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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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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萝吓的花容失色,赶忙抬起胖乎乎的小手堵住自己的嘴鼻...

宇文涛稳了稳神色,朝着紫金帷幔方向就冷斥了起来:“哪个不知死活的奴才!这花厅也是你待的么?”说罢朝一旁的老嬷嬷睨了一眼,老嬷嬷垂肩会意,满脸尬色的扇了自己两耳光后跪了下来:“请王爷和太子殿下息怒!这是刚新来的奴才,还未学好规矩,都是老奴的不是!老奴这就把她拉去后院...”

“冲撞了贵人,还不滚出来磕头!”老嬷嬷面色恼怒的走向紫金帷幔,蔓萝骇得心慌,睁着雾气蒙蒙的大眼珠子朝傅骊骆眨啊眨,小嘴儿早已被她咬的发白。

傅骊骆面色浅浅的朝一脸苦相的婢女蔓萝努了努嘴,示意她可以出去,又用手轻轻向蔓萝比划了几下,意思是让她把头垂低些,反正那宇文景逸也没见过蔓萝几次,认出她的可能性很小。

蔓萝咬紧贝齿,螓首缩肩的跟着老嬷嬷身后出去,远远的就跪在地上磕头...

“快滚下去!”

宇文涛用力捶了捶香樟木红案台,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

老嬷嬷和蔓萝忙的应是,低垂眉眼朝小雀门走了出去。

宇文景逸歪在祥云翠锦的软椅上,一双狭长阴狠的凤眸飘忽不定的转了转,又伸手去右手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三皇叔还请息怒!那等不懂规矩的贱婢,拉出去痛打一顿发卖了便是!切莫为此等不相干的小事给气坏了身子!说到底,青娥郡主的婚事还要仰仗三皇叔您去游说呢!”

至此,宇文景逸来容亲越王府的目的已然明了!

他哪里是想真的致那古柏钰于死地,不过是他与大冢宰府积怨颇深,故寻个原由达到一石二鸟的目的,一则既教训了大冢宰府,再则又想顺利的把青娥配给窦骁扬。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让本王去做媒?给青娥郡主和窦大将军联线?”

宇文涛青色的面庞瞬间变了又变,惊讶之余,心底的疑惑又丝丝荡出,整个北奕京都谁人不晓太子殿下与窦大将军面和心不和,这宇文景逸怎得会在这个时候把青娥配给窦骁扬?难道真是如他所说,只一心为了安抚青娥?

“本宫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三皇叔出面才能说服那窦大将军,毕竟他跟皇叔您私交最好!”宇文景逸抬手摸着左腕处一跳细长的疤痕,俊逸非凡的面皮上蓦然染起一丝阴狠之气。

这条疤痕正是拜那窦骁扬所赐,是窦骁扬在自己十岁生辰那年,拿剑刺伤了他,他不过是说了一句他娘淫.贱,谁知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二话不说,猛然举剑就朝他刺了过去,幸而他反应及时抬手挡了二挡,要不然,自己早已死在了窦骁扬的剑下。

宇文涛对宇文景逸道:“窦大将军早被圣上赐婚了,未来的将军夫人正是永定侯府的嫡三小姐,那嫡三小姐的祖母是何身份太子又不是不知!皇姑母她哪里会容许青娥配给她孙女婿!”

永定侯府的老太君玉山公主,正是当今圣上宇文凌雍和越王宇文涛的亲姑母,太子宇文景逸更是要毕恭毕敬的喊她一声皇姑祖母,先皇在世时,为了安抚蠢蠢欲动的北胡蛮人,硬是把年仅五岁的她,送到了那北胡虎狼之地,到了她快及笄之年,先皇方才命使臣把她接回了京都。

这份大恩,整个北奕皇族无人敢忘怀!

连北皇宇文凌雍都要给她几分情面,现如今她唯一的嫡孙女婚配,她岂能容忍别的女子插足其中!

这宇文景逸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宇文涛能想到的事情,他必定也能想到。

只是他自己不想去做的事情,他却想借别人之手去做。

“北奕权贵之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凭他窦骁扬就来个特例?”宇文景逸凉薄的唇瓣碾过一丝讥笑,猛然扣紧腕上的朱红碧玺串珠:“虽说皇姑祖母身份特殊,但如若圣上有了旨意,她也不敢阻扰窦骁扬纳侧夫人!再怎么说,依着青娥的身份,给窦骁扬做妾,亦是难为她了!”

对上宇文涛愕然的视线,宇文景逸又轻笑道:“况那窦大将军年富力强的,怎得一辈子只娶那轩辕小姐一人!三皇叔不如就去跟窦将军商榷商榷,相信有皇叔您牵线搭桥,青娥定能得偿所愿!”话毕宇文景逸抬起晦暗的眸子,朝雕花木槿色的窗棂看了二眼:“倘若皇叔前去还劝不动他,那青娥便只能靠圣上指婚了。”

宇文涛算是听出来了,这宇文景逸是想让自己去做个推手,先去窦骁扬那试试水,倘若自己推不动,他太子本人就去请圣上给青娥赐婚。

这宇文景逸葫芦里到底卖的何药?

