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很和善：“可以，我刚把数据存到电脑里，要不我给您发送一份吧，您可以回去慢慢看。”
“你别把公司的机密数据泄漏出去了。”史然在旁边讪讪地提醒。
“我是公司的工程师，比你更清楚什么数据不能给外人看。”小张丝毫不给史然面子，直接僵硬地回了一句。
陈初瑶顿时觉得格外畅快，好像有人给她报了仇一样。
史然瞥了小张一样，终究没有发作，讪讪地站在一旁。
“你们在采集数据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沈瀚泽一边等着小张将数据导入自己的电脑里，一边问道。
小张轻叹了口气：“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们也正在排查原因，希望能和你们的程序日志结合起来分析。”
“好，我回去给你发一份程序日志，我们双方合作，一起排查一下原因，希望能尽快定位。”沈瀚泽有些失望，但其实这个回答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么难定位到问题，足以证明一件事，这可能真的不是一场意外。
这也是沈瀚泽最担心的事情了。
“您好，请问这辆汽车是第一次测试吗？”陈初瑶走过去问。
小张回答得很肯定：“不是，这辆车大概测试过十几次了吧，说起来也是奇怪，之前都好好的，偏偏这次出了问题。”
“之前的测试路线以及测试方案和这次一样吗？”陈初瑶继续追问。
“基本差不多，这次并没有增加难度。”小张看上去对所有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您方便给我们提供一份这辆车所有的测试记录吗？”沈瀚泽忽然意识到什么，插话道。
小张点点头：“没问题，不过十几次测试，数据太多了，你们要一个一个看吗？”
每一次测试都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会记录几十万条数据，如果要把每一次测试数据毒从头到尾看一遍，基本是不可能的。小张只是善意地提醒。
“我会想别的办法分析。”沈瀚泽一脸自信。
“好，我一会儿一起发给您。”
小张从沈瀚泽的态度很轻易地判断出，面前的人，技术能力很强，只有能力足够强的人，才能在面对任何变故的时候，说话都如此有底气。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担心，自己费尽心思隐藏的秘密会不会轻易地被发现。
陈初瑶观察到小张在回答问题的时候，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像是故意掩饰什么。
陈初瑶本想追问些什么，却被沈瀚泽狠狠地瞪了一记，她立刻收了声。
沈瀚泽又和小张了解了一下情况，并没有什么收获，从小张那里拷贝了定位问题可能需要的所有数据，便和陈初瑶离开了。
回到车上，陈初瑶用余光发现，沈瀚泽的脸上分明带着落寞。
回忆起刚才史然刚才的态度，陈初瑶依旧有些愤愤不平，她生气归生气，实际上更加心疼沈瀚泽。
她正犹豫着是否要安慰沈瀚泽两句，沈瀚泽却先开口说话了：“怎么了？还在想史然呢？”
“恩！他太过分了，怎么能那么说话，诋毁无人科技。”陈初瑶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看这架势，恨不得过去咬史然一口。
沈瀚泽本来确实心情压抑，可看着陈初瑶的表情，竟觉得她有几分可爱，这副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还真的有几分温暖呢。这一瞬间，心里的那些压抑暂时地荡然无存。
沈瀚泽就那样盯着陈初瑶看，一句话也不说，看着看着，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陈初瑶不解地看向沈瀚泽。
沈瀚泽的脸上还堆着笑意：“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人心疼我的感觉特别好。”
虽然自己本来就是心疼沈瀚泽，可这件事被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好像是少女的心思被拆穿，又被**裸地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不安。
陈初瑶的脸立刻就红了，矢口否认：“我才没有心疼你。”
面对这种事，否认是正常反应，因此沈瀚泽并未计较，话锋一转道：“史然是典型的小人，这种人在商场里随处可见，最喜欢做的事情呢，就是落井下石。不过，君子不该与小人计较，不是吗？”
陈初瑶听着这一番话轻描淡写地从沈瀚泽嘴里说出来，不得不佩服沈瀚泽的胸襟，刚才面对史然那样的侮辱也能处之泰然，现在说起来，竟依旧云淡风轻。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陈初瑶不信有人心态可以好到这种程度。
沈瀚泽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在意？对付这种人，自然有该有的手段。我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去处理，难道还有闲工夫跟他计较吗？”
沈瀚泽的话好像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但至少，陈初瑶可以肯定，沈瀚泽真的没事，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你的性子该收敛一些。”沈瀚泽的脸色忽然沉了一些，“在职场上，轻易被猜透心思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陈初瑶不满地辩解：“我听史然那么说真的很生气，所以才没控制住……对不起……”
辩解到后面，陈初瑶有些底气不足，声音愈发小了。她自己确实没有沈瀚泽的城府，又怎么好意思辩解呢。
沈瀚泽却并没有因为陈初瑶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作罢，继续道：“不仅是面对史然。你发现那个小张有问题了，是吗？”
陈初瑶使劲点点头：“恩，你也发现了？”
“他很明显在掩饰一些什么东西，我怀疑这个事故和他有关系。但在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不能打草惊蛇。初瑶，我们现在是被动方，掌握的资料太有限了，必须沉住气。”沈瀚泽说得很确定。
原来沈瀚泽也看出来了……
陈初瑶忽然有些自责，刚才自己确实自作聪明想要追问，幸好沈瀚泽及时制止了。
她一抬头，发现沈瀚泽的车子并不是开往公司的。
“沈总，我们还去哪里？不回公司看数据吗？”陈初瑶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