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高挂，暖阳着落，前日雨水洗涤今日冬梅绽放，粉色的花骨朵聚在一起齐齐盛放，美不胜收。
光是看着这一幕心情都好了不少。
如陆丽华猜想一样，今早起来就不见白术与天青，姚氏那边派了丫鬟来通告，说两人家里有事，昨儿连夜赶回老家去，陆丽华知是谎话却没拆穿，两人走对她来说是好事一桩，没了人在身边监视，她连行动都自由许多。
陆丽华站在院内，扭着腰跟头做着运动。
她这身子太虚了，昨儿被风那么一吹就哆嗦，得运动运动强身健体。
“郡主，您这是做什么？”
小九抱着木盆进院，见陆丽华手舞足蹈地不知在做什么好奇问。
“这叫广播体操。”
陆丽华摆弄着手，扭着腰。
对于偶尔会说些胡话的陆丽华，小九已是见怪不怪。
“咦，你这弄的是什么？”
陆丽华扫向小九木盆内装的东西好奇问。
“还有两日就是大寒，大寒在咱们燕国可是个重要节日，大伙儿都会去长明河那边放灯祈祷燕国风调雨顺，放的灯越多愿望就越能显灵，到时还有不少好玩的东西呢。”
小九期待道，光是说着就两眼发光。
“哦？大寒？”
陆丽华挑眉，饶有意思问。
“是的，虽现是入冬可还没到真正寒冬，大寒一过就真是过冬了，每年最热闹的时候就是乞巧节跟大寒了，大家都会出门，街上人来人往地。”
小九雀跃说着，陆丽华点头：“这倒有点意思。”
她还想三日后怎么找借口出府，现在有大寒当借口，那日她应该能轻松出去。
芍药端着早膳缓步走进：“郡主，粥还是热的，快些趁热喝吧。”
“来了。”
陆丽华说着往屋内去，坐下，舀起一口尝试了下。
太咸了。
“方才我来的路上听见鸣儿与王妃府内的丫鬟在谈话，好像说白术跟天青两人被卖去窑子里了。”
芍药轻叹一声，惋惜道。
去了那种地方就算他日能出来也是风尘女子再也不能过普通人的日子。
“那是她们的命。”
陆丽华没半点同情，这是她们的命能有什么办法。
“郡主说的是。”
芍药低头轻应，陆丽华说得对，这都是她们的命。
风楼内，纤细的手揉着额头，姚氏想起昨天的事就头疼。
“王妃，可需请个大夫来？”
身后的王妈关心问，姚氏摇头：“本王妃这病就算是御医、神医来了都治不了。”
姚氏闭眼，慵懒道。
她不是头疼病犯了而是头疼陆丽华，昨天差点被白术、天青害死，这两吃里扒外的，让她们去陆丽华身边监视却被陆丽华收买。
“娘，娘。”
人还未到陆无双的声音先响起，陆无双提着裙子踏入屋内。
“娘，我要银子！”
陆无双一见姚氏，伸手便是要银子。
姚氏抬眉：“你又要银子作何，我前几天不是才给过你吗。”
“那点银子还不够我花呢，娘，我这次要银子是有大用处，过两日不是大寒嘛？我想约凡哥哥一同放花灯，总归要好好打扮一番，这没有银子双儿也不知怎么打扮才好，到时可不止双儿会去，其他官宦家的小姐也去，娘你也不想看双儿被人比下去吧？”
陆无双坐椅上，嘟嘴撒娇问。
一想，觉得陆无双说的有点道理。
“娘，你就给我点银子吧，你不是说想让凡哥哥当您女婿吗，这就是个增进感情的机会。”
“以前有陆丽华在束手束脚地，现在凡哥哥跟陆丽华没关系，我也能名正言顺靠近凡哥哥了。”
陆无双抓着姚氏衣袖，如跟大人要糖的小孩一样。
“喏，你可要争气些，今早把景凡拿下，他现在在朝廷地不一般，咱们王爷府能不能翻身可就指望你了。”
姚氏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陆无双，眼里尽是宠溺，对陆无双期望也很高。
陆无双嘿嘿笑着接过银子，揣入兜里。
“我可不像西院那位，放心吧娘。”
陆无双笑着，突然，嘴角笑容消失：“说起西院那位就气，娘，昨儿那小贱人嚣张得很。”
“之前还说双儿是庶出的比不上她这正房生的，说双儿没她高贵昨天还陷害南儿，娘，老太太在时咱们受气，老太太都去好几月了我们该不会还要看那贱人脸色吧！”
陆无双添油加醋说着，现在她看到陆丽华就非常不爽觉得碍眼。
“王妃，奴婢也觉得郡主太嚣张了。”
提到陆丽华，王妈一肚子气。
上次挨板子她在床上躺了十几天，这次挨巴掌，脸现在还肿着。
“放心，娘已想到办法。”
姚氏嘴角噙笑，眼如狐狸般狡猾。
“娘有什么办法？”
陆无双双眼发亮，一脸期待。
“上次那小贱人搅黄一门亲事，娘就赔她一门亲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与陆秦北点头答应的话，陆丽华就算不肯也没办法。
“娘，她那么对我你还想替她寻新的亲事？到底谁才是你女儿呀！”
陆无双嘟嘴，一脸不服。
“刘家有个傻儿子到娶亲年纪却无人敢嫁，既陆丽华嫁不了程景凡就让她嫁给个傻子去，反正一个傻一个丑又败名声也不好又不检点，两人合适。”
“娘高明！”
陆无双眯眼，咧嘴一笑。
怡红院后门，老鸨叉腰看着抬东西的小厮：“慢点慢点，别弄脏了后门。”
老鸨喊着，又怕被人发现，左右看了眼。
小厮们将东西搬上拉重货的车上，草席紧裹着，旁边露出的一袭粉裙角。
老鸨扭着臀迈着小步到车夫面前，拿出一锭银子塞到车夫手上：“拿着，记得我交代的事。”
车夫点头，轻哎了声：“我办事你放心，保证找个没人的地儿处理干净。”
车轱辘滚动，老鸨望着离开的车，一脸不耐烦：“真晦气，才刚来一天就遭不住，王妈送来的人也太柔弱了，收的价还那么高，这卖身契还没焐热呢就成了废纸。”
老鸨看着手上的卖身契，啐了一口，把卖身契撕了。
人已死，要这卖身契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