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他的丑恶嘴脸，驳回他的狗屁建议！你是集团人事总监，是他的上级，这么做合乎情理啊！”我高声回应到。
“最好再帮着王总除掉他？”“那当然最好！”
听完我的话，金杰笑出了声，他随手把抽了半截的烟扔到地上。
“思梦，我帮过你，也暗地里帮过王总。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何时何地都能帮助你们。说实话，从大局来看，高睿的提议是有可取之处的；李宝元向来看重最高管控，他不想自己被架空，而要成为整个集团独一无二的领导者。”
此时，金杰神情严肃、语气郑重。
“越是领袖，就越应该懂得为君之道！自古明君，哪一个不是宽容大度、任人唯贤；反过来，明朝的崇祯倒是谨慎，天天防着大臣图谋不轨。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成了亡国之君。”“思梦，有机会我一定把你引荐给李宝元，你去跟他讲讲为君之道，看他听不听你的。”
说罢，金杰继续往前走着，我则原地止步。
“这么说，你铁定是要支持高睿，与王总对立了？”“李秘书，我金杰能力有限，对上要恭谨、对下要服众。作为董办主任，我要顾全大局，既不会过分偏袒高睿，也不可能一边倒地支持王总。我不能按照你的是非判断行事，也请你不要为难让我。”
撂下这句话，金杰转身走了。
“等一下！”
我立刻快步追上去，拦住了金杰。
“金主任，王总是尽心竭力为泰康付出，这你应该能看得到啊！如果小人从中作梗，致使泰康发展受阻，这不仅是对他个人的伤害，更是腾飞集团的损失啊！”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此刻，对于我最后的诉说与辩解，金杰依旧无动于衷。
“思梦，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好！你说你对下要服众，那我问你，法务部许涛的死你们董办是怎么处理的？就因为人家是农村的，所以你们就仗势欺人、敷衍了事！试想，如果许涛是本地人，因为加班而死在了公司，人家家里能善罢甘休吗？你们董办能花几个糟钱就轻松了事吗？难道这也叫服众？”
“你小声点儿！不要胡说！”听我提起许涛之事，金杰明显有些紧张了。
“我是胡说吗？我还没说完呢！你说你对上恭谨，那我问你，李凤鸣是腾飞集团的少东家，算是你的上级了吧！可她出车祸之后，在人民医院治疗休养时，你对她恭谨吗？你不仅不恭敬，还刺激她、恫吓她！李凤鸣神志还没完全清醒时，你就在急诊楼的楼道里对她出言不逊！你说她疯了，你说她恶鬼缠身！你还告诉她，她所见到的鬼还会再来找她，她必将无处藏身！更离奇的是，你说完这些话的第二天凌晨，李凤鸣就跳楼自杀了！请问，这就是你金杰所谓的对上恭谨吗？”
我终于吐露出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了我曾亲眼看到、亲耳听见的隐秘一幕。
话说完了，金杰望着我，静默无语。
“怎……怎么了？你说话呀？”
刚才，金杰的“是非不分”和“保持中立”让我一瞬间心火难抑。可此时，就在迫不得已道出隐秘之后，望着金杰的神情，我的感觉竟忽然间完全变了。
这一刻，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蛮横与鲁莽；与此同时，脑中又不断忆起金杰曾仗义相助的一幕又一幕。
“思梦，你……”“我……我也是一时心急，所以才……我可以向你保证，刚才那些话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也包括王总。”我连忙解释到。
“为什么不早对我说出这些话呢？如果我早知道，一切都会完全不同的。”
“你……什么意思啊？”我根本不明白金杰话中的含义。
“我本以为老天不帮我，我本以为自己完成不了！没想到，老天还是成全我的！”
金杰走了，转身前留下了他的招牌笑容。这笑容依旧沉着镇定，又平添了几分神秘……
8点45分时，小王去了九层董办；他前脚走，后脚高睿也夹着笔记本离开了座位。
我借故找刘蓬查询人事资料，并趁机询问他高睿干什么去了；对方告诉我高睿去九层开会了，临走时还交代说自己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
如此看来，金杰一定是约了小王和高睿一起谈话；否则，凭高睿的职位层级，李宝元亲自主持召集的会他是没资格列席的。
眼下，对于这个约谈会，我心中还是忐忑的；毕竟，今早和金杰的对话并不明朗，他云里雾里的最后陈述也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大约9点半的时候，我听见409外传来了高睿的声音。
“丽丽，你办完事帮我把快递取回来。”
这么快？刚半个小时，高睿就开会回来了？正纳闷儿呢，高睿走了进来。
“思梦，下午的中层例会我不用请假了，刚刚家里来电话，说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哦！好的。那您就下午1点半，泰康四层第一会议室准时参会。”……
本来讲好的请半天假，怎么突然就取消了？高睿这一反常举动，让我感觉有些蹊跷。
11点10分，小王回到了409。
“小李，请刘蓬刘经理进来，我有事找他。”
直到午饭时间，小王和刘蓬的单独谈话都没有结束。……
中午，和田芳一起去员工食堂，刚走到门口，我接到了金杰发来的短信：“如方便，下班后我请你吃西餐。”
我当即回复：“好！六点钟，紫华唐宫入口见！”
“思梦！”
短信刚刚显示“已发送成功”，忽然，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二小姐？您也来员工食堂买饭啊！”我一回头瞧见了李凤宜。“呵呵！突然想吃食堂做的牛肉拉面，所以过来买一碗。”
李凤宜一手提着包，一手拿着一瓶可乐。
“哦！金主任没陪您来吗？”“没有！他平时太忙，我也不好总打搅。”……
在田芳的提议下，我和李凤宜坐在角落处的餐位等，而她则去代买三份牛肉拉面。
不得不承认，田芳很会为人做事，她特别善于在合适的时机做合适的事；既让别人感到舒适，也让自己轻松得体。
“思梦，你以后别称呼我二小姐了，咱这么熟，就叫我凤宜吧！”“这……不太好吧！不合规矩！”
“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我都是年轻人，不用这么刻板！”
李凤宜依旧温婉谦和，在这一点上，她和她姐姐李凤鸣完全不同。
“对了！买饭怎么还提着包啊！一会儿要出去？”我接着问到。“不出去，我这是刚回来！我上午去给龙泽取东西了，因为路上堵车，所以中午才到公司。前几天，我妈妈身体不太舒服，我一直在外面照顾她，也就没顾上看龙泽。今天终于腾出时间了，所以马上就赶过来了。”
“哦！这么说，您是刚回产业园，早上一直不在，是吧！”……
李凤宜无意中透露出自己的行程，而正是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句话，再一次令我察觉出了金杰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