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甩开刘氏的手：“干什么？”
刘氏去推他，被他躲过去，扑了个踉跄，站稳之后，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要你有什么用，连儿子都护不住。”
冯大福难得的反唇相讥：“我要你有什么用，连儿子都教不好，杀人放火的事情都敢做，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是有一天，还要杀了我呀？”
刘氏惊讶万分，冯大福从不会这么说话，今天从冯家大房回来之后，就一直看她不顺眼，那两个小丫头片子，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可她来不及气，冯大福是她最后的筹码，只要拿住了冯大福才能问那边要银子，她将身子靠过去，已经开始抹眼泪：“他爹，我也是急的。”
冯大福叹了一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太操心了，我们找找人，让儿子在牢里过的舒服一些吧。”
“嗯。”刘氏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泪：“我就只能依靠你了。”
冯大福大男子主义一本满足，挺直了胸膛，也不用刘氏说，自己便道：“我去找找乐财，他在外头认识的人多。”
冯家大房，马车停在前头，从上头跳下来一条黑色大狗，汪汪叫着就往冯家冲。
文文吓了一跳，转头就跑：“呜呜，二姐救命！”
冯晓华一出来就看见小长生跟着文文，苍墨追着小长生，文文已经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笑的前仰后合，也不说去解救文文。
周成林一进院子就看见这一幕，一个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小丫头正在逗弟弟，笑容似是夏日里的骄阳，暖烘烘的直将人融化。
冯小菊推了一把冯晓华：“有你这样的吗？看把文文吓得。”
冯晓华这才喝止住苍墨，冲着它主人道：“周公子今天怎么来了？是不是苍墨想大黑和长生了？”
她语气熟稔的似是陈年旧友，一下子就让周成林勾起了嘴角：“嗯。”
小傻子在那头听见动静，和一只兔子一般飞快的跑过来，站在冯晓华身边虎视眈眈的瞧着周成林：“你又来了，大黑不在家。”
周成林有些惊讶，指了指太阳穴：“他，好点了？”
小傻子现在确实是好了不少，心智差不多也达到了七八岁，跟他说什么话也能听懂，并且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冯晓华猜测，小傻子原先可能是生了病，将脑子给烧坏了，经过灵泉水日夜滋养的调节，才慢慢转好。
不过，小傻子对原先的记忆一点印象都没有。
蒋老三是在山里捡到小傻子的，小傻子穿着粗布衣裳，小脸满是血污，倒在树林子中，一看就是被人抛弃了。
那段记忆定是不美好的，想不起来也好。
小傻子已经看懂了周成林的动作，皱了皱眉头：“小呆不傻，你才是傻子。”
得，看来是真的好了不少。
周成林看着焦黑的院墙，丹凤眼微眯，薄唇紧紧的抿着，这就是那天的情况？要是没有长生和大黑，岂不是这家人已经命丧火海？
冯晓华没给他机会太多的思考：“第一次来吧，不如跟我去参观一下，也看看我们农家院子。”
周成林点头，走到后头就被吸引住了，地上铺着打的平整的石头，铺成一条条小路，延伸到各个屋子。
现在想想，前头院子应该也有，不过是因为有了火烧的痕迹没被注意。
这倒是和他们宅院的构造差不多了。
冯小菊看见他惊讶的神色，笑道：“这还是要谢谢周公子呢！”
周成林一怔，瞧见冯晓华冲他眨眨眼，猜测大概是冯晓华拿银子买的，便跟着圆谎：“都是小事。”
石头是冯晓华让冯乐财镶嵌进去的，反正已经从小哈那里哄出来了，不用白不用，来源就更好说了，只说是周成林给的下脚料，不值什么钱。
他在这边一天，小傻子全程跟随，只要周成林有靠近冯晓华的动作，小傻子就会挡在中间，百试不爽。
到了后头，周成林便恶趣味的故意接近，弄得小傻子气的粗气连连，他则是哈哈大笑，十分轻松。
他倒是也没多留，近傍晚的时候就走了。
走了之后，小傻子仍是气鼓鼓的，也不说话，就跟在冯晓华的身边，冯晓华去哪他去哪，但模样却是气呼呼的。
冯晓华实在是忍不住，这也太可爱了呀！
长得好看的人，就连卖萌都不娘气，而是完全击中她的心。
她趁着没人看见，在小傻子脸上揉捏一把，拉着他要去给他做好吃的，小傻子这才喜笑颜开，乖乖地跟着去了。
县城中，吴立春正笑意盈盈的给食客装包子，就有一个老太太冲到她面前，端详她片刻，眼泪止不住的下来：
“春儿，真的是你呀。”
吴立春也愣了，停了手上的动作：“娘？”
她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每年过年，刘氏不是找这个借口就是找那个借口，她娘家又在县城的另一边，光是走过去都到了傍晚。
她记得，在生了小菊和晓华之后还回去过，又生了小桃，被人指着鼻子说下不出蛋的母鸡的时候，就再也没回去过了。
算算日子，这也七八年了。
老太太拉着她就哭，气的直拍她，可最终也舍不得用力：“娘的春儿哟，这么多年没见，都瘦成这样了。”
吴立春眼眶也有些湿润：“哪里就瘦了，您看看我，是不是气色好了不少？”
冯乐财瞧瞧摊子前的食客，连忙先递给自己丈母娘一个，冲着再来排队的摆摆手：“不好意思了各位，今天有点儿事，后边就不卖了。”
食客也都理解，没看见人家母女都抱在一起了吗，队伍中有些有眼色的，也就直接走了。
大约一刻钟，冯乐财就打发了所有食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岳母，去我家坐坐吧，我们分家了，您还没去过吧？”
老太太瞪了一眼冯乐财，显然十分不满意：“你别叫我岳母，我可不认你这个女婿。”
吴立春嗔怪的瞧了她一眼，她才哼道：“去看看也成，倒是要瞧瞧，你让我们春儿过的什么日子！”
远方来了一个女人，一路找着老太太而来，一看见吴立春就阴阳怪气道：“哟，这是春儿吧？咋就在城里抛头露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