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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节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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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情人节。

公司里热闹的很。随处可见一束束漂亮的花儿。

徐胜男瞅着那些花,心想:也是够肤浅的。一束花儿能抵当的了什么?好几百块钱的东西,看几天也就谢了。这样想着,心里又觉得凄惶暗淡:时长远和她在一起两年,是从来没送过她花儿的。她觉得自己像只狐狸,吃不到葡萄,只好骂葡萄酸。

小陆找她聊工作。聊着聊着,她心不在焉的走着神,问小陆:“你男朋友今个儿送你花儿了吗?”

小陆愣了一下,说:“没有。”

她明显感受到了小陆的失落。可她不甘心,她又问:“那他送你别的了吗?”

小陆说:“没有。”声音明显又低沉了几分。

徐胜男心里满足了。她觉察到小陆的失落,还觉察她的羞耻和羞辱。她对这种失落和羞耻太熟悉不过。

她安慰小陆:“我也没有。有的人讲究,有的人没那么讲究。”

小陆应了一声,兴致不高。

小陆出去了,徐胜男仰着身子靠到椅背上。

她想着情人节代表什么呢?代表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在意。代表一个人对生活和恋情的认真虔诚。

两个人谈恋爱,实在无趣得紧,每一天都吃五谷杂粮,每一天都有鸡毛蒜皮。而影视作品和文艺作品中提到的浪漫和情调,离凡夫俗子的世界太远。凡夫俗子们没有那样充裕的时间浪漫,他们要为了三餐忙碌奔波。凡夫俗子也没有那样充裕的经济浪漫,他们要省吃俭用为以后买车买房养娃做打算。

所以情人节越来越重要。甚至舆论把各种不相干的节日也都包装成了情人节。

人太需要从步履匆匆和鸡毛蒜皮中停顿一下,透一口气,也端出一副浪漫多情的模样,享受些虚无缥缈的情调。

徐胜男想要,想要却不肯主动说。一直拿冷眼旁观着,想看时长远什么时候可以给她这样的浪漫。他不给也没关系。无非她在心里多记一笔不满,不满累计着,到了盛不下的时候,自然分手。

她渴望着,等待着,又在心里做好了失落的打算。她和江北橘介绍的相亲对象闲散的聊天。

相亲对象叫郑远航,是保险公司的高管。保险公司从业门槛低、人多,业务又难做。能做到高层管理的,是人精里的人精。

人精和人精的交流是轻松愉快的。一句话说完,对方就理解了你的意思。回你一句,也是恰到好处,能顺着这个话题更深刻的交流彼此思想。

换个蠢笨的,你一句话说完,还要再补充个三五句去解释,对方的回馈又总是偏离你的本意太多,让人忧伤疲惫。

聊了一会,徐胜男说:很高兴认识你,遇到聪明人是件很幸运的事儿。

郑远航说:聪明人的聪明,只有在聪明人面前才有价值。

两人互相夸了自己也夸了对方。彼此心满意足。

郑远航约她,说:“刚加微信就约女孩出来,可能有点唐突。但还是想冒昧一下。毕竟遇到聊得来的人太难,何况今天又是个很特殊的,值得纪念的日子。”

徐胜男沉默着,幻想着。幻想中郑远航长得高大英俊,在情人节这天送给她一束浪漫的玫瑰,两人会在氤氲的烛光下一起共进晚餐,吃完晚餐说不定还会安排些其他项目。

她想象着两人能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渴望她能心不由己的情大动。从此生活不再苍白,从此生活有了斑斓的色彩。

想着,忍不住苦笑,笑自己实在幼稚。

她活了三十年,从没见过幸运和奇迹。却一再发现生活的现实和冷硬。

她心中有一个完美的恋人形象。可她不相信郑远航是她所想的那个人。她不相信自己可以遇上那样一个人。那样的人,或许只能够存在于梦中。

她回郑远航:好抱歉,今天得加班,明天一起补过好不好?

她不想为一个陌生人冒那么大的险。她不想糟蹋了她的情人节。这个情人节,是她给时长远的一个机会。

她念着时长远给她的温柔和照顾,念着两人在一起两年渗透出的感情和信任,她想再努力一把。她渴望能更多的感受时长远给她的爱和付出。再多一点就好了。她就可以安心的,死心塌地的和他在一起了。

她等到了下午五点,临近下班,也没见时长远来找过她,没见时长远在微信上约她。

她沉着气不找他,又沉不住气的胡思乱想:想着如果他把情人节忘得一干二净,她应该怎么做?默默承受?旁敲侧击的提点他?再或者,生气的不理他,远离他,试着去和别人约会?

她想,要是和别人约会,郑远航是个不错的选择。

五点半,将近下班,有快递给徐胜男打电话。她接着电话,狐疑的到前台去签收她的快递,发现是一束包装精美的花儿。

她一颗心迅速被甜蜜和虚荣填满。抱着花儿回到办公室,小心翼翼的拆开。

花儿是鲜红的玫瑰,夹杂着几支白色的百合和黄色的星星草,含羞带露,像待嫁的少女。

她嘴角勾出一抹笑。软着身子伏到桌子上,一颗心盛满温柔和感动。她心说自己没有白等,时长远总算没有辜负她。

她下班下的早,下了班给时长远发短信:“咱们今天去哪儿吃饭?”

时长远说:“今个儿工作太多,我吃完饭还得忙一会,在家吃吧。”

徐胜男想着:倒也行。两个人在家清静,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些什么。

她说:“我先去开车,在公司门口等你。”

她把花儿放在后座上,想着今天无论如何要喝一点酒。就一点点,不像昨天那样多,不像昨天醉的一塌糊涂。

今天的酒是为了壮胆。喝完以后她会壮着胆,和时长远沟通交流。告诉时长远她想要什么。

她希望时长远能给她一些浪漫,偶尔的,就像今天一样,送她一些有点贵还不太实用的礼物。生活里总不能全都是柴米油盐啊,她渴望着浪漫,她觉得收到花儿的自己心都软了,像一个怀春的少女。

她还会告诉他,她也渴望着和他亲密,但她想在亲密之前听他温言软语的给她承诺,给她安全感。她渴望着她能放松,死心塌地的信任和信赖他。

一个女人,只有心打开了,身体才会打开。才能发现亲密的愉快和美妙。

她想告诉时长远这些,是因为做着准备想要接纳和爱上时长远。她渴望从此与他天长地久,一颗心甘愿平息,安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