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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君谋臣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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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御书房楚霖还在披星戴月的批改奏折,侍从在一旁挑着灯花,火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却还是盖不住翻阅奏折的纸脆声。

楚国与陈国的交战从静妃嫁过来后并没有任何的改善,静妃已经成为一颗废子,只是好歹也是自己的女人,楚皇倒是没有刻意为难她。

去年陈皇又想将冰灵公主给嫁过来,这冰灵公主一看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楚国自然不会再次接受与陈国的联姻,就算冰灵公主一直不返国,楚国也决不让步。

就让冰灵公主一直住在别馆,好吃好喝的供着,却不给她觐见楚皇的机会,却将她给监视了起来,给她自由活动的权利,但是却在她身边按上了楚皇的眼线。

在启皇城半年多的时间,然而事情却没有半点进展,这让冰灵公主无法向陈皇交代,继而改变了策略,已经不再将自己的重心放在楚皇的身上。

转而将实现投向了楚国这几个大家族,毕竟楚皇虽然临政很多年了,但是很多力量仍然还掌握在辅政大臣手中,冰灵公主在楚的这段时间,已经将楚国朝堂上的局势摸了个大概。

冰灵公主这边的动向,楚皇自然全掌握在手中,作为一个君王,权利却分散在几位大臣手中,这让自己的很多决策都受到了限制,而如今这样的局势却让陈国知道了,这就使得皇帝不得不加紧收拢朝堂之上的权力。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有密使上奏景家想插人入皇帝新整编的军队,虽然这支军队明面上是由翼王掌握的,实际指挥权却是紧紧握在皇帝手中,这事皇帝建立的第一只完全属于自己的军队,自然不想插进间隙。

虽然明面上这只新建的军队是翼王统领的,但是皇上就只有这位胞弟,两人关系又是最要好,这样一支军队的建立,景家自然就多有注意,但是也不好明面干涉,怕引起皇上的猜忌与不满。

眼下这支新建军不过才两年的时间,已经逐渐强大了起来,自然让景家心生警惕,安插一个人进去自然也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而恰巧这次与陈国交战取得了大胜利,领兵的人便是翼王麾下的骁骑将军,这骁骑将军虽然是个领兵打仗的行家,也是忠君爱国之人。

但是他的家独子因中计娶了景家偏房的庶女,而且还被这庶女治得服服帖帖的,这样的情况下,他虽然不是听命于景家,往往也得迫于无奈作出退让。

两年前,陈国趁机偷袭楚军大营,一连夺下楚国三座城池,楚皇便借机让翼王组建了一支军队。

这支新组建的军队.asxs.比较高,是要经过三关考核,待考核通过方能进入军队,有报国之志的秦墨便顺利进入了这支军队。

秦家如今虽然是没落了,但毕竟是辉煌过的武将世家,行军布阵的兵书自然不胜枚举,在一次机缘巧合中,秦墨带领的小队营救了当时遭遇埋伏的骁骑将军,在将军中箭昏迷的情况下,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带领队伍成功脱险,自此得到了将军的赏识。

在后面的战役中,将军很多时候也会听一下秦墨的看法,慢慢的秦墨在军中也有了一定的位置,在前面一场战役中,秦墨献策攻打漠城,自己只带了一小队人马前去奇袭敌方阵营,又孤身犯险斩杀敌军主帅,为这场战役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因为秦墨本来也是皇城的贵公子,虽然家族地位不高,但是后宫中还有一位颇受皇帝宠爱的妹妹,这样的功劳传回朝廷的话,肯定是有极大的封赏的。

然而这事却被景家半路截胡了,骁骑将军也要畏惧景家的势力,秦墨得知这样的消息,倒也没想闹大这事,只当卖给骁骑将军一个面子。

然而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一张奏折将这一切直达帝听,皇帝亲自点名夸奖秦家后继有人,这让在朝堂上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秦齐一时备受瞩目。

直到秦墨从前线回来,这其中的缘由才得以知晓。

待秦墨回到启皇城领赏时,李御史一纸上奏景家抢功之事,一时将秦家推上了风口浪尖,让原本一直默默无闻的秦家,一下子袒露到众人眼前。

这样的事是好是坏,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深刻体会,因此秦家变得事事小心,让人寻不到半点差错,这倒是让其他家族降低了对他们的关注。

甚至不敢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将赏赐推给了身在后宫的秀美人,皇上也随了他们的意,直接将秦如眉升为正三品昭容,这样的赏赐跟着功劳比倒是也合理。

既然秦家父子是借着父女情深,兄妹情深的由头,将赏赐给了秦如眉,皇上再给了三人见面的机会,这样的事也还说得过去。

可是皇上还宴请了这对父子,说这件事里没有深意,大家是不信的,惹得秦家父子又过上了备受煎熬的日子。

皇上的心思又怎么能轻易让这些大臣猜到呢,天下如棋,这江上要坐稳,自然要将一切都尽在掌握,这些朝臣不过都是为皇家尽职的人。

皇帝自然也不会将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放在眼里,他要的不过是朝野的制衡罢了!

