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怎么样？”关于这件事的后果，陈初瑶想了无数次，可她毕竟没有经验，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只知道事情严重，实际上并不知道未来在等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舆论的压力你应该已经看见了，如果我们不给公众一个交代，公众心中就会失去对我们的信任，一旦失去了信任，他们很可能永远都不再相信我们的产品，直接后果就是我们要花很多精力和资金再去做宣传，让客户重新对我们建立起信心。另外，我从昨天开始也很忙，因为我们的许多合作伙伴，包括一些我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大公司，也都因为这件事开始对我们的能力产生质疑，甚至有人不惜赔上违约金要和我们解约。虽然我已经尽力想办法暂时安抚这些合作伙伴了，可若是迟迟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万梦语很无力，从昨天事发开始，她的电话就变成了热线，一直有人不断地打电话进来问她事情的原因，万梦语只能凭着自己的经验和曾经与他们的交情来周旋，这无疑是心累的。但对于万梦语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心累，而是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妥善地去解决这件事。
陈初瑶听完之后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她的心里在猜测着一件事，却没有勇气问出口，万梦语看出了陈初瑶的犹豫，鼓励般地问，“怎么了？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行，这里没有外人，我知道你是沈总现在在研发部最信任的人，在这个关头，我们必须齐心协力才能让公司渡过难关。”
“我想问，商用牌照的事情会受影响吗？”陈初瑶知道，这个项目是沈瀚泽花了诸多心思去争取来的，关系着无人科技下一步的融资，也关系到沈瀚泽曾经付出的努力会不会白费。
万梦语沉默了片刻，无奈道：“傻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啊，商用牌照是政府的项目，政府在选择合作企业的时候一向万分谨慎，现在无人科技出了这样的事情，竞争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淘汰出局了。”
“啊？可是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明原因，也不一定就是无人科技的过错啊。”陈初瑶有些不平，明明事情还没有定论，为什么所有不利的言论都要针对无人科技，无论是谁，都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人吧。
万梦语苦笑：“这就是商场，商场如战场，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陈初瑶点点头：“她听说过，却从来没有想过背后的含义是这样的残酷。”
“好啦，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你还是专心地查原因，只要能够证明无人科技的清白，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不是吗？”万梦语轻轻地拍着陈初瑶的肩膀安慰道。
陈初瑶却还是沉默，她低着头，很认真地在思考着什么。
万梦语试探着问：“怎么啦？又想什么呢？你有什么疑问都问出来吧，或许我能帮你解答。”
万梦语担心陈初瑶钻牛角尖儿。
“如果我们没有办法证明无人科技的清白，后面的融资可能也会泡汤，是吗？”陈初瑶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只有听万梦语亲口说出来她才愿意去相信。
“恩，你说得没错，但是我们有足够的技术实力，清者自清，总有办法证明的。”对于这一点，万梦语信心满满。
但陈初瑶并没有什么信心，她知道，目前他们的手里根本没有掌握任何有效证据，至于那些数据，既然是被人做了手脚，即便是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对他们的帮助也不会很大。
这一刻的陈初瑶有些绝望。
“万总，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有人愿意为这件事承担责任，他们会原谅无人科技吗？”陈初瑶瞪着大眼睛，坚定地看着万梦语问。
万梦语想了想，她大概明白陈初瑶的意思，“会有一点作用，但作用不是非常大。如果有人愿意站出来承担责任，舆论的焦点会暂时转移，从整个公司或者说从沈总身上转移到承担责任的那个人，不过，一旦过了一阵子，大家还是不会忘记去谴责无人科技，这不是治本的办法。”
“这至少能缓一阵子，是吗？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找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就不会再有人对我们不利了，是吗？”陈初瑶坚持追问。
“是。”万梦语似乎感受到了陈初瑶的决心，“不过你可别做傻事啊。”
陈初瑶摇摇头：“我没有，我只是问问。”
这句回答，明显心不在焉。
阅人经验丰富的万梦语怎会猜不到陈初瑶的心思，她苦口婆心道：“初瑶，无人科技是你职业生涯的开始，我能理解你想帮公司的热情，但你要做的是用自己的能力去证明公司的清白，而不是毁掉自己的前途，你明白吗？这件事引起了高度关注，一旦有人为他承担了责任，那么那个人以后可能很难在这个行业里面立足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做傻事。”
“恩，我知道，万总，您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陈初瑶淡淡地应着，万梦语看得出她这样的回答并不是真心的，可她也知道，自己无力劝阻陈初瑶，能解开陈初瑶这个心结的恐怕只有沈瀚泽，可偏偏沈瀚泽这个时候又不在。
“万总，沈总会出事吗？”陈初瑶又想到了失踪的沈瀚泽，禁不住担心起来。
“应该不会，他那么大的人，能出什么事啊，我已经派人去沈总家里找了，你别担心，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万梦语继续安慰着陈初瑶。
陈初瑶点点头，“那就好。”
从万梦语的办公室出来之后，陈初瑶一直有心事，她想着万梦语说的每一句话，想着眼前的局面，又鬼使神差般地去刷微博，看论坛，骂声铺天盖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