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婆子，别闹了。”顾老爷子拉着顾老夫人：“去咱们家像什么话，起码今天也要在忠勇侯府住上一晚，不然，你让侯爷的脸往哪搁？”
不愧是夫妻俩，坑起人来都是毫不手软，一晚不住没面子，住一晚不是照样没面子？
蒋老爷子问清楚始末，将蒋二夫人狠狠的训斥一顿，还罚她给冯晓华赔礼道歉，到时候连着见面礼一块儿送到蒋伟琛的院子里去。
顾老夫人也没有再闹，只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们受了欺负就去宝宁候府。
冯晓华十分感动，拉着顾老夫人眼泪汪汪：“姥姥~”
她知道，顾老夫人闹这一出，完全就是为了给她撑腰，顾老夫人怕的就是忠勇侯府看不起她，到时候连下人都会爬到她头上，顾老夫人闹腾之后，必然会一传十十传百，下人们指定不敢怠慢她。
至于忠勇侯府的名声，顾老夫人才不考虑呢，蒋律干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还要什么名声？
而且，依着顾老夫人和顾老爷子的意见，这忠勇侯爷也不是个好的，宝宁候府这些年都还一直在寻找蒋伟琛的下落，怎么忠勇侯府就一点动静都没有，认定蒋伟琛已经死了呢？
“这就是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冯晓华好奇的四处打量。
他们住的是蒋伟琛父母生前住的东院，东为尊，是继承人住的地方，即便蒋伟琛父母都已经去世，忠勇侯府也没让蒋律住进去。
蒋伟琛眼神晦暗，低声道：“是。”
这边清扫倒是干净，可处处都透着一丝古怪，他爹私底下的私房都已经在蒋伟琛的手上了，可是这院子中的摆件字画，还有库房都已经空了，他爹明面上的私房还有他娘的嫁妆都不知所踪，下落不明。
“还能有谁，肯定是你那个好二叔拿走的呗。”这边除了扫撒的下人，都是蒋伟琛带过来的人，倒是也不怕隔墙有耳。
“帮我个忙好吗？”蒋伟琛坐在桌子前头，烛光微弱，他大半脸都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好。”冯晓华连问都没问，连声答应：“需要我做什么？”
“我还要收集二叔的罪证，你帮我查查我爹娘遗物的下落，我这儿有一份我们家老仆人的名单，回头可以问问他们。”
蒋伟琛掏出一张纸，上头写着好多人名，有些是划着线的，冯晓华指着那些问：“上头的是明面的，这些划线的暗中的？”
“嗯。”蒋伟琛点点头，小丫头果然聪慧。
冯晓华收了名单，第二日就趁着早起请安，直言不讳的向蒋老夫人讨要当年伺候大房的下人。
这些人现在多数还在府上，蒋老夫人大手一挥，也就批给冯晓华了。
倒是蒋二夫人颇有微词，这丫头一来就要人，看起来是不好对付的。
她捂嘴笑道：“对了，晓华丫头，叔母可是把见面礼给你准备好了，你再见宝宁候夫人呀，可千万别告叔母的状，叔母可吃不消。”
冯晓华在心底冷笑，她不就是想提醒蒋老夫人冯晓华和宝宁候夫人在统一战线，一点都不爱护忠勇侯府的名声嘛。
冯晓华往那边瞟了一眼，果然蒋老夫人眉头已经微皱，眼底略有不悦，但碍于蒋伟琛的面子，她面上还是一片慈祥：“还不快谢谢你叔母？”
“谢谢叔母，叔母不用如此，我也没想着拿叔母的东西，只是外祖母疼伟琛，看不得他生气罢了。”冯晓华得了便宜还卖乖，反正怎么也要让她们大出血一回。
蒋二夫人的笑容僵了一下：“我让人送到你们院子了，你可能还没瞧见呢。”
“叔母客气了，我可不敢拿，伟琛跟着祖父出门了，他临走前让我问问叔母，院子里头原先的物件还在吗？叔母要是不介意，能不能把那些给我，我拿银子跟叔母买呢～”
冯晓华更是不会让她好过，她直接说出去，明年上的东西蒋二夫人一个都少不了，起码，摆在外头的东西都必须给送回来了。
“东院的摆件呢？”蒋老夫人皱眉不悦道。
她虽然不喜欢冯晓华，嫌弃她出身低微，可蒋二夫人的做法更让她不喜，那些东西是她大儿子的，蒋二夫人凭什么处置？
蒋二夫人心中一凛，面上分毫不动，笑着道：“东院无人居住，我给收起来了，这会儿伟琛回来，我还说整理一下都给他呢。”
蒋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冯晓华回了院子，蒋二夫人的人来了一趟，送了一个小的首饰箱过来，说是给冯晓华赔礼道歉的。
她的姿态放的这么低，倒是让下人们议论纷纷，都说冯晓华不懂事，折腾长辈。
“让他们说去吧。”冯晓华端着茶碗：“那些老部下来了吗？”
“已经在外厅等着了，只是…”白鹤斟酌了一下，恭敬道：“他们似乎不太将您放在眼里。”
冯晓华并未放在心上，这她早就有预料，这些人对蒋伟琛还可能忠心耿耿，对她，不直接怼她就是十分有规矩了。
他们说是下人，在外头哪一个都跟大爷一样，尤其是还坚守着不为蒋律所用的那些人，就连蒋律都不敢轻易碰他们，冯晓华要是没有点儿本事，还真不能让他们信服。
“白鹤，让嬷嬷们都坐吧。”她一出来脸上就带着笑，没有丝毫的架子：“这是伟琛的奶嬷嬷吧，我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不过我想着，怎么着也要叫一声奶娘吧？”
嬷嬷是蒋伟琛母亲顾念平的陪房，和顾念平同时生子，就顺势成了蒋伟琛的奶娘。
“既然少夫人这么客气，那老身也就拖个大，在座的都是老爷和夫人的旧部，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冯晓华心中略微安定了一些，招招手，拿起花颜拖着的笔墨纸砚：“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不如嬷嬷帮我写一下，看看大伙儿都是在哪做活，又有哪些是婆母的陪房，我也好有个了解。”
嬷嬷的眼神微动，接过笔和纸，笑道：“那老身就托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