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知道你的顾及，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慕临舟好，但这也是我的答案。”
“姜卿鱼！”何紫茹咬紧了牙关，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想把事情弄的太难看了，但是你竟然不要脸，那就别怪不念旧情了。”
说完，何紫茹冷冷的望了她一眼，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剩下她一个人，窝在沙发上，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次。
也是她和何紫茹面对面的坐着。
何紫茹看着，脸色平静，说出的话却如现在一样诛心。
“姜卿鱼，阿姨知道你和慕临舟感情好，但是你觉得你爸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姜家还怎么能与你们结亲。”
那时候的她，还不懂得隐忍为何，眼睛通红，看着她问，“阿姨，我爸才刚出事，你觉得你现在说这话合适吗？”
何紫茹依旧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眼中带着冷意，还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合不合适，作为慕临舟的母亲，我都要说这些话，姜卿鱼，你知道你爸犯的是什么罪么？经济罪！你知道我们家要是和你们扯上什么关系，临舟他爸，包括我，都得受你们的牵连！”
窒息般的疼痛传入心脏，她咬紧下唇，强调道，“我爸没有！我相信我爸不会没有做过！”
何紫茹冷笑了一下，笑容有悲悯，有不屑，有讥讽……
那个笑容姜卿鱼这一辈子都忘不掉，接着何紫茹漫不经心却冷着声音道，“我不想和你扯这个问题，你爸的事自然有人会处理，但是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给我记清楚了，我们慕家和你们姜家一点儿都不想再扯上什么关系，请你之后离我们越远越好，至于临舟，你这样的身份也配不上了，我会给他找一个配的上他的人，最起码家室清白。”
顿了顿她又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是看不上你了，没有妈妈在身边教的孩子，总归缺了几分教养，但是看在以前，我还是将就着接受了，但是谁能想到你爸要自甘堕落，姜卿鱼，我希望你认清楚……”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姜卿鱼已经听不清楚了，要不是咬着下唇，要不是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她想自己早就失去意识了，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原来一句话也能像一把利刃一样，刺入心脏，窒息般刺痛深入骨髓，却不见血迹，疼的撕心裂肺，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那时候的她刚经历了家庭变故，身心俱疲，所有的骄傲自尊在一瞬间悉数崩溃……
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或许撑不过去了。
后来，所有的怒气和痛恨被她发泄在慕临舟身上，他急匆匆的跑来，她却冷嘲热讽，用了前所未有恶毒的话，他一言不发，到了后来只是抱紧她，几乎是哀求着说，
“鱼儿，你别这样，我会陪着你的，我爱你，我爱你，不要和我分手。”
而她，狠狠的推开了他。
不管他怎么挽留，怎么哀求，怎么低三下四，都没有用。
眨了眨眼，姜卿鱼觉得鼻尖酸涩的厉害，心脏的痛楚向四肢蔓延开来，刺骨的痛席卷全身。
那时的她真是脾气差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那番话对他的伤害。
……慕临舟……
刺骨的痛，可是在想起这个人时，又温暖了起来。
嘀嗒……
门响了一声，姜卿鱼身子一震，迅速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
熟悉安心的脚步声由远及仅，男人的嗓音带着淳淳的温柔，笑着问，“发什么呆呢，嗯？”
说话间男人已经从背后拥住了她的身子，好看的眉眼落到了她的眼前。
姜卿鱼推起笑意，扭过头看他。
他的目光却忽然变得锐利，目光在桌子的纸杯上停顿了一下，绕过身子，坐在她身边，问道，“刚才谁来过了？”
姜卿鱼愣了下，这会儿才意识到方才她倒给何紫茹的纸杯还在桌子上，抿了下唇，她没有说话。
“鱼儿，我们不是说过有什么事要共同面对的吗？你告诉我，刚才谁来过了？”还把你惹哭了……
姜卿鱼垂下眼眸，还未说话，慕临舟忽然想到了什么，黑眸一沉，脸色冷了下去，吐出了两个字，“我妈。”
不是疑问句，二十肯定句，再一见姜卿鱼的表情，他确定了下来，来到公寓的人就是他的好母亲。
鱼儿一个人在这里哭，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的好母亲和鱼儿说了些什么。
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慕临舟沉着嗓子说道，“鱼儿，不管她说了什么，你都别当真，我不会放开你的，我也不准你放弃我。”
几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只要是想一想，他就觉得无比的锥心。
毕竟五年前，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一次，鱼儿伤心欲绝，不要他了，那种无力感，这辈子他都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抬起头，慕临舟双手撑在她的双肩，迫使她看着他，嗓音低哑，“鱼儿，你答应我，不会再因为别人的话语离开我。”
黑眸深邃，包裹着几分小心翼翼和不确定性。
姜卿鱼伸手搂了上去，鼻尖酸涩的厉害，还未开口，就已经有些哽咽了，深吸一口气，姜卿鱼轻生说道，“慕小四，你妈妈说给你找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未婚妻，她可以帮助你。”
慕临舟眸中冷意一闪，随即说道，“我不要，我只要你。”
“你妈妈还说，当年我不顾你安危，害的你入了院，却跟……别人在一起，还说你已经订了婚，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鱼儿……”慕临舟身子一僵，握紧她的手刚要说话，姜卿鱼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慕小四，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害你受伤，害你难过，甚至还犯了法，你真的不怪我，还要我吗？”
姜卿鱼语气很轻，边说话边流着眼泪，心里难受的紧，她在过去的这些年里面，真的害的他很惨，他原本可以好好的，什么都好好的，为了她却做了这么多原本不该做的。
这么一想，她便也觉得，离开她，慕临舟会更好。
慕临舟凝眸看着她，乌澄澄的眼中不见了倜傥和笑意，却格外的深邃与认真，他握住她的手，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