他为何要如此费心周折来请他去劝说窦骁扬,他自己替那青娥去求一道旨意,不是更加顺畅么?

“本王实属困惑!”宇文涛眼眸微沉,望了望寂静的小雀门方向,一双眸子顿时又透亮了几分:“太子殿下要为青娥郡主请婚,何不直接去求圣上?圣上对淮安公主一向最是亲厚,想必看在淮安的情分上,必然亦会爽快的为她女儿青娥赐婚!”

“三皇叔有所不知!”

宇文景逸蹙着剑眉,负手立在大理石朱案边上,凝眉沉声道:“说出来也不怕皇叔笑话,自上次东宫宴席出了那档子事后,圣上一直对本宫有所怨言,倘若三皇叔能顺利的劝服窦大将军,让他心甘情愿的娶青娥郡主为侧夫人,那本宫又何苦去扰圣上的清安!”

宇文景逸这番说辞,倒让一直狐疑在心的越王宇文涛没了困惑。

上次的东宫事件后,让身为太子的宇文景逸陷入了两难之地,文武百官私下议论纷纷,更有与大冢宰府和林府交好的官员俱忿忿然,说什么前太子妃祝少司失德,多半是受太子殿下的指使,更有甚者,竟然上奏说太子以权谋私,奏请圣上废了太子才能平人心!

宇文凌雍虽设法保住了宇文景逸的太子之位,但自那以后,宇文涛亦能明显感觉到,北皇宇文凌雍对这个太子有了疏离之意,不但收回了他的摄政之权,更是费尽心思清理了宇文景逸一众的党羽。

这个时候宇文景逸自是不便出面为青娥请婚!

正在两人沉吟思虑之际,有身着体面的小厮跪在门外禀报:“禀王爷,东阳王派人前来请王爷去东阳王府,人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宇文涛顿时松了一口气,话说这宇文景逸也来了好一阵子,却迟迟没有动身离去的意思。那绝丽少女主仆三人一直隐在那旮旯也定要闷坏了,眼下已然渐入黄昏,宇文涛心里亦很是着急。

庭外细细碎碎的光亮渐渐被暮色的雾气笼罩,冷风拂起,门帘子上流苏串铃铛的坠子,被荡的叮叮当当。

“叨扰了三皇叔大半日,本宫也该回了!”宇文景逸微微垂目,敛下眸中冷意站起身来,抬起修长的指腹抚着青龙纹蜀锦缎面上的宽大腰额。

他本就与那东阳王有隔阂,现如今贸然一听到这个人,心里越发的不受用。

“那本王就不虚送了!太子慢走!”

宇文涛扬声做了个请的手势,面上端的是一片淡然:“窦大将军那边,本王近日找个机会去劝说一二,但成与不成,本王亦不能保证!”

“劳三皇叔费心了!本宫先代青娥郡主谢过皇叔!”

宇文景逸幽深不见底的眸底闪过一丝光芒,甩了甩玄锦色衣袍,从朱红大漆门行了出去....

宇文涛凝着一双漆黑的凤眸,朝那青砖小径处的玄色背影看了几眼,在看到他行至春桃树旁的环形廊柱口时,方敛下眸中情绪去到小雀门旁轻喊:“古大小姐请出来吧!”

“想必刚刚太子与本王的对话,古大小姐也听到了。”宇文涛信手捏着那枚黑亮的桃仁子杵在紫金帷幔边上,嘴角微微勾起,感概的声音夹杂着万般情绪:“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答应回去便放了令兄,古大小姐还请宽心。”

凭着宇文涛缜密的心思,他早就发现那窦骁扬喜欢上了眼前这清丽的女子,那日去大冢宰府祭丧,他就洞察到了。

此刻她恍然听到有人要为窦骁扬保媒,想必她心底亦甚是难受吧!

“多谢王爷。”清润绵软的嗓音像泡了雪莲糖丝般轻柔动听...

“想不到青娥郡主亦心仪窦大将军!”莞尔间喃了喃声,傅骊骆只觉得额间钝痛,捏着掌心的手绢踱步走了出来,如珠玉般的小颜侵着浅浅的郁色,轻咳了二声,便欠身作揖:“我堂兄一事多亏了越王殿下,臣女不胜感激!日后有机会定会竭力报答。”

明丽娇俏的佳人在旁,一向稳重自持的越王宇文涛却思绪飘渺了起来,黑亮的双眸定定的落在她玉姝滑腻的香腮处,看着她眉眼卓然的仙姿娉婷,他脑袋却突然一阵眩晕!抿了抿唇,宇文涛猛的拧着一张讪红的面皮转过头去:“古兮小姐客气了!本王不求回报。”

对于自己的反应,宇文涛懊恼不已!

且不说那窦骁扬心悦于她,连那一向冷峻淡漠的东阳王亦对她上了心。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对她有任何的情思。

一时间宇文涛陷入一片茫然挣扎的漩涡,他垂着青色的脸面,只悻悻的端茶吃....

“总之多谢王爷!”傅骊骆唇角荡漾出一抹浅笑,愈发显得颦笑如画,刚从迷离中回过神来的越王,又不由自主的溺毙在这抹浅浅的笑容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