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尤染声如细蚊的特意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贴近青颜肩侧轻问道。
“只是这药来历?”青颜一顿,“我一时也猜测不出。”
“况且”
睨了眼榻上一脸痛苦的银星,青颜淡一回眸,细说道“二师兄看来并不知此药是师傅为他留用。”
“所以……”
“什么,星哥不知道?”
尤染炯黑俊眸瞬时一惊,转头同看了眼床榻上的二师兄。只见星哥昏迷中仍是一副焦心忧虑的紧张模样。
“那,那……”
尤染一想起二师兄将我所嘱之物给弄丢了,更何况是能将师兄多年的伤残顽疾医治好的神秘之药。
莫说是这药了,就是听说有任何办法,师傅都能为了二师兄上刀山,下火海,甚至豁出命去。
如今,如今却——!
一想起我若知道银星将此药弄丢了,尤染顿时紧张的双手抑制不住的微颤起来。
“师,师傅她……?”
青颜眸色深谙,晦沉如海的复声道“如今小筑全无,最有可能之处就是岭山丛中。”
“然而师兄回筑已有数日,身迹多处且去过后山断崖。如今暴雪封山,莫说半个时辰,就是一盏茶的功夫都可雪掩两寸。”转头睨了眼窗外瀑雪,又看了眼床上面色苍白的银星,青颜心中一沉。
“在想寻那药的下落,只怕是石沉大海,杳无踪迹!”
“那怎办?……这么重要的药?师傅她——!”
尤染已是一脸煞白的紧看着身旁垂眸凝虑,镇定细想的青颜。心中急得早炽火焚烧,慌张得一刻都静不下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
尤染突然眸光一亮,兴奋的右手一捶拳道“前日师傅问我可还有净白干衣?我说只剩几件星哥洗过的里衣,师傅就向我要了去。说暂借她几日,待她伤势恢复能离榻时,自去璃苜池洗过后还给二师兄。”
我当时没多想,就将衣物抱了去。
其中一件,就有星哥回来那日所穿的里衣,“——会不会?”
尤染越说越兴奋,一双大眼亮光巨增的紧看着青颜。
“……”
青颜淡目一凝,瞬间有了答案。
虽然已知并不可能,但凡事都有万一之时。遂交代尤染道“机会不大,还是复查一下,以免遗漏。”
“是!”尤染一听,立时提起了劲,心中抑动不已。
“切记,不可引起师傅猜疑。”青颜细说道。
“恩,我知道。”尤染憨厚的点了点头,眸光闪亮。
深一思量,青颜润眸温雅一转,交暗不明的紧凝着尤染补充道“此药一事,你做不知。”
“师傅问起,就说二师兄荆伤发作,我与他行针药理暂抽不开身。你做寻常模样,按时送膳药浴即可。”
“能拖一时是一时,我自去后山断崖,看能否寻回锦囊。此事,你且悄传给溟师兄,让他帮忙去回山小径搜寻一番。最晚亥时需回小筑,免引师傅注意。”
“好,我这就去。”
尤染谨慎一应,回头看了眼床榻方向,“星哥他……?”
青颜转眸看了眼,“无碍,只是膝伤发作加之荆毒刚褪,气脉冲穴,内劲躁浮罢了。我已替他针止静穴,昏睡三个时辰,自会醒来。”
“好,我这就去想办法将星哥里衣换来。”
“切记,小心应对。”青颜复又慎重交代道。
“明白,颜哥小心。”
冲着青颜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后,尤染一脸肃重的抱起桌上衣物,一头冲进了厨房旁侧专门用来收置衣鞋的什物间。
看了眼尤染消失的方向,青颜走到榻边再次执起银星的左腕探了探息脉。
确定内劲沉稳,气定回穴后。盖好被沿,折身轻走到门前,系上一身静白的挡雪裘衣,拉上沿帽。
看了眼窗外肆意飞虐的漫天瀑雪,青颜眸中一凝,一个闪身幻移诀,瞬间消失如风。
“溟哥——!”
刚把手中衣物放好,尤染就火急火燎的直往厨房后院奔去。
“?”
一身紧衣黑锦,正低头往炉坑前烤着湿柴的冰寒溟修听到尤染身还未进院门就大呼小叫的急喊时,手中活一停。冷冷转过身来,一双冰幽魅眸寒寒注视着门口。
“溟哥,溟哥!”
尤染湿发覆雪,不撑折伞不穿长袄的就这么惊呼着,慌里慌张,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溟修冰魅黑眸一眯,冷冷注视着尤染。
“溟哥,不好了,不——!”
尤染气喘吁吁的扶着廊柱,弓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抹着脸上的雪水,一边紧张的抬头看向三师兄。
“溟哥,星哥他把师傅重要的锦囊弄丢了,里面装着能治好星哥左膝的药!呼,……说,说不定,师,——”
尤染急得大喘着气,话都尚未说清。
只见溟修俊眉冷冷一动,寒眸冰幽一转。
“颜”
“对,对!——,颜哥让我来告诉你他去后山帮星哥找锦囊去了。”
“要,要溟哥去下山小路上看看,有,……没有!”尤染急急应道。
溟修冰眸一闪,一个转身就欲行去。
“等,等等!”
尤染大喘着气,慌张的一把抓住师兄的衣角,一脸慎重道“颜哥说最晚亥时,需回小筑,否则……”
“恩”
溟修冰幽黑眸冷冷一睨,还不待尤染把话说完,独自黑影一闪,就隐匿在风雪中,来去无踪。
看了眼溟师兄快速闪逝的黑影,尤染长长的出了口气。
还没稳下心来,大眼炯黑一闪!一个转身,又急急向旁侧的什物间跑去。
——半盏茶后。
“有了!”
拿着手中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件同是香云锦缎的净白里衣,尤染面露喜色,“可,可是……”
不过瞬间,尤染又眉头紧锁,脸色尴尬的紧凝着里衣内角一个小小的“玖”字。
左右找了这么多件!整个木柜,就只剩大师兄的这件里衣和星哥那件一模一样,都是香丝云纱锦缎所做,且为白色。
“但,但是——”一脸犹豫的紧紧盯着衣角里侧绣着大师兄名字的那个极小的“玖”字,尤染心中纠结万分。
先不说师傅那关会否察觉,仅是大师兄日常素不喜与他人接触,独净甚洁的“习癖”。
若是知晓自己将他的贴身里衣给了师傅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