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当然有，可是一双唇被封住，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是"呜呜"的几声，眸子盯着他。
"谁？"他再次启唇，问。
竹烟想说在家里等她的人多了，抛开老爷子和玥玥不算，一群佣人肯定也都等着，她不回去，谁都不安心。
这次他松开了她，给了她说话的机会，但是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男人黑眸看着她的拒绝回答，骨节清晰的指头邪恶一下。
他低眉看着她细微的反应，黑暗的眼底有着满意，但在她以为他真的要在车里，就今晚把她怎么样的时候，并没有。
"以为我会碰你？"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惊愕和略微的意外，男人唇凉薄的勾起，"记得我和你说过，没有回收垃圾的毛病。"
话是这么说着，可他的手并没有闲着，也不让她闲着。
竹烟贝齿微扣，这样的事情让她觉得羞耻，可是她没有权利喊停。
可她死咬着唇没有发出声音，因为羞耻也索性闭了眼，就算掩耳盗铃也总好过睁着眼看他眉宇间的轻浮鄙夷。
他鄙夷她口口声声说有男朋友，口口声声说要跟他保持距离，可是面对现在的感觉依旧没法抗拒。
她知道的。
"嗯！..."
竹烟闭眼无力的靠在那儿，什么都不管。
男人从车里抽了纸，先处理的是她身下的，虽然冷着脸，但动作并不见粗鲁。
然后才又拿了新的纸去处理他自己。
竹烟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基本穿戴整齐，只有衬衫胸前略微的褶皱，被她几次推拒拉扯的有点狼狈。
但他似乎并不在意，甚至还解了一粒扣子，而后下了车又钻到驾驶位，什么都没说，直接启动引擎把她送回去。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
竹烟看了手机，发现老爷子后来又打过一次电话。
她往作为里边挪了挪，把电话拨了回去。
幸好，没有听到玥玥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有老爷子问："怎么还没回来？不放你走了怎么的？"
殷平其实本来也没打算跟着去医院的，就算那车子有位置他都不会去。
并不是不关心郁堇川，而是想着这样至少她回来的时候，如果郁司城有点眼力劲就会送她回来的。
好歹也是多了一次独处的机会。
就是害怕郁司城记仇记得厉害欺负了她，所以问一问。
为了让他们之间的缘分不彻底断裂，他已经是够费心思的了。
"...没。"她刚刚可能憋了太久，声音有点哑，清了清嗓子，才道："已经往回走了，玥..."
她差点脱口而出问玥玥有没有再闹，又及时止住了话。
老爷子已经听出来她想问什么了，道："没事了，家里挺好，你慢慢回来，注意安全。"
竹烟只是"嗯"了一声。
对她来说，最危险的也莫过于郁司城了，但是她这会儿就在他车上，根本没有注意安全的必要。
"那我挂了？"老爷子还试探的问。
她点了点头，"好。"
挂掉电话，她刚抬起来的视线刚好和往后视镜的男人撞个正着。
车子在等红灯，而开车的人从后视镜里淡淡的看着她。
竹烟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移开视线。
他也没再看她，再次缓缓启动车子。
之后她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过，一路上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到了某个大型诊所外，男人忽然把车子开刀了前边的空地上。
"下车。"他沉沉的嗓音，没什么起伏。
她蹙着眉，"做什么？"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第一反应就是紧张，所以也没有开门下车，甚至他绕过车头来拉开车门，她都握着车把手跟他对峙。
郁司城眉峰轻轻蹙了一下，稍微用了点劲儿，差一点连带把她也拽了出来，正好，另一条手臂把她接住。
然后用一种"何必这么急着投怀送抱？"的眼神看着她。
竹烟忽然觉得生气。
那是什么眼神，什么脸色？
她站在了那儿，不悦的小脸情绪很明显。
郁司城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发觉她没有跟上，才侧首看回去，见她定定的站在那儿盯着他，剑眉蹙起。
对视了几秒。
最后是他迈步折回去，一把牵了她的手半带半拽的往诊所里走，握着她的力道很重，生怕她挣脱了。
竹烟是打算挣脱的，但是他握得很紧。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在他后边亦步亦趋的被迫跟着，怒声问。
但是那会儿已经被他带进了医院，又继续把她带到了一个小办公室，往椅子上一按，对着那边埋头的医生："帮她处理一下。"
说话的同时，他抬手将她一侧的长发别过去，露出了那边受伤的耳垂。
医生循着看过去，微蹙眉，看起来伤口也不大，不过耳孔撕裂应该是很疼的。
那期间，郁司城一直都没有说过话，只是安静的立在窗户边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她的耳垂经过清理，医生说"回去戴上消毒棒，免得粘合了。"
郁司城那头也站了起来，看了她，道："你先出去。"
她微蹙眉，并不是不愿意走，她很愿意自己出去，甚至干脆自己打车回家去，但是她担心他会问医生有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她曾经信口瞎说自己涨奶是因为流产...
