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前面田野是一大片油菜花田，初春的日子花还没有开，一颗颗初初长成，浅风里葱葱绿绿。
慕凝看着前面，微风吹拂她的长发，她侧过头看站在她旁边的他。
“许先生是我见过最狠心的人，你的女朋友，你不喜欢，说不留就不留了。”
刚才他知道那件事后，让人去处理了梁珊珊。
这是出乎她所料。
他灼灼的目光看她一双眼睛。
“她不是我女朋友。”
慕凝语噎。
站在后面的阿荣说，“梁小姐找过大哥很多次，但大哥都拒绝让人送回去了。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觉得心里很乱，看回了前面。
“你是说是她自己乱认的。你和她没有关系，好，我相信你。”
“但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
她转过头，“既然你没有新的女友，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复合。我想知道。”
他却不说话，沉默的吸烟。
“难道有另外一个女人吗？”
“不是。”
他丢了烟头在地面，用鞋底踩灭。
他看她的时候，“我让人送你回去。”
“你永远只会说这种逃避问题的话，好，你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想知道了！”
慕凝生气的骂，转身往前走。
想起她落了钥匙在警察局，她回去拿，没想到他还在那里。
他背对着她在他的车后吸烟，阿荣站在他后面。
“大哥，你还喜欢慕小姐。这一次她主动过来找你，为什么你反而拒绝她。”
他被烟头烫到了手，皱着眉似乎心不在焉，丢了烟接过纸巾擦着手。
“她跟我见的事太多，担惊受怕太多。”
“我不想连累她跟我之后，没几天快乐日子。”
阿荣陷入沉思。
两人上了车，等车开后，她还站在原地。
我握紧了自己裙子的布料，泪水的眼睛，灼情疼痛，刺目。
……
第二天傍晚
阴沉的天空，似乎要下起小雨。
她跑到了他在的港口，在一排排集装箱看见他站在前方挺俊指挥的身影。
她停下了步伐，一双有泪意的眼睛站在原地，海边的冷风吹起她白纱绿色的短裙。
他的手下发现了她，走上去汇报。
她感到他高大的身僵硬了两秒。
在他转过身，四目相对的时候。
她哭着往他跑过去，他走前几步，她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
她把脸紧紧埋在他胸口，哭得厉害。
“我不怕连累。”
“我不怕死，不怕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感到他震撼的僵硬，她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他。
他眼睛有些发红，却始终一言不发，只紧紧抱住了她。
两人在原地，紧紧拥抱在一起。
……
但她没想到，在一周后的一天。
那绝望痛苦的一天。
昏暗外面下着朦胧细雨的傍晚，她趁他不在家，在他的书房里寻找周林生要她找的东西。
在千辛万苦找到那份东西，想要跑出去交给周林生的时候，大门被撞开。
进来的人除了他和几个手下，还有沈淑琳和周更。
周更看着慕凝手上那叠文件，转头看脸色格外阴沉的他。
“大哥，我一直都说，这个女人肯定是周林生派来的卧底，现在证据确凿。”
“她是为周林生办事的人。”
慕凝摇着头，抱着那叠文件后退。
他一直沉默，眼里隐忍着多种强烈复杂的情绪，最后伸过手到前方。
周更拿过枪，放在了他的手上。
他按了关阀，枪口对准躲在了墙角的慕凝。
慕凝摇头。
“他们一次次说你是卧底，我不愿意信。”
“但今日，你为了周林生来拿我的命。轮不到我不信。”
周更比他还激动，沈淑琳作为旁观者在门那边看戏，没有出声。
“大哥，不需要跟她废话！这份东西是机密，落在周林生手上就是你的死期！”
慕凝哭着摇头，苍白得毫无血色的
不。
不是这样的。
周林生明明和她说，他书房藏着一份可以让他破产入狱的文件。
她希望她可以偷出来给他让他烧毁，他不想再争下去，只想以后安稳生活。
所以她才会答应。
但现在事实却是，要是这份文件落在周林生手上，死的人不是周林生，而是他。
是周林生一直在骗她，利用她！
“大哥，你还犹豫什么！”周更质问。
他一直看着她，那沉痛失望甚过愤怒的目光。
慕凝想解释，但她喉咙却酸涩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他最后竟然放下了枪。
“你走。”
“吩咐下去，谁都不准动她一根头发。”
场内的人，都沸腾争议。
“这个女人周家走狗！还留她一命做什么”
“如果不是及时发现，现在等死的就不是她而是大哥你！”
他目光一直注视着慕凝，对那些话视当无听。
慕凝滑坐在了地面。
她哽咽的声音，看着放下枪的他。
“为什么你不杀我。”
他咬着话，红着眼，一个字一个字。
“慕凝，今天我放过你。是我对你最后一点情分。”
“也是你在我这里，最后一次机会。”
她站起身，丢了那份文件哭着跑了出去。
跑出去的路，她见了无数仇视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目光。
但都没有一个眼神。
比刚才他的，更加让她心痛，万劫不复。
……
她哭着跑到了周林生家。
他此刻坐在花园的轮椅上，他的管家在后面握住椅背。
前些天他的腿受伤，手里拿着手机，神色很复杂。
在看见跑过来的慕凝，那种复杂更加加深。
她跑过去，一巴掌打在了周林生的脸上。
她哭着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哥哥，可你却把我送进去无边无际的地狱！”
“你要我去偷的，根本不是他抓住你的把柄，而是会要他性命的东西！”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知道一旦被揭穿，他会杀死我！”
“可你仍然利用我！”
她快要崩溃，那种被自己一直信任的人背叛的崩溃。
周林生他的脸被打偏，却没有回头。
他一直不说话。
等他说话的时候，往日斯文温柔的声音，今日万般压痛。
“凝凝，如果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哥哥。”
他回过头，“那就算我自己下无底的地狱，我也舍不得拉上你。”
她的一颗眼泪掉了出来。
她后退，不停的后退。
“不，这不是你狡辩的理由。我和你完了，周林生，我跟你之间彻彻底底完了。”
“以后我们不会是朋友，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是朋友！”
她屏住呼吸，转身哭着跑出了周家。
……
暴风雨后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过了半个月
慕凝站在屋子的窗边，看着外面下着暴雨的天空。
春天总是容易下起暴风雨，或者绵绵的小雨。
慕凝坐回了书桌上面，上面放着她的课本，打开的作业本。
但她的心却神游到了其它的远方。
经历过那件事，他对她的心意，她有幡然醒悟的痛觉。
她不知道银行那番话是为了什么，但他爱她，她是清楚的。
她想，自己应该去找他，解释清楚那一件事。
然后他们重新在一起，永远的在一起。
慕凝放了了笔，转身拿过一把伞就冒着大雨迫不及待跑了出去。
她要见他。
立刻就要！
她跑到了他常去的海港，她打着伞在原地红着眼眶乱转。
但下着暴雨，集装箱的空地上一个人都没有。
她发现那边的箱子夹着一份东西，像是一本书。
她走过去拿出来。
看见上面写的，她手心发抖。
上面写的是一个剧本。
而台词，是那天她在银行听见的一字不差。
完全不差。
她明白。
他爱她的。
他一直是爱她！
……
她丢了那本书，哭着要去其它地方寻找他。
她转头看没人的四周，大雨打湿了她的衣服头发，迷乱了她的一双眼睛。
他在哪里。
他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