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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当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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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橘在小轱辘家要了那人的电话,要回家了,立时给人打了。

拨了电话,却听到对面“嘟嘟嘟”的忙音。江北橘心凉了,想着这人来小轱辘家看事儿已经是一年前了,说不定已经换了号码。只说是没有缘分,再找其他人算了。又安慰着自己,这人太贵了,饶是她会讲价,也不知道能讲下多少钱来,不如找个便宜实惠的。

这么想着,电话竟然接通了,对面是个声音显些老态和含糊的,并不清澈清明的声音:“谁呀。”

江北橘立时在心里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说:“是王师傅呀?我是从小轱辘那儿要来的你电话,我俩前后邻家哩!”

王师傅说:“啊,知道知道,是得了癌让我保着那个?”

江北橘说:“可不就是,这都一年了,王师傅记性可是真好。”

王师傅说:“我干什么的呀。你这是要看事儿?”

江北橘说:“可不是呀,这真是走投无路了,才找的王师傅。”

王师傅说:“这么着吧,我这会子在上海呢,你那儿急不急,急得话,我明天就往你那儿赶,这两天刚好也没什么事儿。”

江北橘心说:我能不急吗,可这从上海往这儿赶,无疑中又多出了一笔路费,这笔路费算谁的?她这么想着,也不跟他明说,只在心里盘算好了自己的计策,做好了两手准备。她说:“急,怎么能不急呢,这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不知道是什么妖精气怪给闹腾的。”

王师傅说:“你这么着吧,我先去看看,看了我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这就跟看医生一样,你光凭电话里说,是确诊不了的,还是得当面看了,才能知道你是个什么状况,才能给你对症下药。”

江北橘心说是这么个理儿,就算王师傅不说要来,她也得提让他来了当面看看。可她心里还放不下,还为这王师傅的要价忐忑着。她说:“王师傅,我家里情况,我也是想先跟你说说。”

她咽了口吐沫,调动着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智慧:“我也是听邻家说了,说你是个有真本事的。就是看一回事,这要价也高。你说这也是该着,也是合适着,本事大的,挣钱就多,可不是这个理儿。就是我得先说好,也是怕王师傅白跑了一趟闹的两家不好看。”

她这话里头挖着陷阱,带着暗示,只说他要是要价太高了,买卖不成,他从外地来这一趟可是白来,她是不管不问的。

王师傅说:“你和我说钱干什么?”

一句话,把江北橘说的呆怔了。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这个王师傅说错了。

王师傅又说了一句:“你和我说钱干什么?”

这回她听准了,听准了,却还是理解不了。她找他看事儿,实际上就跟她找人来家里修电视、来家里贴影壁是一样的,她算是东家,请人干活来了。这东家请人干活,不提前把工钱谈好,成什么了这是。

江北橘说:“那说什么呀?”她是真的让这王师傅给弄糊涂了,往常她也是个伶牙俐齿的,脑瓜子转的飞快的。

王师傅说:“说什么?咱有事儿就说事儿,说钱干什么?你也是从别人那儿打听了我的,也是听过我的名声的。你说,我那名声,那是贪财的名声呀?我要是贪财,你还敢给我打电话,让我上门去图谋你的钱财去呀?”

江北橘更懵了,她懵着,也不忘了顺着王师傅说话:“哪儿能呀,我这邻家说的可都是你的好儿!一字的不好都没说过,说就你本事大呀!我找你也是图你这本事!”

王师傅“哼”了一声:“知道我有本事就行。我就这么跟你说,那些个没本事的是怎么着?看事儿不管看成不看成,他都得朝着你要钱。可我.....我要是没个十成十的把握,你的钱,我一分不要!我是能给人办多大的事儿,我才收多少的钱,我收了钱,人家还得谢我,还说这钱出的值当!我不说别的,就拿你知道的这事儿说,小轱辘家的事儿你都一清二楚吧?这总不是我吹的我编的吧?我是收了他一万二,可我又给了他一万二,我还给了他小轱辘一条命!”

“你当他家那一万二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那还不是我给安排的攘治出来的!你再说,一条命和一万二比,是个什么概念?多少个一万二,才能买的了人的一条命?“

江北橘听着连连点头,心说他说的还真是在理。

这话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想看这样,这人给她要不了多少钱,别说要不了多少钱了,这人好像就没把自己当成一个来给她干活、看事儿的自觉。好像两人是要合作个什么买卖。

江北橘甚至还生出了几分痴心妄想:别是钱也没花,还能白落点好处!

