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仔细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一来，李氏已经狠狠教训了小姑一顿，这些日子她安生的很，连饭菜口味都不念叨了，要知道，这样的小事换在往日，小姑能足足闹腾两三天。
二来，早点摊一开，人手势必不够，她光在家里待着吃白食，岂不是比他们过得还轻松自在，这算哪门子惩罚？
但，若是放小姑去豆腐坊帮忙，秦婉还有一点不放心。
“魏书的事情都传开了，要是小姑出去了，迟早会知道。”秦婉看着赵氏，皱了皱眉，“要是她知道了，万一……”
经她提醒，赵氏方想到这一点，但想起李氏的话，她一咬牙，“你放心，我时刻看着她，不让她出去招呼客人，那她也没地儿知道的。再说了，她倒是要是敢闹腾，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去豆腐坊干活前，赵氏揪着小姑的耳朵好一通说教，又是恐吓又是斥责，小姑果然安分许多。
因着秦婉提前跟李氏打了招呼，李氏倒没说什么，只是对着小姑和赵氏也没什么好脸色罢了。
只多了一个人，但做豆腐的效率却明显高了不少。
磨豆子、做豆腐、煮豆浆，腌豆腐、熏豆腐、炸豆腐，都不会的就帮着添柴烧火打下手，一家九口人不到天黑就将次日所需的一切准备好了。
忙完后，秦华出门打牌，在牌友面前好一通炫耀夸赞秦婉，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整个清水村都知道秦家明天要起早点摊了。
次日，兴奋和紧张让秦婉起了个大早，照例围着村子跑了一圈，才回到家里吃早饭。
“二姐，你每天这么早出去干啥啊？”二妮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
秦婉笑着揉了把她的头，“减肥呗！说真的，二妮，你有没有觉得我瘦了？”
说着，她特地往后退了几步，转了个圈，好让二妮看的更全面。
却不料二妮摇摇头，“没看出来。”
“……”
秦婉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看着秦婉一脸郁郁，灶房里的大姑笑着安慰道：“她整天跟你在一起，哪儿能看出来。要我说，你该找个不常见你的人去问，这样才准确呢。”
秦婉点点头，但很快又皱起眉头来，有谁既记得她之前的样子，这些日子又没见过她呢？
“快别想了，先吃饭吧。”李氏招呼她，“等会儿还得去豆腐坊呢。”
秦婉只得暂时打住思绪。
因着还想抓住上学堂读书的这一波客人，秦家的早饭时间提前不少，一家人吃过早饭，除却大姑和大姑父去地里干活，其他人都去了豆腐坊忙活。
三四条长桌依次摆开，长板凳跟随桌子整齐放好，每张桌上都放着一壶凉白开。虽简陋，但也质朴自然。
再往后，就是用来放各种吃食的摊位，刚出锅的蒸饼冒着热气，煎饼在锅里滋滋冒着油花，熏豆腐和小白菜做成的凉拌菜装了一大盆，炸豆腐金灿灿的，豆浆在锅里咕嘟作响，各种香味绞缠在一起，飘香十里。
这么大的排场，过路的学生不自觉就停下了脚步。
“看一看瞧一瞧，刚出锅的蒸饼、煎饼，好吃不腻，豆香十足！前十名顾客还送一大碗刚出锅的豆浆哦，先到先得，过时不候！”
秦婉之前虽没做过生意，但她只要一休假就去逛各种美食城，对于这些叫卖口号熟悉的很，几乎拈手就来。
而且，她还特地数了数停住脚步观望的人数，故意减少人数，好让他们产生危机感，更快上前争抢购买。
果不其然，原本还停在原地犹豫的，一听说前十送豆浆，立刻涌上来。
那些个往日对她躲避不及的，这时候也顾不上了，一窝蜂挤上前，“我要一个煎饼！”
“我要两个蒸饼，我是第二个，可以送我豆浆吧？”
“我也要我也要！还要送我豆浆！”
眨眼间长桌上就坐满了人。
再有过路的，看到秦家早点摊的人气这么高，若无急事去办，自然也会留下来看一看。有那些还没吃早饭就准备下地干活的，看那些个学生吃的那么香，也忍不住上前买了个煎饼尝一尝。
生意远比秦婉想象的更火爆。
接待完学生，秦家人连半柱香的功夫都没歇上，就有干完农活的村民陆陆续续回来了。
赵氏和小姑、秦华在院内忙碌，李氏和大丫、二妮在前面招待客人、收钱，秦婉则是来回窜，到处帮忙，好将前后情况都了然于胸，更好调配人手。
故而，这虽是秦家早点铺第一天营业，但却半点慌乱也无，每个人忙中有序，配合的很好。
到了晌午，秦婉将钱袋子藏于身后，神秘兮兮道：“你们猜咱们今天赚了多少钱？”
“赚多少跟我有——”
小姑下意识开始挑衅，但不等她说完，李氏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飞过去，她立马闭紧嘴巴，闪开了视线。
赵氏见了，忙道：“不管赚了多少钱，咱们第一天不出岔子就顶好的了。想当年我和你爷爷开豆腐坊的时候，一开始非但没赚钱，反而还赔了不少！”
秦婉知道赵氏这是怕没赚到钱自己伤心，所以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安慰她。
她抿抿唇，大眼睛咕噜咕噜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后嘴角一扬，猛地拿出鼓鼓胀胀的三个钱袋子，兴奋道：“看！这么多，我们赚了这么多！”
这下子，别提赵氏，就连小姑都倒吸一口凉气。
在以前，这样大小的一个钱袋子，卖三天豆腐能填满就不错了。
“天哪！我就知道婉丫头厉害！”李氏一把上前抱住她，又亲又揉。秦华和赵氏等人亦是万分欣喜，对着秦婉夸赞个不停。
秦婉长舒口气不说，心里也美滋滋的。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大家做起准备工作来更加得心应手不说，心里也少了一份紧张和担忧。
次日一早，大家按部就班去到自己的岗位上。
秦婉和二妮、大丫一起收拾桌子，正有说有笑，二妮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的变了神色，嗖地一下藏到了桌子底下。
秦婉纳闷地转身，看清来人后也是微微一惊，“白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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