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廷眼底难得露出一丝温柔，忽而伸手轻轻擦去她的泪珠。
“你没有开口问过，又怎么知道得不到回应？”
陆芃芃完全怔住了，脑子好似炸开了，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云廷，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当年，是不是我一厢情愿？”
她终于鼓起勇气，把这话问了出来。
云廷的指尖微顿，深深看她一眼，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像只受惊的小鹿。
他恍惚记得第一次遇到她时，她被山贼围困，看到自己时，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明明很怕，却偏又强装坚强，像只可怜巴巴的小鹿，让人心疼的不得了。
此去多年，那双眼睛一直在心里时不时闪现。
云廷忽而将她抱进怀里，下巴轻轻在她脸庞轻轻蹭着，一手轻抚她的发丝，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鹿。
“不是爱过，是一直都爱着。”
扑通扑通——
陆芃芃感觉自己的心坏了，跳的太快了，仿佛要穿出胸膛。
她曾经想过无数次，当自己问出这话时，云廷会如何反应，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竟然抱住了自己，他竟然一直爱着自己！
陆芃芃的眼泪越发控制不住，像是决堤的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云廷把她从怀里拽出来，心疼地看着她，细长的指尖轻轻擦去她的泪珠，声音难得带了调侃。
“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喜欢哭，小哭包。”
陆芃芃瞪着一双圆眼看他，有些怀疑面前这人的真实性，原来他也会这么温柔的吗？该不会实在做梦吧？
她伸手在他脸上摸了几下，“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云廷嘴角一勾，忽而捧住她的双颊，低头，深深吻了上去。
他放开的时候，陆芃芃整个人还处于懵懵的状态，甚至忘记了呼吸，小脸憋的通红。
云廷笑着看她，幽蓝的眸子里，满是细碎的光。
“不仅是个小哭包，还是个小傻子。”
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把上面的泪珠全部吻去。
陆芃芃直到现在还晕乎乎的，总觉得一切发展的太出乎意料了。
她仰着一张红红的脸，浓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傻乎乎地问。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云廷嘴角一勾，点点头。
陆芃芃小心地咽了咽口水。
“你为什么不能爱上我？”
云廷闻言，眉头一皱，似乎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问。
陆芃芃一下就读懂了他的意思，略有些羞涩地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当年你在我们府上跟风**说的话，我刚好听到了。”
云廷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似乎记起那事，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你就是因为那事，才故意躲着我的？”
额，都听到那样的话了，她难不成还要厚着脸皮贴上去。
她好歹也是水师提督府的二小姐，还是要脸面的！
没错，当年她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便一直躲着云廷，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直到他离开水师提督府。
临走前，云廷还让人给她留了一块玉佩。
陆芃芃想到当年做的事，确实有些欠妥，不该像只乌龟一样躲起来。
要装的若无其事才是，人好歹她请回来的，竟然问都不问一句，就让下人把他送走了。
“那什么，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做事欠考虑。”
云廷薄唇一勾，指尖在她脸上戳了一下，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你倒是认错认的快，把人折磨了这么些年，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陆芃芃：……
这真是我认识的云廷吗？总觉得好像被人换了芯子。
云廷一手摸着她的头发，指尖在发丝中穿梭，这才缓缓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吗？”
陆芃芃傻呆呆地抬头看他，视线在他的面具上停留，很乖巧地回话。
“不知道。”
云廷幽蓝的眸子闪过一道光，捕捉到她的视线，认真地问。
“那你想看看我的样子吗？”
陆芃芃好似被蛊惑了一般，点点头。
云廷抓住她的小手，放在面具的边缘。
“你可要想好了，一旦揭开面具，你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陆芃芃下意识缩来了一下手指，难道他的脸被毁了？
可也不过是犹豫了一会儿，又坚定地点头。
“我不后悔。”
云廷眼里乍然闪现星子般细碎的光，抓紧她的手，轻轻把面具揭了下来。
他的眼角竟然有只冰蓝色的蝴蝶花纹！
陆芃芃看着他，整个人的魂魄都好似吸走了一样，张着嘴，许久没说出一个字来。
云廷似乎早就猜到她的反应，自嘲地轻笑一声。
“是不是被吓到了？”
陆芃芃眨眨眼，被他的声音拉回了神志，当即摇头否认，差点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怎么会吓到，真的好美啊，我是被惊呆了，真是太好看了。”
她用手指轻轻描摹那只蝴蝶，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不小心惊到它，会展翅飞走。
摸着摸着，忽而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轻轻在蝴蝶上面吻了一下。
“这只蝴蝶怎么回事？跟你不能爱我有关系吗？”
她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云如风说云廷不能爱上她，云廷却给她看这只蝴蝶，不就说明了这个问题吗？
云廷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更没想到她会这般反应，一颗心都热热的，像是浸在蜜糖中。
“嗯，这不是普通的蝴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毒素凝结而成。”
陆芃芃不可思议地睁大眼，“毒素？你会死吗？”
云廷不禁轻笑一声，拉起她的手指亲了一下，“不会死。”
陆芃芃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云廷又继续解释，“这是情毒，一旦爱上一个人，除非那个人也深爱着我，否则就会毒发。”
简单的几句话，信息量却很大。
陆芃芃仔细品味了一下，越发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你若是动了情，而对方没有动情，这个毒就会毒发？
当年云如风之所以说你会死，是因为她觉得，我不会深深爱上你，早晚会害死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