所以竹烟站那儿没动，反而还问了他一句："你不走？"
那意思，就好像想让她送到家。
郁司城看了她，并没有彻底冷着脸，一句："马上出来。"
没办法，她只能往外走。
可恶的是，她假装走了，然后折回去站在门口，稍微倾身贴着耳朵想听一听，谁知道，下一秒，门竟然忽然从里边打开。
郁司城还依旧稳稳立在那儿，保持着关门时的位置，然后一脸淡然的明知故问，"偷听？"
她脸色微赧，抿着唇，只好转身避开。
房间里，郁司城看了刚刚的医生，"叫一个妇科的医生过来。"
男子听完虽然有所质疑，但也照做了。
没过几分钟，竹烟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走过来，进了那扇门，她没敢再过去偷听。
十来分钟过去。
此刻，房间里安静着。
只有男人眉峰蹙在一起，"你确定？"
女医生笃定的点头，"当然了，我从医这么多年，妇科方面什么事没有见过？这都快过半百了，我可没听过女人怀孕流产后悔分泌乳液的，肯定没有！只有妊娠后才可能。"
妊娠后。
郁司城眼神暗了暗，她真的有孩子？
他所见过的同龄女性中，只有沈方羽怀孕生子，而她的孩子来路不明，以至于此刻，他对她有孩子的第一反应，便是等同于有过不止一个的男人。
太过在意的东西，很容易神经没有反映过就问出口。
比如现在的郁司城，这个问题已经问了。
让女医生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个...一般是没办法知道的，不过..."
医生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道："您要是跟您询问的女士关系亲密，还是能感觉出来的，一般..."
男人薄唇淡淡的抿着没说什么。
出了办公室，他脑子里还是女医生刚刚的话。
他也的确清楚，她的身体，依旧和以前一样的敏感，甚至更甚，稍微碰一下都受不了。
进了电梯，他薄唇扯了一下。
电梯抵达。
他才想起来自顾想得入迷，都没看她在没在楼上。
微蹙眉，伸手拿了手机，刚要拨出去，正好看到出口的大厅那儿低头出神的女人。
他走到她旁边，她才忽然抬起头，脸上还带着几分惊慌的余光。
郁司城眸子轻轻眯了一下，语调平稳，但带着几分不可抗拒的压迫，"在干什么？"
她摇头。
把手机收了起来转移话题，"走吧，真的很晚了。"
男人若有所思的睨了她几秒，看着她自顾转身走出医院。
然后迈步跟出去。
上了车，看着她不自然的躲开刚刚他们纠缠过的位置，缩在角落里，系上了安全带，目光转向窗外。
男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会儿，也把视线收回，启动车子。
其实竹烟这会儿脑子里还是热热的。
就在刚刚，她终于算是跟安轲儿联系上了，不过她这两个月的确不在锦城，甚至不在国内，说快回来了，问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一直都没敢联系你，好容易可以见面，总要挑一件特别的礼物吧？"安轲儿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喜怒，倒是比较轻快。
她笑了笑，"什么算是特别的？"
安轲儿发了个邪恶的表情，然后才发文字过来："我最近被人介绍买了一套非常不错的内衣，你要不要？"
竹烟有些好笑，"还真是够特别，但是我不缺，你换一个正常点的行不？"
"哼！"安轲儿轻哼，"怎么的，以前郁司城送你都能送，我送你不能送啊？"
说完话这句话，安轲儿大概也反应过来了什么，轻轻咳了一下，"那个...一直没联系吗？"
她微抿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只好如实说："有，我父亲跟他是同事，见过几次面，打过交道了..."
"只是打过交道？"安轲儿表示怀疑，按照郁司城的性子，遇上她，怎么可能那么平静？
"别的，什么都没发生？"安轲儿继续问。
这问得竹烟响起了刚刚发生过的纠缠，脸上一阵灼热，硬着头皮回了个："没。"
安轲儿显然是不信的，笑眯眯的表情发过来，道："狼都碰到羊了，我真不信他不发疯！"
她正不知道怎么回复，郁司城就下来了。
到这会儿，她也依旧没能回复消息。
手机在包里"嗡嗡嗡"的一个劲儿震动，她尽可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男人却淡声提醒，"手机。"
没办法，她低眉按亮屏幕，看到安轲儿一连串的询问。
"你胸围多少，变没变过？"
"我看你发布会照片，怎么变化好像很大？"然后一个邪恶脸。
"我给你发图片好不，款式你选，反正我都喜欢！"
之后是好多照片，款式的确很漂亮，尤其放在模特身上，看得人流鼻血！
她没敢多欣赏，随便点了各一套。
然后收到了安轲儿一副"惊讶"的表情，文字道："你现在穿衣竟然这么有品味了？最暴露的两套。"
不等她回答，又道："OK定了，不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