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到底说不说，不然我就回去告诉师父去，你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欺师灭祖！”
几个形容词下来，云墨额头忍不住黑线，他要不要开口告诉师兄这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不过…转眸，看着夜炎那双几乎要放出光亮，写满快告诉我八卦吧的眸子，云墨还是决定紧抿薄唇，不再开口。
眼角不经意的抹到身后的马车，突然想起那晚不小心误闯时看到的诱人场景，发如墨，肤如玉，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那样清丽而高傲的女人，犹如一朵圣洁而不可沾染的白莲，美好的让人不忍亵渎。
如果她不是楚家的女儿……
径自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就算不是，他也不可能和她有关系。
越往南，人迹就愈发罕见，原本略带轻松的气氛也开始愈发的压抑起来，明明是云最富庶之地，路上却连个行人都没有，开设的店铺更是少之又少，每一家都不得不关门大吉，人人自危，就算云墨一行华贵非常，也没多少人敢去接待。
毕竟，有钱赚，也要有命花不是吗？
而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当一行人已经三天露宿野外时，每个人的脸色都开始忍不住难看起来，显然，这不是大家所以为的小型瘟疫。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云王妃和她的侍女居然适应良好，每天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有受到路边悲惨情景的影响，甚至在楚云澜看来，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更加如鱼得水。
不用担心云墨会对她心怀不轨，也不用担心各色的规矩其他，对于上辈子天天和丛林野草打交道的她来说，现在有马车睡实属很幸福了。
但显然，一切不会如此轻易的过去。
当外面传来王府特有的警示尖锐声时，楚云澜悲惨的发现，他们被包围了。
门外的对话声，隔着门帘，一丝不漏的传了进来。
“何方逆贼，居然如此大胆，竟敢拦四王爷的马车，不要命了吗？”侍卫的声音可说是中气十足，毕竟有王爷和王妃在，粮食上是不可能苛责的。
没有想象中山贼拦路的大喝，甚至连招呼都没有，“啊！”一声惨叫，显然，就是之前那个侍卫发出来的声音。
空气中立马弥漫起了一丝血腥的味道，两方人马的对峙也立刻紧张了起来，一触即发。
而下一秒，楚云澜清晰的听到了马车旁侍卫的呕吐声。
怎么回事?
风吟想出去看一下的企图被楚云澜塞了回去，她这身体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不说可以恢复到从前，至少听觉灵敏的多，那是野兽撕咬肉类的声音。
那种尖锐而漠然的声音，如同最残酷的警示，让人忍不住窒息，楚云澜就算没看，也能想象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杀，一个不留。”这样严峻的气氛中，一个低哑而熟悉的嗓音在静谧中响起，瞬间变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与平日里一贯的优雅冷静不同，此刻的云墨，情绪都似被绑缚中一般，没有一丝泄漏，声音里的漠然平静而无波，但楚云澜却清晰的听出了那声音里的狠绝和悲哀。
她突然有些同情这个男人，他永远不能有常人该有的情绪，站在那个位置上，高高在上，优雅却无人能够触碰，长久以往，早已开始变得冰冷而漠淡，或许皇家之人理应如此，但楚云澜知道，高处不胜寒的味道是最难适应的苦涩。
单方面的绞杀进行的很快，楚云澜从头到尾都只听到这边冷兵器挥动的声音，而之前让一个侍卫惨死的对方，却连痛呼都没有。
很快，马车又开始慢悠悠的向前行去。
只是，这一次，周围的气氛凝重的好似浓雾一般，将人们缠缚其中，无法解脱。
楚云澜趁旁人不注意的时候，掀开了帘子，外面的尸体因为急着赶路而被随意的丢弃在了一旁，此刻，正是遍地鲜血，尸横遍野。
沉默了一会，楚云澜抿唇，还是开了口，“停车。”
“王妃，您有什么吩咐，王爷要求大家尽快赶路，离开…”后面的话侍卫没说，楚云澜也听懂了。
“先停下，让王爷过来，我有事和他商量。”楚云澜并不知道她这次开口好与不好，但是前世一些谁都知道的经验在这里却丝毫无人重视，如果开口，势必太过显眼。
但她明白，如果不说，后果并不是她能够承担的起的。
“爱妃，怎么了？”云墨很快就来到了马车旁，一贯的清冷温柔，好似与刚才漠然残酷的男人截然不同，只有楚云澜知道，这样的人，心才是最冷的。
毕竟，她就是其中一个，不是吗？
只是这次，竟是要破例了啊，不知何时，她已经从一个旁观者的状态变成了参与者，这次的事，算是一个开始，不论后果怎样，她想她都不会后悔，“那些尸体，王爷就留在那里，暴尸荒野?”
“这些王妃就不用管了，”云墨的声音冷了三分，显然还带着刚才的一丝迁怒，“暴民死不足惜，死无全尸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原来，对他来说，这是对那些死人的惩罚。
“你有没有想过，瘟疫是从哪来的？”两个人隔着窗帘的对话虽然很多人好奇，但真正敢靠近的，自然只有夜炎这个无厘头的一个，正好听到楚云澜的提问，忍不住开口，“王妃又觉得，瘟疫是从哪来的呢？”
楚云澜知道他，这次带来的几名御医之首，据说是江湖神医的弟子，医术高超，就是为人有些不正经，倒也算不得大毛病，“瘟疫的源头，是在牲畜身上，而传染源最强大的，却是人。”
看两个没打断，楚云澜清理了下思绪，“瘟疫会潜伏在动物和人的体内，随时准备爆发，牲畜的活动范围有限，他们的爆发源也有限，但人不同，他们如果在自身带着传染源而不自知的情况下，到处乱跑的话，害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