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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当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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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门前围了许多下人仆役,颇有些看热闹的感觉,可是却无人来管那些讥笑她们母女的众人,岳洛心中起了一阵悲凉。

当晚母亲事隔多年第一次迈出了小院的门,她去找岳洛那个所谓的新爹理论。

“我嫁进来时便说过,我什么都不要就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个是让女儿吃饱饭,第二便是我女儿的婚事嫁娶要由我说得算,你打算食言吗!”

“那是皇后娘娘的堂弟!是那丫头三生修不来的福气,再者说此事我说了都不算!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岳洛在阴影中听完默默的起身,转身回了小院,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等到秦三娘丢了魂一样的飘回来时,岳洛在院中树下笑的倾倒了一树桃花:“娘,我想通了,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我嫁便是。”

秦三娘定定的看了她许久,默然的进了屋子,听着那关门的响声,岳洛在院中却是掉下了泪来:“娘。”

直到出嫁那一天,岳洛穿着嫁衣走到府门前,她静静的看着那顶红色的小花轿感觉时光好像静止了,许多年前她还不懂那没有锣鼓声的小花轿将她娘从这个府邸的侧门抬进去是什么意义。

脚刚抬起,却是衙役到了,很是恭敬的越过岳洛对她身后的人拱手拱:“这个时候真是打扰了,但是皇后娘娘说了,让你们赶紧去给那个女人收尸,娘娘说了,那女人半死不活若是死在了湛府门前会弄脏了王府门前的地。”

岳洛一路狂奔到了宋王府,远远的就看到秦三娘躺在地上,嘴角汩汩的不断溢着血。她呆呆的抱着秦三娘的身体,许多年从她脑中一晃而过,她见那曾经姣好清丽的母亲如今骨瘦如柴的躺在血泊中,秦三娘努力的举起手抚上她的头,如儿时她捡了菜叶与秦三娘邀功时的动作一样,她的声音轻微:“你骗不了娘,不愿嫁就逃吧,娘对不起你。”

铜镜中人恍恍惚惚……

“小主,岳太傅来了。”门前通禀的声音打断了岳洛有些沉沦的心境,她回过神来的眼中泛起一丝暖意:“让岳太傅进来。”

岳太傅踏入屋中,便见岳洛迎了出来,看着妹妹岳太傅一张脸上笑的尽是暖意:“近日可还好。”

岳洛深吸一口气,笑出了梨涡:“我在这里过的很好,父亲不用时时担心着我。”

岳洛将回忆深处那痛苦的记忆放了回去,到底她后来是又被父亲找了回来的,生母早已亡故,她为何沦落又被养母收养事情成了迷,念及此处,岳洛垂下了眼帘,岳太傅自找回她起一直待她如同从未离开过的一般亲昵,将她一颗心上的伤渐渐被亲情给治愈了,只是那道疤一直横在心中凝成了结。当她知晓岳太傅与皇上的关系时执意进宫几乎是以死相胁才让岳太傅同意的,也是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复仇的心如此强烈……那么是不是该让父亲明白她当初的为何那样选择……

岳太傅看着岳洛紧皱深思的眉,不禁轻叹一声:“又想什么呢,你这丫头整日里心思重的很,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父亲。”岳洛几步上前,抱着岳太傅的手臂将脸埋了上去,直将岳太傅吓了一跳,忙是安抚的轻拍了几下岳洛的背:“怎么了,你与皇后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是不是受了委屈了。”他的声音轻微:“莫不是那皇后找你麻烦了?”

过了半晌,岳洛才从岳太傅臂间抬起头,她抬头看着岳太傅,那温柔的眼睛像极了旧时母亲看她的眼神,轻拍的手让岳洛感到了曾经母亲轻拍她的头的感觉,她抑住鼻间的酸意,有些倔强的轻抬了头:“皇后算什么,她也能欺负了我?”岳太傅看着岳洛那副神情也是乐了:“对,我岳眠的女儿,聪慧机警,定不会让那皇后给坑了去。”

话音落了许久,岳洛却是垂头不语了,岳太傅正想问她什么,却见她又仰起头:“父亲,是我坑的她,我陷害了她。”岳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岳洛此时心乱如麻,她在岳太傅眼中一直是柔顺的单纯的女儿,岳洛从未将自己阴暗的一面展露给父亲看,即便她入了宫,其实也只是想传递一下皇后的消息,可岳洛却不想再隐瞒了。

此话一出,岳太傅便是怔住了,岳洛紧咬着唇盯着岳太傅的脸:“是我让皇后安插在我这的眼线去给皇后送皇上赐我的东西,我早知以皇后的脾性那丫头不死也得少个半条命。”她的语气带着一股绝然与倔强:“我就是故意的,那个丫头现在断了一条腿,已是半个废人了。”

岳洛紧紧的盯着岳太傅的脸,那张脸上从错愕到皱眉都一一收入眼中,见到岳太傅紧皱眉头一脸审视的看着她,岳洛眼中已忍不住泛起泪光,父亲一定是对她失望了吧,他应是没想到自己宠爱了这么久的女儿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吧。

“你来时我便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打探点消息便好,即便打探不到就老老实实呆着皇上身边,陛下也会保你周全,你怎么能如此行事!”岳太傅的声音严厉起来,声音低沉:“你知道这事多危险么,我听说云王妃也牵扯在其中,你这是一次招惹了三个人!”

那声音虽严厉,却带着深深的担忧,岳洛眼眶一热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落了下来:“父亲,对不起,我到宫中不止是为了给你打探消息。”她哽咽难言:“我要对付的是皇后。”

岳太傅闻言眉头未舒更锁了:“皇后?!”见女儿低着头不断的抹泪岳太傅心中软了下来,他压下自己因担忧而起的怒气柔声道:“你为什么要对付皇后。”

叶儿在门前守着不让人靠近,屋中的熏香已是燃尽了,岳洛断断续续的说着小时候的事情,说一会还抽噎一下,她将这件事埋了这么多年,关于这件事的眼泪也藏了这许多年,此时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说出来竟是一时难已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