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聂锦焕启唇又道，“你要找的太子殿下，便是本王。”
“证据。”
“不知你想要看什么样的证据？”
“当年景妃临死之前，曾交给太子殿下一方贵妃印。在下，要贵妃印。”
听得那人想要什么，聂锦焕心下一咯噔。眼中也透了一股不信任来，“你还没有说你是什么人。”
“没有贵妃印，在下什么都不说。”
那人的嘴当真如铁公鸡般紧得很，见得如此，聂锦焕也是皱眉不知该如何。
管家见状，心下也是忙想起了法子。
“王爷，他不是拖老贼给了您半块玉佩么？您将那东西给他看，不就成了？”
聂锦焕一听，也觉是这么个理，忙从怀中掏出了那半块玉佩来，道，“你不是让老贼将此物交给本王么？现在本王拿出来，你可能确定本王的身份了？”
“这玉佩就是个摆设，当年见过这玉佩的可不止太子殿下，不算数，不算数。”聂锦焕的话落，却换了那人的一句不算数。
显然，那人的目的就是贵妃印。
聂锦焕理清了那人的目的，索性起了身，“贵妃印是相当重要的东西，本王怎会随意戴在身上。既然公子非贵妃印不要，那只能恕本王陪不了公子玩了。”
一看聂锦焕要走，那人竟是一分也不动，大声道，“王爷若是此时走了，怕是要为此后悔一辈子。”
“本王后悔不后悔，那恐怕也要取决于公子你。”
“一个贵妃印而已，三次之后就是块废物，王爷又何必这么在意呢。”
聂锦焕回了身，盯了那人的背影道，“公子也知道它有三次机会的时候便不是废物，那又何必要询问本王原因呢？”
聂锦焕的话方落，那人竟是笑了出来。起身甩了甩袖子，道，“殿下果真如当年一般能说会道，也懂得何为重要何为不重要，也不枉费乳娘拼了性命也要护你周全。”
那人的话语很是熟悉，听得聂锦焕都不由蹙紧了眉头。
感知到聂锦焕的疑惑，那人拿了一旁的酒，倒了一点然后在脸上胡乱地抹了抹。几步走到聂锦焕面前，一撩头发道，“殿下，可还记得在下？”
“你是......常吾？常侍卫？”
“属下，叩见太子殿下！”
见到故人，聂锦焕却是突地笑了，“本王没想到能够再见到常侍卫，快，快些起来。”
常吾本是宫中一个巡视的小侍卫，景妃还在世时，聂锦焕有次偷完不慎爬到树上下不来，结果还是这个常侍卫将他抱下来的。他记得那时候，常吾也不过才十几二十的样子，如今几年未见，倒是老成了很多。
常吾起了身，眼中也有了些许泪花，他抬手用脏袖子擦了擦眼，才道，“太子殿下，当年常吾没能陪在太子带拿**边，是常吾的失职。能够再次见到太子殿下安好如初，常吾这心中的愧疚才有所减退。”
“说什么太子殿下，本王早已不是太子殿下很多年了，你还是唤本王为楚王吧。”
“不，您永远是常吾心中的太子殿下，若不是聂楚涵和那聂吴氏半路杀出，现在常吾应该叫您一声陛下！”
听得常吾这么说，聂锦焕忙皱了眉头，有些责怪的语气道，“常吾，你现在不在宫中任职，就算是在，这等话，你也说不得。太后与皇兄待本王很好，当初本王做不成太子也是因为柳家带头的几个老顽固的错。你又怎么能怪到太后和皇兄身上呢。”
“我呸，王爷，到了今日您还被那两个鼠辈蒙在鼓里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看得常吾这般义愤填膺的模样，聂锦焕心下也是生疑。怎么几年不见，常吾对聂吴氏还有聂楚涵的火气竟是大到这般地步了？
常吾叹了口气，将怀中那另外半枚玉佩拿了出来，“这是殿下的乳娘生前交给属下的。”
聂锦焕掏出另外一半的玉佩，将其拼合成一整块，“乳娘，死了？”
“嗯。”常吾点了点头，道，“到了岁数，阎王便将她叫去了。”
“可有何种病痛？”
“走的安详，却也有一丝不甘。”
“不甘？”
“乳娘说，她最放不下的就是殿下你。当年殿下险些丧命京城，可她总觉得你还活在这世上，于是便让我到处搜寻殿下的消息。好在殿下如今回了京城，做了这王爷，不然属下怕是又要寻上个十年半载的了。”
听得常吾的话，聂锦焕也是沉沉叹了口气，道，“哎，是本王让乳娘牵挂了。不过，你方才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本王被太后和皇上蒙在鼓里？”
提到这，常吾面色凝重，半起了身子，凑到聂锦焕面前，道，“当年青玉台，景妃之死，另有隐情。”
“什么？”
“殿下可知，当年害死景妃的就是聂吴氏。”
“这不可能！”一听常吾的话，聂锦焕立时拍了桌子站起身来。
无论景妃在世还是不在世，聂吴氏可以说是对聂锦焕关心备至，要说是聂吴氏害死的景妃，聂锦焕说什么也是不会相信的。
看聂锦焕这般，常吾又道，“殿下不要急着置否，容属下给您一一道来。”
常吾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出了他所知道的当年一切。
当年，景妃受先皇宠爱，不但有了贵妃印的赏赐，就连奏折，先皇都有一部分让景妃亲自批阅。虽说让一个后宫的女子牵扯朝政，对于前朝的官员来说是十分排斥的一种事。
不过景妃却是头脑聪明，专挑一些不足轻重的事替先皇分忧，而且处理的方式也是别出心裁，关键是结果让众人都没了话说。
这般完美处理完那些无足轻重的事，让朝臣们就算想开口也寻不到由头。这般倒是风平浪静了三年，直到柳焯遇到了聂吴氏。
一个女子涉政，让柳焯这个老臣着实看不惯，纵使景妃有那般好本事，柳焯仍旧视她为一种阻碍东景发展的绊脚石。固守陈规的柳焯就一直想要除掉景妃，奈何景妃太过完美，找不到任何瑕疵。
那时的柳焯不过是朝中一个站边角的官员，许是朝堂不得势，又或者是嫉妒一个女子比他强，总之，这样的心思在他的心里逐渐发酵变质。
他决定，要亲手除掉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