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巍语气十分恭敬，可是完颜雪却怎么都不想好语气待他,一翻眸子，完颜雪冷哼道，“本公主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皇兄就认定是他们。”
“公主，义村活下来的人皆称看到过他们。您说，王难道不该盯着你们......捉拿么？”
“小雪，他既然要抓便抓吧。你就算烂的过此事，过会若是南王来了，你也照样拦不住。”
“我不管！”柳棠儿的相劝让完颜雪直接忽视了，仰脖子，将手伸得更直了些，道，“许巍，你回去告诉皇兄，这几人本公主保定了！况且，他们根本就没有杀人，本公主是不会让你们抓走他们的！”
许巍也是知道完颜雪的执拗脾气，她那番话道了，许巍终是收了脸上的笑意。一抬手，对着卫队道，“王有令，公主若是阻拦，便连同公主一并带走。”
完颜雪万般没有想到，她的这个皇兄终是最为了解她的。一番计策不行便有第二番，以及如今的这最是下策的下策。
完颜雪几人便这般被卫队束了双手，在路过许巍之时，完颜雪几乎气的双脚都离了地。若不是卫队的人将她束得牢了，怕是此刻完颜雪都要扑到许巍身上去了。
“许巍！你敢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放开，放开我！”
只可惜，完颜雪这般置气的话语终是没有得到许巍的一句回答。
看着几人被带走，许巍敲了敲手中的折扇，眼中透了一抹不明的意味。
四人看到完颜锦时窗外已没了多少亮色，大牢之中也点起了烛光。
完颜锦采用的是逐个审讯，被第一个带出的乃是柳棠儿。
看着珠光之下，柳棠儿那张被撤去面纱遮挡的真颜，完颜锦下意识就开口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被提及痛处，柳棠儿自然下意识便将脸撇了过去，回应道，“回南王的话，这不过是陈年往事。南王让小女子出来，也不是为了问这个的吧？”
柳棠儿不愿提及，完颜锦自然是不会逼问。抖了衣摆，这才肃了一张脸，道，“孤问你，你们去义村，所谓何事？”
“去见一些老宫人，问一些话。”
“问什么？”
“往事。”
“什么往事？”完颜锦的问话半晌过去，却没有听得柳棠儿的下文。见完颜雪一副不愿说明的样子，完颜锦面色不善，“柳棠儿，别以为你是阿焕的娘子，孤就不会对你做什么。这里是南国，就算是阿焕，她也得听孤的。”
“南王当真要小女子说么？”
“说。”
“我等是去询问有关十三公主死因的。”
“什么？”
见得完颜锦脸上的惊讶，柳棠儿启唇道，“我等收到一封信，信上说当年十三公主并非死于疟疾，而是死于皇后之手。”
“不可能！”
完颜锦听得消息时的态度与完颜雪当真是一模一样，不过饶是如此，柳棠儿还是选择继续说了下去，“我们本也是随意调查的，结果，去了义村才真正确定了此事。”
“何人说的？”
“曾经服侍过皇后的那些老宫人，皆这么说。”
完颜锦不愧为皇帝，不出多大会的功夫，便将情绪藏在了心中。面色平静地坐到完颜雪面前，道，“所以，你们就杀了那些宫人。”
“南王信么？”
听了柳棠儿的反问，完颜锦摇了头。沉声道，“如果你们是在调查十三公主的死因，那么调查到的结果无论如何，那些宫人便都是你们的证人。你先回牢房中吧，孤还想问问阿焕。”
柳棠儿回去，聂锦焕便很快被带了上来。
方出来，聂锦焕便看到烛光之中完颜锦脸上的那满是纠结的神色。
“阿锦。”
聂锦焕没有唤完颜锦为‘王’，而是用了以往的称谓。这般却是让完颜锦心头一酸，那些帝王的架子瞬间便散了。
“棠儿，和你都说了？”
“嗯，”完颜锦点了点头，又道，“只是我还没问，母后为何会杀十三。我想，这个答案由你来告诉我。”
聂锦焕勾了勾唇，抬手落在完颜锦的后背上，将那些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完颜锦。同时，也包括那所谓的幕后人。
“那这般说，这个幕后人，很有可能是我的一个皇弟？”
“嗯，没错，他是在替十三公主寻仇。”
“也包括我？”
聂锦焕点了点头，默声回应着完颜锦的话。
完颜锦沉沉叹了口气，“算了，他若想来，便来吧。这是母后欠下的债，父债子偿，不是么？”
看着完颜锦，不知为何，聂锦焕脑海之中想到的却是柳棠儿的身影。当初柳棠儿嫁到王府，说道的，也是这番说辞。
“父债子偿...么。那你打算怎么做？就这么等着他到来？”
“他若想寻仇，来便来吧。不过你也放宽心，我不会让他轻易地杀了我，毕竟，我身上肩负的是整个南国。”完颜锦直起身理了理皇袍，对着四下的差手道，“将他们都放了吧，再派人去料理一下义村的事。”
“阿锦！”见完颜锦要离开，聂锦焕忙起身喊住了他，“那个皇子的身份，我们或许能够查到，只需要扣到许晴许大人，或许一问便知。”
“不用了，他若想杀我，自然会登门到访的。孤，会等着他来的！”
看着完颜锦甩袖离去，好不滞留的背影，聂锦焕终是勾了嘴角。
在聂锦焕的印象中，完颜锦便是这般做事从不拖泥带水。饶是有关自己性命的事，他也是可以做到这般，没有牵扯没有留念。
不久后，完颜雪几人便被放了出来。看着牢房之中仅剩下聂锦焕一人，完颜雪忙凑上前去询问道，“皇兄呢？我要告诉他有人要杀他！”
“不必了，阿锦都知道了。”
聂锦焕眸中的神色落入完颜雪视线之中，一瞬间，那些担心焦急都好似被化简了不少。只是她仍旧想要问那么一句，“皇兄，没事吧？”
“阿锦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父债...子偿？”
完颜雪轻声呢喃着那般话语，良久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