江北橘说:“我听王师傅你这么说,我也就放了心了。咱们也都是实在人。实在人就是得说实在话。我信着你呀王师傅,那咱俩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就来?”

王师傅说:“成,挂完电话我就买票去你那儿。我还给你说一件事儿,你看见我这电话了不?我是设置了一个忙音占线的彩铃。我为什么要用这个?还不是怕被人找呀!你不知道平时找我的人有多少!你说,我也不是那贪财的人,我就算是真贪财,我挣的过来吗?我一个人也没个分身术,真是谁找我我都去,那我得天天坐着飞机坐着火车。”

江北橘听出了他的意思:“王师傅能同意来我这儿,这是看得起我呀!”

王师傅的嗓门拔高了几分:“我看得起你,我看得起你干嘛呀?这跟看得起看不起可真没关系。你也别看得起我,也别不看得起我。我看事儿靠的是什么,靠的是缘分。我就这么和你说吧,这人跟人哪,都是因为有缘分才能聚到一处。你找了我,我也愿意找你,这就是咱俩的缘分呀!缘分又是什么?缘分就是天意!天意安排你给我打了这么个电话,天意安排我接了,天意又安排我去见你,给你看事儿,你说,我能不顺应天意吗?”

江北橘觉得这句话说得好,可不是缘分,老话说:无缘不来,无缘不聚,不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撇着嘴,要按照这个说法,她和这徐家门里的三刺头,也是有缘分的。上辈子也不知道怎么欠了他们哟,这辈子要当牛做马一样还!

她跟王师傅约的好了,挂完电话立时又挎着篮子去买菜。

她想着等王师傅一来,立刻热热乎乎的招待他一顿饭菜,有着这顿饭菜的情面,人和人就有了热乎气。有了热乎气,就有了帮忙的热道。

说不定,一分钱不花,这王师傅就能把她家里攘治的平平顺顺。

***

张姗姗在一大早,发了晚上编辑了好半天的微信给徐庆友。发之前,自己又反反复复的念了好几遍,念到最后:“我今天在心里发誓,要对姥姥姥爷好,要对你好,当然,也会对叔叔阿姨好。咱俩在一起,好好过行吗?”心里酸溜溜的疼。

她觉得自己写的真好,写出了真情实意和深情厚意。

她心说,只要徐庆友不是个傻子不是个疯子,怎么就能看不到她对他这么痴情这么好!她的深情,匹配得上他给她一辈子的好!

她终于发信息发了出去。

发出去以后心里凉乎乎的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凉的是什么,叹的是什么。叹完气,心里立时又有了一种感受:她是一定能和徐庆友在一起的。

她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句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她对徐庆友,可不就是念念不忘。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她更爱徐庆友的女人了。

就凭着她对徐庆友的这份爱,老天爷得恩赐她和他一辈子的缘分。

她心里胡思乱想着,七上八下的等着他的回复。

又在心里揣测了许多可能。他会说什么呢?

也许会被她感动,也对她说许多真诚又甜蜜的誓言。

也许还是带着没想开的,孩子一样的傻气,对她说:你可别给我这样,我可受不了你这个。

这句话徐庆友几乎是挂在嘴边上,成了他的口头禅。他不会知道这句话会伤她伤得多重。

她怎么了,她怎么就被他嫌弃成这样了?

她还想着,或许徐庆友不会理她?

提心吊胆的想了许许多多个场景,也想了许许多多种对策。但每个对策的内核都是一样的:她要告诉徐庆友,她铁了心和他在一起了。

徐庆友的信息等了好久才发过来,出乎她所设想和幻想出来的任何一种情景。

徐庆友回复的简洁有力:你有病吧?

张姗姗懵了:你有病吧?她说爱他,就成了有病了?

她皱着眉头,心里的火气蹭蹭和委屈在胸脯子里来回翻滚。她又把“你有病吧”设想出来了许多场景:这不是他发的,一定是旁边有人恶作剧,故意回了个这个。

又或者:他还是不喜欢她。

一个人对自己不喜欢的人,真是可以无边的残忍。

可以做尽天底下最让人难堪的事儿,说尽天底下最让人伤痛的话。

她咬着牙,做困兽之斗:“这是你发的吗?”

徐庆友说:“不是我还是鬼?”

张姗姗立时就掉了眼泪:“所以,我对你所有的爱,对你来说都是有病?徐庆友,你为什么非要拿着我一颗心往地上踩,你有没有看见它哭?有没有看见它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