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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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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承仁重新闭上眼,把整件事的计划和谋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后,重新睁开眼,两簇细小的白色火苗在漆黑的瞳仁中燃起,随即如燎原之火布满了整个眼球。只见那变成白色的眼眸中闪过无数奇异的画面,有星空流转,有四季轮换,有空山幽谷,有市井喧闹,竟似包罗万象。

深渊,开阳主城,陨星街。

蔡家老宅的主厅里,刘氏看着楼兰在自己布下的一级隔离结界的基础上又布下两道幻阵一道隔离结界,忍不住开口:“影瑰冕下是否过于小心了,姬承仁的万花观天眼固然厉害,但也没到这样的地步……”

“昊月冕下觉得我小题大做了?”楼兰在最后一个幻阵的阵眼上嵌入能量结晶将其启动,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我当然知道姬承仁没厉害到这样的地步,这些结界也不只是为了防备他那万花观天眼。”

“愿闻其详。”

“首先,姬承仁本人比我们更清楚他的眼睛有多少斤两,他的万花观天眼虽然不能穿透这么多结界,但却绝对能判断出这些结界的强度,当他判断出我们的提防程度远超他对我们的实际威胁程度,第一他会认为可能我们高估了他,第二他会疑神疑鬼。昊月冕下,您和姬承仁打交道的次数比我多得多,您应该清楚,姬承仁此人,成也多疑,败也多疑。尤其在出现超出他预料的情况时,他会将方方面面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这样固然能大幅度避免意外情况发生,但也会让他耗损更多心力,我不过是布两个结界就能让姬承仁还没正式出手就想破了头,何乐而不为。其次,如果按以往的办法,不布结界或是故意布下强度不够的结界,以暗语交流的话,一来姬承仁疑心病太重不会像姬承礼这么容易糊弄,二来还要浪费我们更多的精力,反倒让姬承仁做足了思想准备、以逸待劳。其三么……”她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坐在一边吃点心的怜舟墨,“魅惑冕下可没那么多耐心跟咱们玩什么打暗号的把戏。”

“影瑰冕下果真心思缜密。”蔡建中点了点头,“说正事吧,听闻贵府近些日子热闹得紧,血哀冕下还在演戏么?”

“是啊是啊,为了演的逼真都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小楼了呢。”楼兰还不及开口,怜舟墨从满桌子琳琅满目的各式糕点中抬起头闲闲地道了一句,“倒是沉得住气的很呢。”

“姬承仁疑心病太重,不演的逼真一点他是不会入套的。”刘氏道,“只是这个分寸把握起来可不容易,血哀冕下到底年纪轻,可别出什么岔子了。”

“昊月冕下不必担心。”依旧是怜舟墨闲闲地开了口,“别的也就罢了,要论演戏,除了小楼怕是也没几个人比得上血哀那家伙了,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抬头看见楼兰正淡淡地看着自己,却也不急,笑嘻嘻地对她挥了挥手,话却是对刘氏和蔡建中说的:“总之,二位冕下只管看好戏便是。”

血哀冕下日日上楼宅拜访影瑰冕下日日吃闭门羹的事在开阳宫陨星街也不算什么秘密了,陨星街上一干成天闲着没事干的街坊们也从一开始看热闹看得兴致勃勃变成了见怪不怪,只不过私底下闲聊到的时候都要忍不住感叹一声“好耐心好忍性”——可不是么?从诛神圣城一路追到开阳宫陨星街,整整九个月大半年,却连见都没见到佳人一面,反而还要被曾经的血杀侯萧清姝如今的领主式神碧影甩脸子看,时不时的还要忍受魅惑冕下的冷嘲热讽。哪怕年纪再轻也好歹是堂堂领主,创世陛下亲传弟子,连这种程度的难堪和羞辱都能面不改色地受着,足可见心性过人外加对影瑰冕下情深意重,真不知道影瑰冕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血哀冕下迪亚斯这段时间以来的行为和遭遇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因此,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某一日得知血哀冕下直接闯入楼宅的消息时,没有人觉得意外。

“血哀冕下,这就是师丈教你的礼节?”楼兰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梳理着自己长及脚踝的青丝,神情淡漠语气淡然,连看都没有看站在门外的迪亚斯一眼。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迪亚斯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脸上没有表情,眼底却满是痛苦,“影瑰师姐,血哀之原上你说过的话,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那你呢?”楼兰轻轻放下紫檀木梳,声音依旧极淡,“长眠黑暗里你说过的话,我也看不出来你还记得。”

“我从未忘记!”迪亚斯忽的扬高了声音。

“你的确从未忘记,你只是在逃避。”迪亚斯的语气越是激动,楼兰的神情越是淡漠,“迪亚斯,你始终相信你对我的爱,始终深爱着我,可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她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却变得温柔,“你只记得遵守对我的每一句承诺,只记得事事迎合我的喜好,只记得不做任何让我不悦的事,只记得不忘记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迪亚斯,你可有看到,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在为你做?”她看着迪亚斯神情遽变,目光如刀直视他的双眼,声音渐柔渐冷,“或者说你看到了,你只是不愿相信。哪怕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还是在逃避,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迪亚斯看着她,眼底的痛楚翻涌如惊涛骇浪,良久不语。

“相信——”他扯了扯唇角,却没有半分笑意,满眼尽是苦涩,“也许你说的对,我确实从来没有相信过。可是师姐,我不相信谁都不会不相信你,我不相信的人,是我自己。”

她那样耀眼,而他那样平凡。

从未将彼此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又怎么可能相信彼此之间有平等的感情。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爱慕的地方,所以更加惶恐不安患得患失,只想着拼命为她付出对她好,却从不敢寄希望于她对自己也有同样深厚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