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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拿人手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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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橘托人联系了徐武旺。她是不肯直接联系的。直接联系便是她对徐武旺的示弱,便是失了身份,也失了道德高地。

她找了徐武旺的战友,战友是她和徐武旺的同班同学,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上了小学初中高中,高中毕业以后,江北橘帮着家里做生意,徐武旺和这个同学憋着一股子劲儿不肯服输,一再复习,复习了整整三年,每次都名落孙山,终于是倦了,两人约着,一起去当了兵。

那个年代,当兵还是件光荣的事儿,两家里的大人都摆了流水席,宴请了大半个村的乡亲。两人一个村里出去的,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恰好还分到了一个连队,这已经是天大的缘分,自然该生出天大的情谊。自从退伍了,两人还经常联系,过了十几二十年,大家都忙于生活,却还是每年都抽空聚上一次。

江北橘心说,他不听别人的,这个发小和战友的,总得听吧。

战友叫徐长顺。她进了徐长顺的家门,喊了一声“长顺”,没人应声。就往院子里走,走到堂屋门口,门开着,从窗纱里看见,徐长顺躺在床上,只穿了一条大裤衩。他媳妇徐翠蓝躺在他的大裤衩子上,或者说是,躺在他的跨中间。

她立时就脸红了,又红又酸。心说人家夫妻怎么就这么和和美美?她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长顺”。

徐长顺终于听见了,立时从床上蹦起来,抓着一件背心往身上套:“说来吧来吧,在家呢。”

江北橘进了堂屋,徐长顺他媳妇立时迎了上来,说:“嫂子你来啦!”

这个辈分也是乱着,徐长顺和他徐武旺一样大,按着月份来说,徐武旺还小他一个月。两人在一块就互相叫对方的大名,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缘法,徐长顺见了她江北橘叫嫂子,徐武旺见了徐长顺他媳妇也是叫嫂子。

这会子徐长顺他媳妇叫她嫂子,她应了,也不好意思回叫一声嫂子,就喊长顺,说:“长顺,我今个儿是有事儿找你帮忙哩。”

徐长顺说:“这还说什么帮忙不帮忙,嫂子有事儿就直接说,我能办了肯定给你办!”

堂屋里没有沙发,江北橘坐在了他家炕头上。徐长顺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江北橘对面。他媳妇跟着江北橘坐在炕头上,说:“怎么了这是?”

江北橘还没张嘴,眼睛就红了,说:“徐武旺去了上海,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也没交代下,就一走了之了,你们说,天底下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爷们吗?”

徐长顺说:“他去上海干什么去了?”

江北橘说:“谁知道去干什么了呀!你说这个年纪了,家里的小子把媳妇都领回来了,就说着要给小子过事儿呢,他跑了,这让我一个娘们家怎么操持呀!”

徐长顺说:“他没和你说去干什么了?”

江北橘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干什么去,跟我置气呗!跑了呗!他要是不想跟我过,也有不想过的法儿,他回来,我们去法院里起诉离了婚,他愿意去哪儿去哪儿,去上海去北京,去美国我也不管他,我自己给小子操办过事儿,我自己撑着这个家!可他这一走了之算什么?这不是把我架在了半空里这么悬着吊着?”

徐长顺眉头皱紧了,说:“大旺这事儿办的可真是不地道,你俩这是吵架了,他就跑啦?”

江北橘说:“可不是,我现在也真是,我这脑筋都成什么了,你让我想是为什么吵架我都想不起来了,这脑子都浆糊成一团了。可你说说,哪儿有这么办事儿的?你吵架说吵架,离婚说离婚,这一走了之算什么?我一个娘们家,我容易吗?前头那几年,他一直在外地做生意,我把几个孩子拉拔大了。过了几年,他带着一屁股债回来了,我又操心受累苦死苦活的给他填窟窿。这两年好不容易,光景好过一点了,小子也该过事儿了,他就这么着对我,你说天底下还有这么没良心的人吗?你说我这么多年跟着他,我生儿育女吃苦受累,我就算没有功劳,我也总有苦劳吧,他怎么就能这么狠心,这么不是人.....”

