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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好污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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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阴阴一笑,“大爷爷,您看她这是心虚了,不敢让我进去一探究竟呢!”

族长看向颜若,眼中露出鄙夷,嫌恶道:“你还不让开!干了这等丑事,还妄想瞒天过海不成?”

颜若一听这话,哭声嘤嘤而出,“族长,不是我不放三夫人进门,可是这总的有个说法吧!我一个寡妇,本来是非就多,而且云霞轩也不止我一人,还有二姑娘在呢!三夫人深夜带众位闯我院门,叫嚷着捉拿奸夫淫妇,我若真被她捉住了,凭的你们怎么发落。可若冤枉了我,又该怎么说?二姑娘的清誉怎么周全?”

“大爷爷,别听她胡搅蛮缠,我们且闯进去,定能捉住那奸夫!”白氏叫嚷道,那徐大爷也真是的,这般吵闹了,他居然也不自己走出来!

颜若哭得一颤一颤的,扑通一下跪到地上,也不知从哪弄来了二老爷的灵牌抱在怀里。

“二爷,您太狠心了。您两眼一闭干净了,徒留下我们二房没个依靠,任凭这些人欺负啊!他们欺的我二房没有容身之地,没有清净日子,恨不得冤枉死我们啊!今日,我颜若被污清誉,已无颜存活于世,不若跟着您去了,您可一定要等着我啊!只是可怜二姑娘和二哥儿,以后他们可怎么活,难不成我还要带着他们共赴黄泉!”

见那颜若哭得悲呛,哀哉,几个老长辈看得都不忍了。

伯府的情况,他们如何不知。二老爷本就是庶出,一向不受老夫人待见,他在时尚要被刻薄,何况他死后留下这一家子,想想都不容易。

“老三家的,你怎么说?”族长皱紧眉头,语气冷厉。

“大爷爷,我的丫鬟可是亲眼所见,这还能有假?她这般寻死觅活,还不是怕丑事败露,且让我进去里面,定能揪出奸夫!”白氏说的十分自信。

见她这般自信,那族长反倒有些犹疑了。

“若是没抓到人呢?”

“怎么可能!”

“若是没抓到,你当如何?”

白氏顿了一顿,见那颜若嚎哭之际还偷偷瞄了她一眼,想来她定然是心虚了。

“若是没抓到,我亲自到二老爷灵前赔罪!”

“若真如此,你还是先跟你二嫂子赔罪吧!”

“……自然。”

那白氏冷冷一笑,带着几个小厮径直闯了进去,只是绕了一圈以后,却灰溜溜的出来了。

“不可能啊!明明是商定好……”白氏赶紧捂住嘴巴,眼中已是无措。

“族长大老爷们,您们可看的真真的,我二房被逼如此!二爷!二爷啊!您带我们走吧!”颜若哭得用拳头捶地,那般悲切,闻之都心生凄然。

“哼!真是胡闹!”

“这老三家的,到底安得什么心思,连累我们也落得欺人寡母的罪名!”

“可恶!简直是恶妇!”

“回头我就去找老三,让他好好管管他媳妇!”

几位族中长辈气得一个个吹胡子瞪眼,他们自持庄重,却被一个妇人糊弄而丢了面子。

白氏在几个长辈激愤的目光之下,身子已慢慢佝偻了起来,嘴里跟吃了黄连似的,说苦都没人相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跟徐大爷商量好了。他潜入颜氏的内室,哄骗也可用强也罢,总之玷污了她清白。而她这时带族中长辈闯入,正抓了个现行。

徐江狄污蔑颜若故意勾引他,而她和三爷便添油加醋,总之她颜若丢了清白再不能留在伯府了。这时候,老夫人不能说什么了,大老爷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由着他们私下处理。

而他们便把颜若送给徐江狄,也讨他一份好处。这徐江狄是侯府的大爷,伯府便是有不平,也不敢声张此事,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还只能怪颜若污了伯府的清誉。

明明算盘都打好了,怎么关键时候成了糊涂账!

“定然是你听到了风声,把那奸夫给放走了,一定是如此!”白氏拿不到证据只能一味的逞口舌。

“长得一副勾人的面相,妥妥的狐媚子,只要见个男人就两眼放光,恨不得扒光了衣服给人看,你留在伯府一天,伯府便一天不得清净!”

颜若哭得已软在地上,“二爷,奴家实在不堪折辱,这便随你去了!”

说着,颜若起身就要撞墙,亏得小小身强体壮,一把轮开采薇,急火火冲了上去正好挡住了颜若。

“夫人,您别想不开啊!”小小说着也哇哇哭了起来。

颜若:好丫头,接的真准儿!

