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今日大哥来府上作客了。”
“难怪，方才回府的路上，本王看到他从这个方向离开。”
“是么......”柳棠儿有些庆幸自己先说了，看到聂锦焕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怒意，柳棠儿这才又道，“王爷不会责怪棠儿吧？”
“责怪？责怪你什么？难道要本王责怪棠儿未经本王允许私自带柳芜赋进了王府？”
“我......”
聂锦焕看着因自己的话而面生局促的柳棠儿，立时勾唇笑了，“傻瓜，他怎么说也是你的大哥。本王若是开口让你不去见他或者不再认他，那本王岂不是又回到了当初的模样？”
“王爷当真，不生气？”
“不会生气的，放心吧。不过，他若是跟你说什么让你离开本王之类的，你可万般不要听，知道了么？”
“放心吧，离开王爷什么的......我不要。”柳棠儿将身子一头栽进了聂锦焕的怀中，好似真的就要失去聂锦焕一般，双手死死地搂着。
感知到柳棠儿这般的力道，聂锦焕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抬手回搂了柳棠儿，聂锦焕轻喃道，“不要，不要，你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的。”
直到柳棠儿回到屋，聂锦焕都没有察觉到那封信的存在。沉呼了口气，柳棠儿探头凑在门边上看了几眼后这才坐回到床沿边，将怀中的书信拿了出来。
信似乎是很久之前写的，开篇的启名依旧还是‘阿焕’。
柳棠儿仔细看着那信上的内容，良久没有说话。
——至阿焕
此封信写于棠儿十六岁生日之时，本想着等阿焕你来寿宴之上亲自交予你的，只可惜皇上带你去姑苏游玩。无奈之下，我只好拖旁人交予你。
想必看到这封信时，棠儿已经及笄五日了。大娘曾说过，等到棠儿及笄之时，就可以大肆安排媒婆说亲了。可是我知道棠儿心中占着谁，所以这也是我写这封信的最大目的。
你与棠儿相识于弱年，直到现在都是最要好的两个人。不过你可知，你不在这几日，棠儿这几日天天都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你也不用寻思原因为何，我直接告诉你好了，棠儿她是不想大娘给她说媒。
我想你是知道原因的，因为棠儿满心都是你。最想嫁的，也自然是你。可你这个榆木脑袋，在我面前终日说着喜欢棠儿，可为何到了棠儿面前就跟个木头似的？
喂！阿焕，姑苏回来后就向景妃求着，让她上柳府提亲吧？哎，在这么下去，棠儿都快伤心死了。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后还是无动于衷的话，那么作为棠儿二哥的我可是要给你一记爆锤的！棠儿是我们柳府上下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大哥不在，我这个作为二哥的，无论如何都要好生守护着棠儿的幸福。
所以，就当是我求求你，快些回来吧，快些...将棠儿娶回家吧。
棠儿的二哥，柳芜泽，书。
字迹满是稚嫩之色，可柳棠儿看得却是花了眼。点点泪水落在上头，晕花了那一片的字迹。
“二哥......”
有时候柳棠儿都觉得时间溜得太过快了，眨眼的功夫，看着他功成了，看着他......亡命了。
命运这种东西，着实让人感到可怕，当初还能书信一番的二人，如今却是一个亲手断送了另一个。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不断落下。柳棠儿抱着那几张泛黄的纸，哭得泣不成声。
小桃进来之时，见到的正是这番模样。忙是焦急地放了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到柳棠儿身侧，询问道，“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无碍，”柳棠儿擦了泪水，强扯了一抹笑意，道，“不过是想起了些伤心的事，哭一阵就好了。”
“小姐，你想到谁了？”
“二哥。”
提及柳芜泽，小桃的面色也沉了些许。叹息道，“小姐，亡者不能复生，您还是节哀吧。”
“傻瓜，我不过是有些睹物思人罢了，让你担心了。”
见到柳棠儿不再落泪，小桃忙转了话题道，“对了小姐，今天宫里发生了一件很搞笑的事情，奴婢讲给小姐听？”
“好啊。”
小桃说的乃是玉苏烟身侧的那个名叫绿萍的，听说是在如厕的时候被不知什么东西窜出来吓到，脚下一滑掉入茅坑的事。
“还好当时有人经过听到求救声，不过，那绿萍被人捞上来时，浑身臭的......”小桃捏了鼻子，好似真的问道了那股味道一般。
柳棠儿听到至此，脸上也没有多好的表情，“那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被丢回去好生洗了个澡呗。不过，听说她恢复过来后去玉姑娘那服侍，玉姑娘都不让她进门，直接将她给轰走了。再后来，奴婢听说，玉姑娘直接换了个使唤的宫人。好像...好像是个叫小木子的。”
“小木子？莫不是个太监？”
“是啊，就是个太监，而且之前做的不过是进出宫采购食材的。也不知是哪辈子修了这么个福气，现在啊不仅有了专属自己的房间，而且还有很多其他宫人登门拜访呢。”
“登门拜访？他在宫中关系很好？”
“才不是，”小桃摆了摆手，道，“小姐你不知道，他服侍可是皇太后的亲侄女。这等身份，够宫里那些太监宫女们巴结好久的了。”
小桃挤着眉毛，似乎很不屑于这般的关系。可这般的表情落在柳棠儿的眼中，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柳棠儿笑了，小桃这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挠了挠脑袋，“小姐笑了，小桃这颗心啊，也算是放下了。”
“你呀，鬼点子多得很。”
“好了，不说奴婢了，小姐快些喝药吧，再不喝药可就凉了。”
“嗯。”
柳棠儿有过流产的前例，因此这次的孕事对于她来说万般都要小心着。什么保胎的东西，只要不过量，就都会往身上用。这般小心的模样，着实让全府的人都觉得，就算是有人想要害这孩子，怕也是没多大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