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们？”看见郝长乐和小壮，王雅欣显得有些意外，眼底的慌乱却被郝长乐和小壮尽收眼底，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一个中年男人正抱着小女孩儿安抚着，闻声回过头疑惑道：“你们是什么人？”
郝长乐随即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是文湖市刑警队的，来调查王静茹当年的车祸案。”
男人脸色猛地一怔，喃喃道：“静、静茹的车祸案？她不是已经走了一年多了吗？你们为什么……”
与王雅欣先前的冷漠不同，男人一听到王静茹的名字眼眶立刻泛起了红晕，连声音里似乎都夹杂着一丝哭腔。
“行了，静茹的事儿我已经都跟他们说过了。”不等男人把话说完，王雅欣便语气不悦的低吼道：“包扎完了吧？包扎完就赶紧回家吧，还没做晚饭呢！”
男人闪烁着某种亮光的眸子忽的暗淡了下去，默默给小女孩儿穿上外套后将女孩儿抱进了怀里。
女孩儿似乎已经哭了许久，声音沙哑的厉害。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这孩子的父亲吗？”一名民警突然走了过来，伸手将王雅欣和男人拦了下来，冷声问道。
男人目光微顿，点点头：“是，我是她爸爸。”
民警冷漠的目光扫过男人：“根据医生的检查结果，这女孩儿身上有众多伤痕，现在我们怀疑女孩儿长期遭到虐待，要立案侦查，你们还不能带她走。”
说着，民警扭头冲一旁的护士使了个眼色。
护士会意，点了点头就过来想抱走男人怀里的女孩儿。
可手还未碰上女孩儿的衣角，王雅欣突然扑了过来，狠狠推开了护士。
手指着民警大吼道：“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走？这是我女儿，我想带她走就带她走！”
“不好意思王女士，不止您女儿走不了，连您跟您丈夫也走不了。”民警冷冷说道，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郝长乐和小壮。
刚才她是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们的，他都看见了。
好歹是自家兄弟，他着实看不惯。
“护士小姐，麻烦您带孩子去做个全身检查，然后把报告尽快传到局里。”音落，民警不由分说的从男人怀里接过孩子递给了护士。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我女儿，把女儿还给我！”王雅欣情绪激动的低吼着，要不是有民警拦着，只怕护士还会被推倒第二次。
男人忙小跑过来将王雅欣紧紧抱在怀里：“老婆，你冷静点，别闹了。”
“夏永生，你她妈就是个窝囊废！”
王雅欣一把挣脱开夏永生的钳制，反手就扇了他一个嘴巴：“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把孩子抱走？嗯？你就是想害我是不是？你跟王静茹那个贱人一样，早就想害死我了是不是？”
郝长乐和小壮面色猛地一变。
王雅欣竟然骂王静茹是贱人？
而且听她这语气，似乎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雅欣，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夏永生突然抬手紧紧捂住了王雅欣的嘴低吼出声。
郝长乐忙往前走了两步，皱眉看着夏永生，冷声道：“你老婆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说你和王静茹想害死她？”
“她，她是太担心宝宝，情绪激动，乱说的。”夏永生底气明显不足的轻声说道，目光始终下意识躲避着郝长乐。
郝长乐回头跟小壮对视了一眼，这才沉声道：“夏先生，我们能不能单独跟你聊聊？”
“你们干什么？”稍稍冷静下来的王雅欣再次将矛头对准了郝长乐，几步窜过来狠推了郝长乐一把后挡在了夏永生前面，双眼瞪得老大：“带走了我女儿，现在连我丈夫也要带走，你们警察了不起啊？信不信我去告你们？”
不等郝长乐出声，小壮却是忽而往前走了两步，嗤笑道：“王女士，你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呢？是不是怕我们发现什么？难道说，虐待你女儿的人就是你？甚至，连当年王静茹被车撞身亡的事儿也跟你有关？”
王雅欣猛地打了个冷颤，手指着小壮嘶吼道：“你别血口喷人！她，她是被那个女人开车撞死的，跟我没关系！”
“那你就老实点！”小壮厉喝出声，扭头冲郝长乐点了下头。
医院天台。
傍晚的风吹在人身上有些微凉。
郝长乐拎着四罐啤酒走上来的时候，夏永生正坐在天台边缘看着远处的火烧云出神。
郝长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轻笑道：“这景色不错吧？”
“是啊。”夏永生闻声扭过头来看着郝长乐笑了笑，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罐啤，喝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勾唇轻笑道：“我从来不知道晚霞原来这么好看。”
郝长乐仰脖喝了一大口，打了个嗝笑道：“难道你从来没坐在天台看过风景？”
夏永生突然沉默了，就连嘴角的笑容好似都有些僵硬。
双手捏着易拉罐，微低着头。
片刻后才轻声道：“自从静茹去世后，我就再也没看过了。”
郝长乐面色微怔，看着夏永生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夏永生突然仰头将易拉罐内剩余的啤酒一口干了，这才长叹了口气道：“说到底，终是我对不起她们姐妹俩。”
“想跟我聊聊吗？”郝长乐轻声说着，回头扫了眼空荡荡的天台轻笑道：“反正这里只有你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夏永生似乎有些犹豫，但他也许憋了太久，真的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夏永生才沉声道：“其实那个孩子，不是我跟雅欣生的。”
闻言，郝长乐并没有太意外。
其实早在看见王雅欣对小女孩儿的态度时，他就猜到了。
但夏永生接下来的话还是让郝长乐愣住了。
他说，那个孩子其实是他和王静茹生的。
“怎么会？”郝长乐诧异出声：“王静茹出事时不是都快结婚了吗？她未婚夫叫向世明，他们连婚房都装修好了……”
夏永生一把抓起身旁的易拉罐，大力打开，猛灌了一口酒后道：“她是因为我才嫁给向世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