江北橘是动了真感情,真性情,哭得也是真委屈,真绝望。

徐长顺和他媳妇被感染了,他媳妇从盒子里往外抽餐巾纸,说:“嫂子你别哭了,让长顺好好说说他。这男人呀,他有的时候就是跟小孩一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他就开始满世界的折腾了。”

徐长顺说:“大旺这人也是,我跟他也好几个月没联系了,本来还说找他聚聚,这会子倒好,他跑上海去了,我这会就给他打电话。”

徐长顺立时就拿出手机拨徐武旺的电话号码。

徐武旺的电话响了一下,立时就被挂断了。徐长顺立时就开骂了:“这老小子,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

话音刚落,一个上海的号码打了过来,徐长顺接了,果然是徐武旺。

徐武旺喊他:“长顺啊?”

徐长顺说:“大旺,你在哪儿呢?”

徐武旺也不藏着掖着,说:“我在上海呢。”

徐长顺的语调就变了,是居高临下的斥责的:“你跑上海干什么去了!”

徐武旺说:“我干什么?我忙事业呗我能干什么!”

徐长顺说:“你忙事业就不管家里啦?你忙事业就不要老婆孩子了?大旺我跟你说,你这个年纪了,你要是抛弃妻子,你可别怨我不顾念咱们多年的兄弟情。”

徐长顺说这话,是估摸着徐武旺去上海只是为了挣钱,没打着离婚,这样劝着,也是说给江北橘听,在江北橘这儿卖个好,也是借机给徐武旺一个台阶下,想让徐武旺能给江北橘服个软,说句软话。他觉得兄弟一场,以他对徐武旺的了解,这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没想到,徐武旺立时恼了,徐武旺说:“长顺,你要是这么说,咱俩就没得了了,关于家庭这方面,我暂时不想处理,也不想跟你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徐长顺也恼了,没想到徐武旺这么不给他面子,长顺说:“什么时候是时候?你跟你媳妇过日子,还得挑个良辰吉日?你们就过一天日子?你当这是过事儿呢?”

徐武旺说:“我跟你说不清楚。”

徐长顺说:“你跟谁能说清楚?谁能说清楚,我现在就把谁叫来!”

徐武旺说:“谁也说不清楚!”话说完,干脆利索的挂了电话。

徐长顺呆了一会,黑着脸说:“大旺这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江北橘又哭开了:“看看看看,这你看见了,你说这能怨谁?谁跟他这样的能说到一块去?他说不清楚,说不清楚就离婚,就不过了!”

徐长顺说:“嫂子,你不能说这个话,你别急,我估摸着他这会得上班呢,你看今个儿是个星期一,这会子三点,他要是去上海谋生活,这会子可不是正给人干活呢,哪儿是说话的时候,你看这样,等晚上了,我再给他打个电话,我跟他好好唠唠,唠出个结果了,我上你家找你去。”

江北橘立时也就认了,她抹着眼泪立起来了,说:“那还得多亏你了,我这也不多待了,媳妇还在家里等着呢。”

徐长顺和他媳妇一块送江北橘出了院,又出了大门。他媳妇还一迭声的安慰江北橘,说:“嫂子你可别着急,你就在家安心等消息吧。”

江北橘答应着,骑着电车走远了。

临到要进家门,又觉得自己平白无故的找人家帮忙也是显得不好。何况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该给他点好处,让他给卖力的劝说劝说徐武旺。立时就又骑着电车往小卖部买了一只熏鸡,一箱子牛奶去了徐长顺家。

徐长顺和他媳妇来回的推辞。江北橘说:“给老人吃呀,我婶子小时候对我好,我孝敬我婶子的。”

婶子是徐长顺他妈,和他住一个院里。

江北橘说:“我婶子呢?让我婶子接了。”

徐长顺说:“串门玩去了。”

江北橘说:“那回来了你给她呀,我改天再过来看她。”

把东西一扔,又骑着电车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