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施佳琪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时晚七和妇女忙合力将方姐拽了起来。
“咳咳咳……”施佳琪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时晚七将方姐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她暴怒的脸冷声质问道：“袁露是谁？”
“我们同班同学，不过一年前被她逼的跳海自杀了！”方姐怒瞪着施佳琪脱口而出：“丁妮妮肯定也是被她害死的！”
室内的空气仿佛突然静止，施佳琪依旧坐在地上一边痛哭一边使劲摇着头：“我没有，不是我干的！”
沐烨冷眸看向一旁的船员：“让其他人都回房间吧，她们两个留下。”
时晚七下意识抬头看向沐烨，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沉声道：“我也留下。”
沐烨微微垂眸：“理由？”
时晚七嘴角轻抿，顺口袋拿出了毕业证书在沐烨面前晃了晃，挑衅出声：“巧了，我今天刚刚警校毕业可以参与刑事案件了。”
沐烨眸色微怔，片刻后勾唇轻声道：“恭喜。”
“把船帆全部降下来，快！”
“前面有暗礁，马上调整船头方向！”
……
餐厅外不断传来船长和船员们的叫嚷声。
方姐和施佳琪并排坐在时晚七与沐烨对面，不时透过狭窄的窗口朝外张望。
阴沉的天色，暴风雨拼命拍打着窗玻璃，好像随时都会击碎玻璃闯进来。
船体摇晃的越来越厉害，施佳琪双手紧抓着桌子边缘，身体还是几次都差点滑坐到地上。
“这么大的暴风雨，船、船不会翻吧？”
方姐扭头狠瞪了施佳琪一眼，抓着桌子边缘的手又紧了紧，但眼底的恐惧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的内心：“翻你妈个头，这船都运营多久了？哪那么容易翻？”
时晚七轻抿着嘴角，目光沉了沉：“她说的对，船上都是老船员，不会出事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事实上时晚七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这场暴风雨来的邪门，天气预报明明说这一周都是晴天，可他们刚出海一夜就遇上暴风雨不说，看外面这架势，似乎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再这样下去，她也不知道船员们能坚持多久。
“先说说死者的事吧。”沐烨扫了眼窗外冷冷出声，锐利的眸子射向方姐和施佳琪。
沉稳的声音竟让时晚七略有些浮躁的心安稳了不少。
“你们叫什么？多大了？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叫方立馨，十八，她叫施佳琪，十七，死……死的那个叫丁妮妮，也十七，我们都是石栾府县的高二学生。”方立馨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昨晚十点至凌晨一点，你们在干什么？”
“在房间睡觉咯，在这破船上还能干什么？”方立馨随口说着，低头玩弄着自己美甲上的碎钻。
冷静的模样让时晚七微微蹙眉。
沐烨目光深沉的打量着方立馨的美甲，款式和碎钻的形状都与死者的一模一样。提起死者时她虽然没有悲痛但也没有恐惧，动作自然，目光澄澈，她不是凶手！
“那你昨晚和丁妮妮是几点去的甲板，又在甲板上做了什么？”时晚七继续追问道。
“你什么意思？”方立馨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瞪着面无表情的时晚七：“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质问我们？”
“你不想说也可以。”沐烨双臂还胸，不等时晚七出声，突然接过话茬。
慵懒的语气中却带着慑人的寒意：“我有足够理由相信丁妮妮是被谋杀的，你们两个是跟她一起的，要么你们就是凶手，要么……”
沐烨故意顿了顿，晦暗不明的目光淡淡扫过两人，最后定格在方立馨身上，沉冷出声：“你们就是凶手的下个目标。”
音落，方立馨和施佳琪同时打了个冷战。
方立馨猛地跌坐在椅子上，先前的镇定逐渐消失不见，低着头声音轻颤道：“你、你用不着吓唬我，丁妮妮不是我杀的，我又没害过人，害死丁妮妮的人为什么要杀我？”
“丁妮妮身上穿的红裙子是怎么回事儿？”时晚七看了沐烨一眼，又扭头看向方立馨突然轻声质问：“你看见照片的时候，好像挺惊讶？”
沐烨挑了挑眉眼，没出声。
“我、我没……”方立馨下意识撇开头避开了时晚七审视的目光。
“是因为这个吗？”时晚七说着将手机举到了方立馨面前。
手机屏上，是一年前某高中高一新生跳海自杀的新闻。
时晚七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刚才你们提起袁露我就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上网一查果然被我找到了。”
方立馨和施佳琪均变了脸色，坐在那儿低着头一言不发，肩膀却在微微抖动。
见状，时晚七继续出声道：“袁露曾就读石栾府县高中，可刚开学不足一月她便在某个午夜跳海自尽。警方介入调查发现袁露从初中开始便承受着校园暴力，于是警方推测，袁露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才导致轻生。可那些曾经暴力对待过她的人却因为是未成年人而没有遭受到法律制裁，最后只是道歉赔偿了事，我说的对吗？”
施佳琪的头埋得更低。
“按照方立馨先前的说法，施佳琪……”时晚七突然点名，眸光倏尔变冷：“当初对袁露施暴的始作俑者，就是你对不对？”
施佳琪身子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眼睛早就变得红肿，脸上满是泪痕：“我、我真的没想逼死她，我没想到她真的会自杀！”
时晚七微微蹙眉，并未因为她的眼泪而对她产生丝毫的同情：“据我所知，袁露自杀时穿的就是这么一条红长裙，所以……”时晚七缓缓转动目光看向方立馨：“当年你和死者丁妮妮都参与了暴力事件，是不是？”
“是又怎样？”方立馨倔强的昂起下巴：“当初那些事儿都是施佳琪让我们干的，袁露的死也是她自己想不开，关我什么事儿？”
“现在人都死了，你还觉得不关你的事儿？还是说……丁妮妮根本就是你杀的？袁露死了，你们没有了欺负对象，所以将目标转移到了丁妮妮身上，然后你们又逼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