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日买通丫鬟，查到梵天涮火锅的经过，苏曜一脸认真：“当年姐姐曾说过，这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个人会把东西涮火锅吃。”
墨九卿眸色一闪，微微淡笑：“为何不能是你姐姐教过梵天这种吃法？你别忘了梵天是个贪吃的家伙。”
苏曜点头：“你说的可能性也存在，但是如果多种巧合凑在一起，还能叫巧合吗？而且你别忘了，我和姐姐是龙凤胎，我既然能轻易发现苏清绝的异常，我当然也在梵天身上找到姐姐的感觉。”
对于苏曜所说的这一点，墨九卿倒是欣然赞同。
他找苏曜来，正是要问清楚这一点。
“苏曜，事关你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回忆，到底是梵天这个人本身让你感觉到他就是你姐姐苏颜，还是你进入墨竹斋之后，便会感觉到你姐姐。”墨九卿一针见血地提醒。
苏曜大大一愣！
这两者……听起来好像有所不同？
所以墨九卿的意思是……他只是感觉到姐姐在墨竹斋，但他姐姐并不一定就是梵天？
“墨九卿，你是不是有所猜测了？你猜到我姐姐真正的身份了？”苏曜一下子明白过来，顿时激动地站起。
墨九卿抿了一口温水，想了一会儿，才淡淡说道：“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她。但她也可能有苦衷，甚至是有难言之隐，所以不能和我们相认。”
苏曜怔了一下，半晌才不解道：“姐姐若真的在墨家，有什么难言之隐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能认？还有我这个弟弟？”
“守望大陆从来没有灵兽一族，但自从我在冰天雪地之中捡到刚出生的颜玉，回到金陵城后便发生了许多事情。之前我便想过，梵天不太可能真的和宝宝有缘，他更大的可能是冲着颜玉来的。”
墨九卿这话乍一听，有些和此刻谈论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苏曜正要皱眉撇开颜玉的话题，但脑子里灵光闪过，他顿时猛地神色一震！
颜玉？
那只白虎？
墨九卿莫不是疯了？竟认为那只白虎是他姐姐苏颜？
“我想了很久，她其实露出过很多破绽，但因为她是一只白虎，我从来没将她和你姐姐联想在一起过。直到这一次，她在苏府找到我，似乎很生气我睡在你姐姐闺房的床上，对我又抓又挠。”
墨九卿停了片刻，笑：“你大概不知道，最初我捡到她的时候，她都快冻死了。本来乖顺地在我怀里吃东西，结果一抬头看到我的脸，便开始挣扎，还流露出恨意。后来，大概是想回墨家看宝宝，便将恨意压了下来，随我回了墨家。”
苏曜呆呆地听着，一时间完全无法消化这些讯息。
墨九卿继续说了下去：“现在想想，之前她真是露出太多破绽了，不过，真正令我怀疑的，是今日发生的几件事，我才明白你姐姐她，其实一直在我和宝宝身边。”
苏曜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也忽然想起来，那日他遇到过自称是梵天师妹的龙姑娘，还特地陪他和宝宝回苏府，而且看到他时落落大方，似乎一点也不怀疑他不是真的苏曜。
可他那时候才刚回到金陵城，和她是第一次见面啊！
除非……她四年前就认得他。
而且现在这位龙姑娘消失好久了，梵天也不提起这位师妹，是否这位龙姑娘根本就是他姐姐苏颜，也就是白虎颜玉幻化而成的呢？
不过，这件事不算最有力的证据，他想听墨九卿发现的更多能证明颜玉就是他姐姐苏颜的证据。
于是他定了定神，问道：“哪几件事？”
“第一，颜玉在你姐姐房里找到我之后，对我说了紫云护体净瓶的事，她告诉我她偷听到梵天对着紫云护体净瓶说话，才知道苏颜的魂魄在那紫云护体净瓶里。”墨九卿道。
“这有什么疑点？或许她真的听到了？”苏曜不解。
墨九卿微微一笑：“疑点太多了，比如梵天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对着一个瓶子说这么多往事？除非苏颜的魂魄能和梵天对话。不过，根据颜玉所说，苏颜差点魂飞魄散，那紫云护体净瓶是用来给苏颜重聚魂魄的，所以这一点假设便不成立。”
苏曜想了想，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墨竹斋既然被梵天设下强大的屏障，连招魂幡发出去的红光都被震退，灵力强到能够反噬你。以颜玉区区一阶的实力，她是如何突破屏障，进入墨竹斋内的？”
苏曜瞪眼：“这的确是一个无法解释的疑点！当时颜玉是从东院离开的，而且刚离开不久，招魂幡就被毁了。按照时间来算，她不可能在梵天设屏障之前进入墨竹斋！”
“这就是另一件令我怀疑的事了。”墨九卿淡淡一笑，“当时我们都在东院，整个湖心阁被团团包围，而颜玉只有一阶实力，即便有杀手围攻湖心阁，她也帮不上忙。但事实就是，她以这个借口离开了。”
苏曜呆了呆：“如果颜玉就是我姐姐苏颜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了……她怕招魂幡。”
“没错。因为当时我说了一句话，你应该还记得吧？”墨九卿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缩紧。
他素来寡言，但这一次，他真的感谢自己话多。
若非如此，他难以去联想颜玉就是苏颜！
“我记得！”苏曜用力点头，“你说——如果你姐姐的魂魄仍在天地间飘荡，那么一炷香之内，你姐姐的魂魄就会进入这七星灯阵法之内。而如果她已经拥有了另外的肉身，那么招魂幡就会飞向她所在的地方。”
墨九卿轻轻一叹：“是的，就是因为我说了这句话，她才想离开东院。因为她怕招魂幡直接飞向她站的地方，让我们发现她就是苏颜。而之后她去了梵天所在的墨竹斋，所以招魂幡发出的红光才会蔓延向墨竹斋，可惜被梵天将招魂幡毁了。”
话已经说到这里，苏曜真是想不相信也不行了。
毕竟种种迹象都指向颜玉就是他姐姐苏颜，而且各种古怪之事都能够解释得通。
“姐姐……”苏曜喃喃，攸地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