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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少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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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庆友和张姗姗两人在同一家KTV工作。按照行内话,徐庆友是KTV的“少爷”,张姗姗是KTV的“公主”。少爷和公主听起来万分尊贵,该前呼后拥的被人伺候。实际上干的却是伺候人的差事。

客人来了,要点头哈腰的迎着,端茶倒水的伺候着。客人走了,要收拾残局,擦桌子扫地。

往往下班的时候,就已经凌晨两三点了。一群精力无处释放的年轻人,这个点也是不肯睡觉的,还要招呼着一起出去撸串喝酒。把日子过得颠三倒四,醉生梦死。

他们管自己叫“干夜场的”,干夜场的人没有存钱的概念。因为耳濡目染的都是高消费,一房客人来唱唱歌喝喝酒,两三个小时就要消费几千块钱。

客人是人,他们也是人。他们意识不到自己和客人的差距。热衷于讨论着哪个客人有钱,出手大方,小费能多给一两百。哪个客人穷酸小气,开得那个什么牌子的车连十万块钱都不到。

嘲笑十万块钱的车的时候,他们是意识不到自己骑着电动车或者连个电动车也没有的。

徐庆友更是个潇洒讲面子的人。KTV里的饮用水他是不喝的,想喝水了就去小卖部拿个矿泉水,拿完记账,每月一结。有钱了就招呼着众人下馆子,馆子也不能是些卖炒饼面条的小店。总是要去那些上得了台面的店,点些上得了台面的菜,再一打一打的叫着啤酒。喝完醉醺醺的回家。

没和张姗姗靠上的时候,潇洒的时候少,和张姗姗靠上了,潇洒的时候就多了。很多次自己没钱了,直接到吧台上找收银说,把张姗姗今天的小费领了。收银的知道两人的关系,也就直接支给他。

张姗姗心里有气,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噙着泪花儿把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和徐庆友好之前,她月月存下不少钱。有了徐庆友,哪个月都花的一干二净,甚至还得把自己往日里存下的贴出去点。

她想着改变徐庆友。想着两个人能细水长流,长长久久。

今个儿她生日,徐庆友说去外边吃饭吧。她不去。说:“生日有什么好过的,我不过。下班了随便买个好吃的就行了。”

徐庆友说:“行,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张姗姗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我想吃熏鸡,想吃鸡腿!”她想熏鸡的鸡腿想了好几天了。想吃鸡腿,还想吃西瓜。平日里也不觉得这两样东西好吃。可是怪的,这几天就是嘴馋的厉害。冬天的西瓜贵,她不敢提,何况包房里客人都会点些果盘,她可以捡着客人吃剩下的解解馋。只要个熏鸡也就够了。

徐庆友说:“行,给你买!”

张姗姗满足了,靠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一股清清淡淡的啤酒味。她爱闻这味儿,别人喝多了身上都是酒臭,他喝多了,却是清清爽爽的啤酒香。

晚上下了班,张姗姗在收拾包房,徐庆友提着一只熏鸡和一袋凉菜,一袋卤肉进来了。说:“别收拾了,先吃,吃完再收拾。”

张姗姗心里安慰。想着徐庆友还挺有心,两人安安静静的吃顿饭,也算过了生日了。

把手里的抹布扔到桌子上,去洗手间洗手。洗着,听见徐庆友在门外喊:“小晴、小董,过来吃饭了!”

张姗姗愣了一下,心里有了点不舒服。

她过生日呢,叫别人干什么。她不是那爱交际的。就想安安生生和徐庆友两人一起吃顿饭。

小晴和小董也吆喝着回了一声,都欢欢喜喜的进了屋。

小董说:“哟,买鸡了,什么事儿啊这是?”

小晴说:“啊,我要吃个鸡腿!”话说着,已经掰了条鸡腿下来。

徐庆友说:“我媳妇生日呢。你们先吃着,我给主任送条鸡腿过去。”他把另外一条鸡腿也掰下来了,蹬蹬的往楼下跑。

主任在前台收银,表面上是收银,实际上是老板的靠。干夜场的把两人相好却没打着真心实意的在一起叫靠。

小晴咬着鸡腿,冲着她笑:“哎呀,你生日呢,快点来吃呀!”

小晴十八,刚来店里干了两个月。

张姗姗心里想:真是年纪小,一点事儿也不懂,直接就把她的鸡腿掰了。

又开始恨徐庆友,她过生日呢,就剩下一个鸡腿了,她还要给了主任。这还是不是她的生日啦?

她觉得委屈,为那条鸡腿委屈,为自己委屈。她跟了徐庆友三个月,也委屈了三个月。

她愣怔的盯着那条没腿的鸡,在心里数说自己漫天的委屈。小董已经开始动手去撕那鸡,说:“来来来,赶紧过来吃。”

他扯了一块肉塞进自己嘴里,嚼得粗俗难看。

张姗姗掉了眼泪,扭头就往外跑,边跑边哭。跑到收银台的时候,经过正在和主任说笑的徐庆友,她头偏也没偏,只是哭声更重了些。

跑出门外,胃里一阵翻滚,一张嘴,胃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哗哗的往外涌。

徐庆友皱着眉头看她:“怎么了你?喝多了。”

她红着眼不说话。

徐庆友的声音带了点气性:“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别跟那些坐台小姐一样陪客人喝酒.....”

张姗姗抬头看他,眼睛红通通的,带着疼痛和渴求。她渴求他能像她想象的一样,给予她一些关怀和温暖,甚至还能低三下四的哄哄她,像抖音和快手上那些男朋友。

徐庆友烦她这种眼神。这种楚楚可怜的讨宠只属于那些风情万种的美人,不属于一个圆滚滚的肉球子。

他说:“你别这么看我,别作。我跟你说过,你要作咱俩就分手。”

张姗姗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说:“那就分手吧。”她听到自己心里在狂喊着:不要。

她一颗心疼痛着,跳跃着,想紧紧的搂住徐庆友,想把自己的胸腔刨开,把一颗心血淋漓的捧在他跟前,让他仔细看一看。这颗心这样疼痛,这样赤诚,这样爱他。

可,她强忍着没做,她艰难的转头,艰难的往前走。她卑微了太多次,那些卑微的回头和讨好,实在烂俗的让人厌烦。

徐庆友没跟上来,只有她自己走在街头。她一边走一边哭。哭徐庆友对她的薄情,哭自己一颗心无处着落,又哭自己的莽撞。

不过两只鸡腿,怎么就值当她成这样了?她真是喝多了?她不该这么作,她本不是这么作的人。

想着,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她又吐了,这回吐得都是酸苦的胃液。她的嗓子被胃液烧灼得火辣辣的疼。

她掉着眼泪咳出了堵在嗓子眼里的一块异物,电光火石间,想起了自己已经三个月没来例假。

她例假一向不准时,自己又是个大咧咧的性子,一直也没往心上放。这会却突然有了预感:该不会是怀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