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龟缩在屋内的宋家父母再也躲不下去了，急忙出来求情，“老爷、王老爷，求求您绕过莲儿这一回吧，她不是有心的，求求你们……”
二人一个劲儿给王老爷磕头。
然而，方才宋莲所做的事情哪里是一时糊涂能解释得清的，她刚才可是真真切切想要害王氏夫妇二人，甚至还跟王老爷瞪眼叫板、口出妄言。
“来棋，”王老爷负手唤车夫过来，“去叫官差，就说有人闹事，让他们即刻过来。”
“是！”
宋家父母心顿时凉了，瘫坐在地。
“秦婉，你若方便的话，先带我们去你家吧，详细谈一谈生意的事情。”说完，王老爷又看向白席，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许，“你也是秦家的人吗？。”
白席摇摇头，“我叫白席，和秦家并无关系，只是看不惯宋莲血口喷人，所以才来她家教训她。”
秦婉见状，忙道：“对，他的确是帮我出头来的，而且，宋莲的弟弟宋樟调换了他的文章，让他没办法去城中读书，他也是宋家的受害者。”
闻言，王老爷眉头一皱，“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白席点头。
“你先跟我们去秦家，若事情属实，我帮你解决！”王老爷爽快道。
秦婉一喜，不由看向白席，他那张素日没甚表情的脸，此刻也不禁浮上一丝喜色。
因豆腐坊还有不少客人，秦婉先带王老爷回了秦家，递上茶，让对方歇息了一会儿，才开始谈生意的事情。
说是生意，其实更不如说是采购。
“自明日算起，我会让下人每一个月来你这里三次，固定的采购清单有熏豆腐、炸豆腐等，只要是你这里正在售卖的，一律装五份交给他。”王老爷条理清晰道：“除此之外，你另有其他新鲜吃食，也不拘什么口味、样式，也装上两份让他带回去，若是我们吃着好，便也把此样东西加进清单里。”
“这些东西的银钱都是现结，你不用担心。还有，你若缺厨房里用的物件，或者什么食材，也一律告诉他，若我们有的，自会让他带来送你，也好让你研究新吃食。”
这样好的条件，可谓很信任秦婉的手艺和为人了。
她忙起身道谢：“多谢王老爷信任，我必好好做吃食，绝不让您和夫人失望。”
“我自是不挑的，你做什么我都喜欢。”王夫人抿唇，挑眉瞥了眼王老爷，意有所指笑道，“你只管照顾他的口味就好了。”
王老爷无奈又宠溺的笑。
“那我等会儿就去准备，定要给王老爷送去最新鲜的。”秦婉道。
王老爷摆摆手，“这个不急，眼下还有一件事尚未解决。”说着，他看向白席，“你说说，调换文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席一五一十说了。
秦婉怕他讲述的过于平淡，引不起王老爷的愤怒和同情，时不时帮着添补两句，效果果真不错。
“我已经把此时告诉村中学堂的夫子了，他表示若宋樟被城中学堂拒收，也绝对不会再让宋樟回去。”白席道：“但城中学堂的夫子已然知晓，却不肯拒收。”
秦婉忿忿道：“明明知晓宋樟此人无才无德，却为了颜面而不肯拒收，依我说，这样的夫子，实在不配教书育人！”
王夫人也很生气，握着王老爷的手，道：“我听说这个学堂还是城中数一数二的，没想到竟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调换文章，与夺走他人前途有何区别？实在可恶！”
“话是这么说，只是……”王老爷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而是改问道：“你可是认准了这家学堂？还是说，只要有能让你读书、考功名的学堂，不拘好坏，也愿去？”
闻言，秦婉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不能帮白席伸冤了吗？
“你什么意思！”王夫人先恼了，“都说了这家学堂是城中数一数二的，要不是被那个坏小子调换文章，他本该去这样好的学堂上学，你如今说这个，是不是不打算帮他，想随便帮他换个学堂糊弄过去？！”
这王夫人是个心肠直爽的，又能制住王老爷，见王夫人帮白席说话，秦婉稍稍松了松紧张的心。
“这里面的事情一两句说不清楚，”王老爷含糊带过去，仍看着白席，“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想好了吗？”
秦婉担忧地看向白席。
白席抿了抿唇，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约莫半刻钟后，他点点头，目光坚毅，“我愿意，只要能继续读书，不管去哪个学堂，我都坚信自己一定能出人头地。有所作为。”
王老爷扬起个赞许的笑。
他起身，拍拍白席的肩，“好小子，等着吧，过些日子会有人主动来找你的。好好读书，你一定大有前途！”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帮他解决了还是没解决？”王夫人好奇追问。
王老爷笑着看她一眼，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这跟你又没关系。时辰不早了，我们去豆腐坊转一转，看看秦婉这丫头又研究出什么新吃食了。”
秦婉心里也纳闷，但见王老爷明显不想再说此事，她也就没问，只顺着对方的意思，将王氏夫妇二人请到了豆腐坊。
早点摊的客人所剩无几，秦婉专心为王老爷和王夫人调制好豆腐脑，又将豆腐坊内各色小菜逐一端上去，铺了整整一方桌。
“秦婉，过来，”王老爷笑道：“这么多，我们两个哪里吃的完？你也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吧，顺便给我们讲讲这些好东西都是怎么做的。”
秦婉也不客气，当即一撩裙子坐下了。
这桌上的每一道小菜和吃食都是她参与制作的，故而讲起来头头是道，再时不时穿插两个制作时有趣的小故事，使得王氏夫妇二人听得津津有味，直至天黑才吃完这一顿饭。
“秦婉，我真是太喜欢你了。”王夫人握着她的手，忽而提议道：“要不你去我们家做厨娘吧？我每个月给你开五两银子的月钱，再配两个丫鬟伺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