秦家是颗棋子,那么景家又何尝不是,充其量不过是先皇养肥了的一颗棋子,如今变成了新皇的眼中钉肉中刺,必然得将它除去。

而秦家便是皇上用来试探景家的第一颗棋子,皇上要的是看景家的反应,及他会露出的破绽,至于秦家能否在其中保全自身,这便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御书房皇帝一道密旨下去,让人务必将这颗棋子激活,派上用场。

秦家书房,秦齐秦墨父子二人相对无言,正在沉思皇帝如此安排的意图。

“皇上将小妹直接封为昭容,又以家宴之名宴请之,这事父亲怎么看?”

向来不喜这些朝廷勾心斗角之事的秦墨,此时此刻不得不同父亲分析起皇上的意图,毕竟御史直接将景家强占战功一事给捅破了,皇帝于今日早朝已经做出了惩罚。

这事虽然秦家也只是一个受害者,然而景家自然也不会放过秦家。

“现在看来御史上奏应该也是皇上示意的,皇上此举是怕是已经决定对付景家了。皇上如今将我秦家置于这风口浪尖上,孩子,这不是恩宠啊!”

想来多年自己苦心经营,在朝堂上如履薄冰,只是想为自己的家族挣会一些颜面,保住这个家,可是不曾想小女一朝入了后宫,现今又出现了这样的事,秦齐最近焦虑太多,人也日渐老态。

“父亲这是何意?”

向来不甚关心朝上的事,秦墨也就通晓兵术,并不擅长权谋,听父亲这般说,心下也是一惊,虽然皇帝对他们的赏赐他也没多在意。

“眼前的形势明显是想让我们秦家被当枪使,左右我们秦家在朝堂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家族,但事到如今我们也不得不按照皇上的意愿行事,两强相争,我们被当成了牺牲品。但是为父不甘心,想我秦家曾也是荣耀一时的大家族,虽然如今式微,却也不想整个家族成为皇权下的牺牲品。”

毕竟是被官场浸染多年的老人,从这些事中的一些微妙细节便看出了端倪,只是这看出来又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徒增烦忧空余恨。

“如今小妹在皇宫也颇得皇宠,想是皇上因为她的关系,而对我们颇为照顾也是可能啊,宫中宴请之事也可能是替皇后母家赔礼呢,毕竟皇上并没有因此重罚景家。”

这么一说倒是有点理,但是并不能消除秦齐心中的顾虑,当今皇上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才智谋略皆为上人,从来不想是可以被后宫左右决策的人。

“如果真是因为你小妹,那倒是好事,万一不是呢?那秦家还有活命的机会么?”

听父亲这样一讲,秦家必然是得有什么应对之策才行,不然必不能保阖家安全。

“那父亲怎么说,儿子就怎么做,此时全凭父亲做主!”

“既然现在皇上有心扶植我们秦家,那我们就顺势做大,待到有一定的分量,皇上再想轻易舍弃我们,那便还得好生掂量一番,向来任人宰割的都是弱者,只有强者才能存活。”

这番话便是决定了,这事避无可避,便迎头而上。

再者秦家在皇上后宫中有一位昭容娘娘,这也是是秦家的脸面,而向来注重亲人的秦家人,自然也不会违逆圣意,毕竟秦如眉身在后宫是仰仗皇上的恩宠过活的,秦家得势秦如眉在后宫的日子自然要好过一些。

皇上的旨意没过两天就下来了,将李御史的嫡长女指婚给了秦墨,这道圣旨出乎众人的意料,也只有皇帝事先通过气的李御史知道。

虽然秦墨此次回京没有得到封赏,秦家之女在后宫高居昭容之位,秦齐也是位从四品的将军,秦墨是军中副将,但就是这样,皇帝将御史嫡女赐婚给秦墨,还是秦家高攀了。

但是如此一来皇帝想提拔秦家之事也就明朗了起来,而景家怕秦家势大后会报复自己,自此与秦家开始不对付,皇帝想要的局面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