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去又是一些时间，待到真正空闲下来时，聂吴氏这才将聂楚涵叫到身侧，询问道，“涵儿，母后一直很好奇，你执意要烟儿嫁给聂锦焕到底因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想娶烟儿么？”
“母后，为何您就这般喜欢玉苏烟？虽说她有那么几番姿色，可是她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子。造谣柳棠儿与叶修铭的事朕可是知晓的，聂锦焕已经不在乎了，她却还是要往刀口上撞。被聂锦焕派了眼线在手底下，还什么都不知。这等蠢女人，聂锦焕都看不上，朕又怎会放在眼底？”
“眼线？何时的事？哀家怎会不知道？是何人？”
“此事朕本来也不知晓的，若不是玉苏烟身侧的那个丫鬟绿萍跑来告诉朕，或许还真要让这件事沉底。”
“绿萍？”聂吴氏寻着这名字耳熟，心下仔细一想，这才想起来，那名叫绿萍的就是后宫前阵子传开的一个笑话。“那个粪坑中走过生死一遭的宫女？”
“嗯。”
“她说什么了？”
聂楚涵挑了挑了眉头，开口道，“她说当初自己坠入茅坑全是因为苏烟身侧那个小木子，她怀恨在心，查了许久才知道，小木子早就投靠了聂锦焕。”
“这等事她不去告诉玉苏烟，怎么跑来告诉皇上？”
“起先朕也不知，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这丫头因为如厕那件丑事被玉苏烟厌恶到极致。她倒也想告诉苏烟，可是苏烟连门都不让她进。无奈之下，她才跑来像朕告状。”回想起当初见到绿萍之时的场景，聂楚涵也是捂了口鼻，道，“只是这下人也不知是没洗干净还是如何，到御书房中弄得御书房都是一股味道。”
见聂楚涵这般，聂吴氏也是嗤笑一声，“谁让她失足落了茅坑，臭，怕也是要臭一辈子了。”
“是啊，朕也是这般觉得，所以便赐她一死，免得被他人嗤笑一辈子。”
一个宫女的死，在聂家二人眼中来说和一只蚂蚁死没什么两样。也正是如此，他们才能嗤笑出了声。
“不过，苏烟虽说人是不聪明了点，但她能闹腾。朕将她送去王府，她定是不会愿意安心做个小妾的。到时候，王府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好戏发生。就算聂锦焕无比信任柳棠儿，但玉苏烟无休止的闹腾，也够他受的。只要借了这段时间，朕再做些手脚，到时候看他不乖乖将贵妃印交出来。”
“涵儿想的可着实周到，就算聂锦焕还是不愿意交，只要一些后果严重的事落到他头上，看他还能不用贵妃印。”
聂楚涵起身走到宫灯面前，拿了灯剔挑了挑那将枯的蜡烛，笑道，“聂锦焕，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终究难逃朕的手掌心。待朕陪你玩到贵妃印两次次数告终，你的死期，便也到了。”
聂锦焕回到王府之时整个人都是愣怔的，管家似乎在身侧说了什么，可他却也无心去听。
恍惚着步子，聂锦焕被管家带到了客堂的主椅上坐下，瞥眼看了手中一直握着的圣旨。一怒之下，将它远远地扔了出去。
“王爷？”
“滚！都给本王滚！”
柳棠儿赶到客厅门前时，管家正好出客厅。聂锦焕怒气汹汹的那声嘶吼，也被柳棠儿听在耳中。
“王妃。”
“王爷这是怎么了？”柳棠儿看着管家的脸，心中满是担忧。
“老仆也不知，王爷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怕是在宫里遇到什么事了吧。”
“我去看看。”
“王妃，”管家见柳棠儿要进去，忙开口道，“王妃，如今您有孕在身，进去后无论王爷说了什么，您也万般不要放在心上，以免动了胎气。”
有了管家的这句话，柳棠儿心中也是有了底子。勾唇对着管家道了句谢，柳棠儿提步走了进去。
“王爷。”
柳棠儿的声音传入耳，聂锦焕心下不由一怔，抬头看向了那抹倩影。
“听管家说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发生什么事了么？”柳棠儿勾了唇，本想深情地望着聂锦焕的眸子不顾其他，可是还是有一抹明黄刺入了柳棠儿的眼中。
她记得，聂锦焕离开王府之时，并没有拿那份圣旨。如今惊现手中的......
柳棠儿心下一咯噔，脸上的笑意也是淡了下去。
“棠儿，”聂锦焕抬手将柳棠儿慢慢拉了过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她圈在怀中，将头靠在柳棠儿的小腹之上，“棠儿，本王该如何......”
对着这般的呼唤，柳棠儿什么也没有说，紧抿着唇，只是一下一下轻抚着聂锦焕的头顶。
“棠儿？”
聂锦焕起了身，入眼的却是柳棠儿毫无表情的一张面孔。相较于这般，聂锦焕更希望她能够闹能够哭，也好过此刻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棠儿，你说些什么，本王心中也好受些。”
“王爷，我知道你心中不愿。可是这是圣旨不是么？圣旨一出，又怎有拒绝的地步？当年我入王府亦是如此，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这不一样！”聂锦焕很快便否决了柳棠儿的话，双手紧扣在她的肩膀处，极力辩解着。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当初圣旨圈住的是我，如今改成了王爷，只是王爷还有去争取反驳的机会罢了。玉姑娘人长得漂亮，嫁进王府也算是一道风景不是？”
“本王不管！本王许诺过今生只要你一人，本王不娶。”
“既是不娶，那为何又要接旨？”柳棠儿苦笑着，很是无力地看着聂锦焕。
“本王......”
“因为王爷知道，圣旨一出，不是应下便是抄斩。”柳棠儿抬手轻抚着聂锦焕的脸颊，勾唇笑了笑，“至少王爷努力了，不是么？棠儿知道王爷心中有你我的约定，那便已是满足。不就是日后多一人与棠儿分享王爷么，棠儿不在乎。”
“棠儿......”
柳棠儿嘴边挂着不在乎，可聂锦焕却将她眼中的那份不舍看得彻底。若是真心喜欢，怎会容忍与他人分享，聂锦焕知道柳棠儿这般终也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