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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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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一双朝凤祥云软绣的官靴便映入了眼帘,怔着螓首,古心月微微抬眸,身着墨紫色灌鸟戏金海棠纹锦华服的男子,正眉眼含笑的看着缩在窗棂犄角处的古心月,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半眯半睁,他面上虽挂着笑意,但古心月只觉得心惊肉跳,她小巧精致的容面上已然变得煞白。

“世子爷...”

“淼儿,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宇文景焱揉着眉心,不急不徐的朝古心月靠了过来。丝丝阴风从窗格子里窜了进来,那股子浓郁的龙诞香愈发离的近了。

古心月心口一滞,好似快呼吸不畅,垂着眉眼,她不自觉的往后缩....

宇文景焱俯身下去,用玉竹金骨扇挑高古心月的下颌,冷不丁就对着她吹了一口热气:“怎么?本世子是鬼么?”

古心月眼眸躲闪着偏过头:“世子爷...奴婢...”

身子一轻,古心月已被他扔到了临窗旁的拔步床上,她惊骇的抱成一团,长睫敛下的目光却隐下一份木然,但当男子愈发离得近了,她又莫名的胆颤起来,龙诞香扑鼻,古心月却无处可躲。

勾腰缩在床头,她伸手拢紧胸.前的衣襟,流着清泪,古心月抬起莹润的小脸摇头:“世子爷,奴婢再也不敢!”

她哭的梨花带雨,头上的钗环一松便掉落在了云锦被上,鸦青色如缎的秀发霎时披了一肩,她殊不知这个样子的她,妩媚到了骨子里,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晚了。”

“本世子早就告诫过你,做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宇文景焱凝了脸面上前,伸手抬起古心月水润滑腻的小巧下颚,他沉着黑眸,突然“哗啦”一声,她身上着的秋荷蜀锦的春衫,被宇文景焱一掌给撕了个粉碎,不着寸缕间,古心月还来不及惊呼,便见那男子阴笑着欺身覆了上来。

疼入骨髓的记忆又开始蔓延,粉唇紧咬,古心月泪眼朦胧的盯着床顶幔上,晃动不止的的流苏璎珞坠子,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芒,坠子上悬着的一块冰晶玉石发出幽绿的寒芒,好似一把尖刀插入了她的心口,男人大力的在她身上动作,恨不能把她碾碎....

不知过了多久,耳尖渐渐传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古心月捻着眉心,睁着一双微肿的水眸,朝黑漆漆的室内去看,却什么也看不见,想伸手拉高锦被,却发觉一丝力气也使不上,叹了叹气,她侧身朝里移去,不想却被一双温热的大掌给捞了过去,宇文景焱沙哑着嗓子覆在她耳边:“本世子真是爱死了你这副身子!”

伸手去摸她湿滑的香腮,抚指在她光滑如玉的肌肤上游走,宇文景焱不知魇足的发出一声喟叹道:“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却要便宜那老不死的杨之年了。”

古心月心下一抖,颤着身子便攥住了宇文景焱覆在她腿上的大掌,睁着眸子她惊恐的祈求道:“求世子爷开恩,奴婢不要伺候那杨巡抚....”

宇文景焱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着声道:“掌灯。”

话音刚落,便见卷华庭下的六勾硫璃插屏上亮堂了一排黄烛台,一名婢子勾脸定在原地候着,古心月顾不得脸烧似火,她只苦苦的拉着宇文景焱的手臂垂泪乞怜:“世子爷,奴婢愿生生世世伺候您,只求您不要把我丢给杨巡抚,奴婢求您了。”

“不跑了?”

古心月神清复杂的愕然抬眸,嘴唇颤栗,她紧紧的咬了咬唇瓣,企图让自己镇静下来:“不跑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如果宇文景焱能答应她,不把她送给那老不死的杨之年,她倒是乐意侍奉在其左右,哪怕做个粗使的丫鬟,她也心甘情愿。

她只求他别在作践她。

可她跟前的男子是个阴险毒辣之人,就如他嫡亲的哥哥当今的太子宇文景逸一样,女人在他们眼里最多是一枚棋子而已,有无利用价值全凭他怎么设局这么摆阵。

冷眼瞧了瞧缩在锦被里面色哀戚的古心月,宇文景焱嘴角勾起一抹轻嗤:“赏与不赏,自是要看本世子的心情!话说真要把你赏给杨之年那个老色鬼,本世子倒是有些心疼了。”

“谢世子爷!”

古心月紧拧着的眉心渐松,葱指定定的扯紧床头处的璎珞坠子,不管怎么说,至少眼下宇文景焱应该不会把她赏给杨之年那个老色鬼,来日方长,她等寻个好时机再逃出去便是!思此处,古心月不免有些后悔,她要是听了那古兮的话就好,至少待在大冢宰府是最安全不过的。

好好的自己出府寻魏嬷嬷做什么!

