还在昏迷,你要不要去看看?"

郁堇川一双好看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爷爷出事了?"

哦对,郁堇川叫殷平为爷爷,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老爷子取的,多少是比别人亲近的,看得出来,他很担心。

"爷爷怎么了?"他急急的问。

可是这个问题,南望一时间没办法直接回答,告诉他老爷子去世了?

郁堇川看他不说话,小小的跺了一下脚,然后抓着南望的手:"你带我去看他!"

南望被他拉着进了电梯,按下楼层。

他们俩到的时候,竹烟醒了,可是一动不动,眼泪默默的往外流。

郁堇川小手轻轻伸过去,帮她擦眼泪,"姨姨?"

竹烟没什么反应,只是闭上了眼,眼泪依旧不停。

郁堇川就那么锲而不舍的帮她擦着,然后转头看向郁司城,"爷爷怎么了?"

郁司城眼圈也是红的,甚至有着潮湿的痕迹,他哪怕接受她起来责怪他、骂他、打他,都能接受,却最怕她这样一言不发的闷着。

目光看了郁堇川,也很疲惫。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让人措手不及。

片刻,郁司城才对郁堇川道:"你爷爷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后都见不着的地方。"

郁堇川不知道很远是多远,可是看她和他的状态,就大概能明白,就算他再怎么长大,都够不着那个地方吧。

过了会儿,郁司城把他拉到手边,"让南叔叔带你去看看你爸?"

他爸爸?

郁堇川纳闷的看着他,"他不是在一个不方便跟人见面的地方吗?"

郁司城轻轻叹了一口气,握了握男孩很小很小的手,"你爷爷跟你爸爸刚见过面,他们之间起了一些冲突,现在两人都一起去了那个地方,你去跟你爸爸道个别?"

有那么一会儿,郁堇川没说话。

然后才忽然问:"我妈妈疯了,爸爸没了,是这样吗?"

郁司城心底微微一疼,"你还有二叔,还有姨姨,还有玥玥。南叔叔也也会一直陪你。"

好久,郁堇川才点了一下头,然后跟着南望出去了。

郁司城贴到床边,握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怪我,是应该怪我,你想怎么着都行,但是不能想不开,听到了么?"

想不开?

她终于缓缓的转过头,然后凄凉的笑了一下,"我连想不开的资格都没有。"

以前,她没有亲人,无牵无挂,在跟他结束的那段日子,她想自己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后来她被弄到澳洲,知道宋词还在,知道自己怀孕了,顿时有了牵挂,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再后来,跟老爷子相认,她觉得自己跟别人一样,甚至比别人幸福。

可是老天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折磨她?要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

一夕之间,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哦不,她眼睛逐渐明亮起来,她还有玥玥的,她不能这样颓废,她都这样了,玥玥要怎么办?

她得等她醒来,把她好好的抚养长大,给她所能给最好的生活,不再让她经历像自己这样曲折又痛苦的人生。

这么想着,郁司城看着她忽然很平静的擦了眼泪,然后坐了起来。

"怎么了?"这样过分的平静,看着会让人心慌。

郁司城拧着眉,双手几乎是护在她身边的,生怕她忽然做点什么的样子。

竹烟才看了他,"不用这么防着,我只是要回玥玥那儿,她万一醒了看不到人会哭的。"

听着这话,郁司城薄唇抿得紧了紧。

明明她自己都已经软弱不已,一想到女儿,竟然瞬间像变了个人。

这就是所谓的为母则刚么。

郁司城不可能拦着她的,现在他大概会万事都顺着她,以免她的情绪再受任何一点刺激。

但是南望在带郁堇川走之前就很为难的看了他,道这会儿也没带着郁堇川走远,郁司城看到了,也就微微皱了眉。

"怎么了?"

南望看了看她,声音压低了,往旁边借了一步,道:"沈方羽去了大小姐房间,大小姐这会儿被医生带走了,我就是下来告诉您的。"

郁司城眉头一紧。

沈方羽怎么会忽然跑到殷玥的房间去?

她既然疯了,根本不可能知道殷玥是谁,更不可能知道病房的!

她装的?

竹烟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说话,"可以走了吗?"

郁司城回过身去握了她的手,示意南望带着郁堇川去看看郁南川,他带着竹烟上去了。

等他们到了殷玥的病房,里边依旧没有人,说明殷玥还没被带回来。

郁司城只能哄她,"大概是例行检查的时间,被医生带走了,你进去坐会儿,我去问问。"

竹烟摇头,"我也去吧。"

可是郁司城摇头,"你现在精神不好,就不要到处走动了,听我的,好好坐会儿,等我带她回来,行么?"

她脸色有些苍白,最终是点了点头,"那你快点。"

那样子,虚弱得让郁司城每看她一眼心里都会紧一紧,握着她的手也收了收,薄唇很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