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没有！”叶言情绪激动的低吼着：“那些人都是方严华杀的，跟我没关系！”
“那你的手怎么解释？嗯？”沐烨似乎早就料到他会矢口否认，轻嗤出声：“为什么皮冬当着时教授的面挑断了你的双手手筋，医生也说你双手残疾了，可现在你的双手却安然无恙？”
“我、我……”叶言被问的语塞，目光躲闪始终不敢看向沐烨和韩贺。
“是你收买了医生和皮冬吧。”韩贺冷冷接过话茬：“如果你死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去找皮冬和你的主治医生调查一下就可以了。”
韩贺说着，抬手按下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沉声道：“小壮，去联系皮冬和医院……”
“我说！”韩贺话未说完，叶言突然大吼出声打断了韩贺。
事到如今，他好像也没隐瞒的必要了。
“是，孟佳佳死后我去见过皮冬，知道他对晚七和时教授很不满，甚至一直在找机会报复他们，所以我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还车祸的赔偿款，让他帮我演一出戏！”
不知为何，前一秒还心慌意乱的叶言好似突然就冷静了下来，轻抿着嘴角露出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模样，看着韩贺十分真诚的出声道：“我知道我花钱收买皮冬和医生的做法不对，但我只是想让晚七回到我身边，我也是在医院听你说了才知道背后主使这一切的人是严华，我也想劝她改邪归正的，可她不愿意听我的，我、我也是没办法。”
“你都听见了。”单面玻璃后，小壮目光鄙夷的扫过叶言，看着身旁眼眶通红的方严华道：“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甚至去绑架、杀人。可他一心却只想着把责任全推给你，自己好去追求别的女人，方严华，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渣男，你这么为他付出真的值得吗？”
方严华搭在玻璃上的双手在慢慢攥紧，指甲深深的嵌进皮肉中，可她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双眼死死瞪着玻璃后的男人。
为什么会这样？
当初他不是这么说的啊！
“不，他不会忍心这么对我的，他心里是有我的。”方严华轻声呢喃着，即使这话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刺耳。
沐烨复杂的眸子快速扫了眼单面玻璃，随即出声：“叶言，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如果所有的事都是方严华做的，五条人命，她一定会被枪毙，你也无所谓吗？”
叶言好似十分痛苦，咬了咬下唇沉声道：“是严华做错了事，接受法律的审判也是应该的！”
微垂的眸子猛然抬起，不可置信的瞪着叶言那副好似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竟然让她去死？
时晚七就站在方严华身后侧，将他们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听见叶言那一句句仿佛是表白的言语时，时晚七甚至连看方严华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终究是她对不住她。
“时晚七。”方严华突然出声叫了时晚七一声。
时晚七错愕抬头，便见方严华缓缓转过身来，双眼早已红肿不堪，看着她的目光里却多了一抹嫉妒与羡慕：“被那么多人爱着，你真的很幸福。”
“你……”
时晚七刚想说些什么，方严华却是已经将目光转向了小壮，咬牙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也许爱到极致就是恨吧。
当方严华发现，自己付出了一切包括生命，而对方依旧是在利用她的时候，方严华突然就心死了。
她甚至在叶言的言语与眉眼之间看出了他竟期盼着自己的死亡。
好啊，既然如此，那她就带着他一起下地狱。
既然他们不能在人间做一对夫妻，那就在阴间相守。
起码，那里没有时晚七，不会再有人跟她挣叶言了。
小壮眼底难掩兴奋之色，立马通过蓝牙耳机通知了还在审讯室中的韩贺。
韩贺伸手拍了拍沐烨的肩膀，微微点头。
沐烨立刻会意，和韩贺一前一后出了审讯室，叶言则被关进了关押室。
看着警员出了门，叶言有些慌乱：“喂，你们凭什么把我关起来？都说了人是方严华杀的跟我没关系！你们赶紧放了我！”
只可惜没人听他的叫喊，厚重的大铁门还是被关上了。
隔着桌子再面对方严华，韩贺感觉她整个人的气场好像都变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冰冷疏离，反而平添了一抹平淡与随性。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不等韩贺问出声，方严华率先轻笑道：“当初为了和叶言在一起，我厚着脸皮求我爸妈去找叶言的父母商量婚事，我甚至骗他们我怀了孩子，再加上他们对我的愧疚……”
方严华突然抬手摸了摸脸上丑陋的疤痕，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声音轻颤道：“叶言的父母其实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我，因为我家世不好，长得也不好，我父母为了我百般委曲求全，甚至答应陪嫁一辆上百万的车做嫁妆，他们才终于答应让叶言娶我。”
方严华微仰着头，似乎不想让眼眶中的眼泪落下来，但并没有什么用。
那一瞬间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可就在我满心欢喜的准备婚礼时，叶言却突然得知时晚七有了男朋友。”方严华不禁苦笑出声：“我一直都知道叶言深爱着时晚七，可是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一辈子做时晚七的影子都可以！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在婚礼的前一秒逃离了石栾府县，他说他只是想找时晚七要一个答案，只要时晚七说真的不喜欢他，他就会回到石栾府县跟我结婚，可我等啊，等啊，他却一直都没回来。”
“然后你也追来了文湖市？”韩贺轻声道。
“是。”方严华看着韩贺点了点头：“你知道那种漫长等待的滋味儿有多难熬吗？每天我就像是生活在炼狱里，还要忍受着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我突然就意识到我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了，我要来文湖市找他！”
韩贺扭头跟沐烨对视了一眼，目光里多了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