但世上哪有后悔药吃,只能打碎了骨头和血往肚子里咽。

古心月暗暗思忖,方一抬头便对于宇文景焱近在咫尺的黑眸,她唬了一愣,随即又娇笑着靠了过去道:“淼儿愿一直跟随世子爷,还请世子您不要弃了奴家。”

对于古心月突如其来的转变示好,宇文景焱倒是有些惊诧,刀削的薄唇微微抿着,他伸手在古心月裸.露着的白皙颈子上摸了一把,他麻利的穿衣下地,颀长的身躯上宛若笼罩着一层森冷阴骘的气息,神色冷漠的吩咐左右道:“煮了汤药给她灌下,本世子可不想平白多出来一个子嗣。”

侯在一旁的嬷嬷忙的弓腰应是,便闪身从插屏后的四方门退了出去。

身为安南王府的世子,宇文景焱子嗣并不多,不算轩辕优肚里怀着的,如今膝下也只一儿一女,纵算是这样,他也不稀罕眼前这女子为他宇文家开枝散叶。

他嫌她脏的很。

闻言,窝在床头垂首静默的古心月神色一僵,眼眶一热,两行清泪便又滚了下去,坠落在她颤巍巍的手背处,只觉得灼烫火烧一般。

古心月又恨又怒,又伤又恼。

说到底他宇文景焱还是嫌自己脏,所以连子嗣也不愿留下,但他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强占了娇花一般的她,又是谁亲手把玉芙蓉一般娇嫩清雅的她送上了旁人的床榻,娇蕊入沟渠,难道不是他宇文景焱一手造成的么?

他有什么资格嫌弃她!

敛了心里的恨意,古心月抚着红木扶手急喊:“世子爷,奴家不想待这儿,能否带奴家回府...”

宇文景焱转眸朝床榻上的人看去,越来越多的森芒在深邃的眸底凝聚,漆黑如炬的眸子冷冰冰的落在古心月玉色的面上,古心月骇的心慌,她颤着身子启唇道:“奴家只是想尽心侍奉世子您...”

古心月哪里是想真的侍奉宇文景焱!她虽对他有情,但他终归是无情之人,保不定那日他倦了厌了,就会像扔破布袋子似的把她给丢弃掉,与其在这肆馆被人监视,还不如跟他回王府,而且古心月早就听闻,安南王府的青娥郡主去大冢宰府向古兮借药草一事,一思忖,一个计划便在古心月心上生了根。

顿了顿身形,宇文景逸朝神色淡然的古心月望了一眼,在睨到她玉瓷般白皙的香肩时,方眉头微挑,对着守在门边处的侍卫道:“明儿一早便带她进府吧!”

“喏!”灰衣侍卫俯身听命。

目送着那道身影入了山水屏风后的卷帘门,古心月方暗暗吸了吸气,双手抚着冰凉入骨的身子,脑袋一栽,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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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冢宰花厅,古钱和梅老夫人正揪着面色在椅子上沉吟,陈姨娘左一个哀声右一个叹气,一会又把茶盏撞的叮当响。

看出了陈氏的不耐,坐在槿墨宫椅上的傅骊骆杏眼微凝,对着一旁的古墨画浅笑道:“墨画妹妹,你扶陈姨娘回厢房休息去吧!你们在这儿也理不出个头绪,没的倒叫陈姨娘生了乏闷!”

陈姨娘正想着怎么撤身,听傅骊骆这一说,便恨不能脚下生风去了。

伸手去拉古墨画的手腕,陈氏佯装忧色道:“也不知心月那丫头去了哪里!放着好好的府上不待,她跑出去做什么!真是让人忧心啊!想着她失踪了,我也一晚上没合眼!”说着,陈氏又打了个哈欠,道:“现下倒是犯困了。”

古墨画望了望坐在梅老夫人身侧的小梅氏,无奈的朝傅骊骆笑了笑,便提裙下去,只一刻也不等身后的陈姨娘。

“你这个不孝之女!就不能扶下我吗?”陈氏因走的快了,再加上那次坠崖腿上落了旧疾,只见她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去...

幸而门手处候着的婢子眼疾手快的帮扶了一把。

众人眼见着陈氏就那样骂骂咧咧的出了六扇小盈门....

“父亲,我已经派木七再去打听了。”傅骊骆捻起茶盏轻含了一口茶水,拂了拂手袖处沾染的杏花碎末,不觉蹙了远山黛的秀眉,她缓缓沉声道:“等事情再证实了,我们再想法子救心月妹妹,切不可先乱了阵脚!而且兹事体大,定要好好思虑筹谋才是!”

昨晚她找了个机会,把上次没讲完的清妩庵里的所见所闻又细细的讲述了一遍,如今古心月失踪一事,所有的苗头均指向宇文景逸两兄弟。

古钱沉了眼眸,抚指敲在身旁的木案上,气的咬牙切齿道:“如果证实真是他们兄弟所为,我必定去圣上面前参他一本,堂堂当朝太子,世子,竟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来!”

“父亲切莫着急!”

傅骊骆嗓音清越,辉月般的秋眸微微收紧:“他们俩兄弟毕竟是圣上的亲侄儿,圣上难免会顾忌他们皇亲贵胄的身份,父亲要是贸贸然的告他们一状,只怕会适得其反,到时候只怕圣上一个不痛快,就会降罪于父亲,兮儿以为此事还需三思而后行。”

北皇宇文凌雍最是个护短的,而且脾性阴晴不定,保不定他不会雷霆震怒,突而治罪!

梅老夫人哀叹一声,伸手去抚拇指上莹透的红宝石戒指,朝古钱看了过去:“兮儿说的很是!你可千万别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害了整个府上。”

斜眼望了望静谧的花厅,发现候着的婢子婆子都早已被打发了出去,梅老夫人方悄声低语道:“圣上那些个旧事你又不是不知,他的性子最是阴晴难测的,那盛极一时的宁西侯府是怎么被全族诛灭的,你还不清楚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