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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自责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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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橘说:“你这个童子命,他是能攘治的呀,治了你的路也就顺遂了,工作也顺了,也能结婚了......”

徐胜男冷笑,心说真是愚蠢。要是没工作没对象,都能靠烧一根香烧来,那世界上的香还不都卖脱了。

她不信她妈这套说辞。她不知道这回她遇见的是个什么骗子。索性也不想管了,反正她妈从小到大也没烧整治这个,她要是真的觉得自己钱多,或者真的就愿意省下自己节衣缩食的钱,就为了一哥骗子,

徐胜男说:“你随意吧,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怎么都行,这两个月我工作挺忙的,估计也回不了家,你想怎么着自己弄吧。”

江北橘说:“我说让你来啦?我就说这个事儿呢!这不是和你商量吗,这总也是你自己的事儿吧?”

徐胜男犹豫着,心下又糊涂了,不知道江北橘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她只能再次表态:“你非要和我商量,我的意思是就别费这个事儿,别操这个心,我不信这个。”

江北橘急了:“你不信,合着我刚才白给你说了那么半天了?我刚才也是怕吓着你没跟你说,人家看事儿的还说,你这要是不攘治,三十三有灾祸哩,我得白发人送黑人发人呀!”

江北橘也不知道是急,还是被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惊吓住了,眼眶子红了,擤了一把鼻涕,带着哭腔说:“当大人的一心一意对你们,还能害了你们呀!”

徐胜男只说这就更离谱了:“真能这么精确的断了人生死,还能改了人生死的时间,那得是大罗神仙,敢跟阎王爷抢人。西游记上敢跟阎王爷强人的,得是多少万年才出一个齐天大圣!”

江北橘急了:“人家是有真本事的!人家什么都算着了呀!不见面,把你跟庆友的长相算的一清二楚。把咱家大大小小的事儿算的一清二楚,还算着你姥爷有个又刁又横的姑,死了不安生给咱家捣乱哩。你说我都不知道他有这么个姑,人家就能算出来,这还不算本事呀!”

徐胜男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儿论理了,只说:“人家这么大的本事,还能给你扭曲生死了,人早也飞黄腾达了,还跑到村里去骗你几百块钱?你真是有钱烧的,愿意被骗你就被骗去吧!”

话这么说了,猛地打个激灵,开始有点开窍了,心说江北橘该不会是想让她出这个钱吧?

她等着江北橘说话,江北橘却沉默了。

沉默了好一阵儿,不知道心里做着怎样的盘算。说:“人家还真是有真本事,这也不是谁都能请得到请得动的,也是看两个人有没有缘法。”

徐胜男不愿意再跟她辩理了,说:“那你愿意试试,你就去试试。”

江北橘又沉默了一会,试试探探的吻:“你说你出钱呀?”

徐胜男叹了口气,一时间竟然有些心酸,心酸她妈的不容易。她从她妈的话里听出了小心和放心。心说她妈铺垫这么多,该不会是只为了给她要这几百块钱吧?莫非这家里真是困难的连几百块钱也出不起了?

她为江北橘的出不起或者出得起也不愿意出的小气心疼。小气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没那么有钱。

这种扣扣索索着过日子的感觉让她心里自卑又自罪,沉甸甸的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她说:“我一会给你转账两千块钱过去吧,你愿意自己买了吃穿就买了吃穿,愿意被人坑骗了就坑骗了,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吧。”

她捧出了自己难得又卑微的一片孝心。

她没想到江北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时就尖叫着恼了:“你出两千块钱?我稀罕你那两千块钱?我有了你那两千我能富了呀!”

这话不好听,徐胜男立时脑补出了后面的许多需求和欲望:她希望靠着徐胜男发家致富。她心说,我自己都富裕不了,我怎么管你。想着,也没把这话说出来。两人又硬邦邦的沉默了半天,徐胜男说:“你不要就算了!”

她早在几年前就修炼出了强大的神经,接受自己不是个那么孝顺的闺女。她实在无法做到像江北橘想象中的那样去孝敬她。

江北橘想要的,何止是她为她提供一个发家致富的通道,更是背负起她全部悲痛沉重的生命。

而谁活着容易!

江北橘的声音又尖又急:“我就知道我白养了你了!你这心里头就从来没有我这个妈,从来没有这个家。你说这个出钱,这还不是为了家里出钱呢,这是为了你自己呀!”

这话也让徐胜男奇怪,心说江北橘这意思是铁了心要她出这几百块钱?那刚刚又拒绝。

她心里也有了气性,只说江北橘这人就是这样,想要又不直接要,还得给你上思想教育课,还得拿沉甸甸的歪曲理论给你当五行山,要把你压的神魂不能动弹,永生永世受苦才能满意。

江北橘又说:“你知道人家看事儿的怎么说的?这要是不攘治,你三十三上就得死,这要是攘治了,你就能通达富贵,就能扶摇直上呀!你说当妈的为了谁,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孩子们!”

徐胜男终于服了个软:“行了,我知道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我承认,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

她心想着,江北橘肯定要再唠叨许多她的功绩,说许多她的不容易。她总能把陈芝麻烂谷子记得特别清楚,以一个道德审判者的身份高高在上的看着你,非要让你承认自己亏欠了她许许多多才肯罢休。

她被这亏欠感的自责自罪折磨了这么许多年,便也不再多这么一时半会。

她绷着一根神经线,等待着江北橘说了这么多年的,千篇一律的主旋律。

可江北橘却沉默了,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开口了,这声音是轻飘甚至低微的,但也是坚决而又坚定的:“人家说了,要八万块钱呢。”话里话外,都藏着不容更改和不容拒绝的坚强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