“小小,你何苦要拦我啊……”

“夫人,他们这是要活活逼死您啊……”

主仆两人抱头大哭,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那几位族中长辈心有余悸,亏得颜若没死成,不然他们可就晚节不保了!

这边闹得这么大动静,大房终究按捺不住了,大老爷苏士修并大夫人周氏急哄哄赶来了。

那大老爷四十上下的年纪,留着八字胡,剑眉虎眼,不怒而自威。而周氏瘦瘦弱弱的,长得也十分中规中矩,乍一看像是极为和善的人,可眼神却犀利非常。

苏士修来到云霞轩,但见颜若主仆相拥痛哭,巴望了一圈,见二姑娘苏皓月躲在门后只探出个脑袋,一副胆小懦弱的样子。

再看那白氏柳眉倒竖,叉腰梗脖,气焰十分嚣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士修喝喊一声。

“伯爷,你可算是来了,我们……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族长恨得直敲手中的拐杖,把刚才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向苏士修讲了一通,临了还来了一句:“这老三家的媳妇,真是……真是害人不浅!”

苏士修听完,气得两撇胡子都吹起来了,“不是让你不要瞎猜疑!”

白氏心里咕咚一下,赶忙辩解:“采薇明明看到一个男人进了这云霞轩,想来是颜若这贱人听到了风声,赶紧把那男人给藏起来了!”

“三夫人!”颜若哭得气力全无,仍是强撑一口气站了起来,“既然大爷和大夫人也来了,那颜若把话放到这里。三夫人不是说我私藏了男人么,那我让她搜,把这二房给搜个底朝天!”

“你这……”苏士修一时塞口。

周氏接住了话茬,“二弟妹,这大半夜的已经够闹腾了,你也别没完没了了。几位长辈年岁大了,经不起这番折腾,若有个好歹的,也不是你能交代得了的!”

这周氏自持身份贵重,一向瞧不起颜若。

颜若恨得几乎要咬掉舌头,如何就是她寻衅闹事了?

“二爷……您在天有灵,好好睁眼看看啊……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有活路了……没法活了……”颜若也不怼大夫人,而是抱起二爷的灵牌又大哭了起来。

苏士修见此,不免又想到早亡的弟弟,想到他临终时声声嘱托。

“来人,快去叫三老爷过来,他家的这般闹腾,他却躲清闲了!”苏士修找了一圈没发现三老爷苏士棋,忙派人去喊了。

那白氏见人去喊老三了,心想自己夫君来了,以他那混账劲,定能拿住颜若这个小贱人。

不多一会儿,去喊三老爷的小厮回来了,见到大老爷却是一副有口说不出的样子。

“大爷,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那小厮最后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苏士修见小厮这般难言的样子,骂了一句‘废物’,然后气哼哼的往外走去。大夫人和几位族中长辈一头雾水,因此也跟了上去好探个究竟。那白氏一看人都走了,她再留在这里也没趣儿了,于是也赶忙追了上去。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刚走,颜若立马收住了哭声,往外巴望了一下,回转过来见小小那傻丫头还哭得中气十足。

“行了,人都走了,省点力气吧!”

“啊?”小小睁开泪眼。

“啊什么啊,快给我倒杯水来。老娘用力过猛,嗓子都要冒火了!”

小小抽泣两下,其实她的心还好疼好疼……

孤儿寡母无所依,又有家人欺凌,平白被人泼脏水,却无处喊冤,这不是惨,是真的好惨!比话本上写的害惨,所以她刚才是真哭,伤心也是真伤心!

不过再看她家二夫人,雷也收了,雨也停了,云清风也淡……

颜若站起身,把二爷的灵牌交给小小,让她好生安放。回头再看苏皓月,还躲在那门口,不禁叹了一口气。

颜若招手把人叫到了跟前,本想训斥她一句,又见她神色怯弱,不免放软了口气:“皓月,你记住,人善被人欺,人软被欺一辈子!忍可以一时,但别妄想忍一世,总有你忍无可忍的时候!”

“哼……还不是你招蜂引蝶……”苏皓月别过头。

颜若却是哼哼一笑,“老娘天生妩媚动人,天生风姿绰约,天生一张人见人恨花见花妒的脸,可谁规定这张脸就有罪!”

苏皓月抬头看向颜若,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话居然出自她的口,她不是跟她一样都是让人捏来捏去的软柿子?

“犯我者,必诛之!”

“说大话也不怕咬舌头!”

突然有人插了一句,颜若回头,便见一人自院门口走了进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皓博,也就是二房唯一的男丁。这苏皓博长得高大健壮,身材魁梧,一副凛然不可欺的样子。

他穿戴整齐,腰中别着佩剑,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没回屋便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这才赶了来。

“发生什么事了?”苏皓博绷着脸问。

颜若抽了抽,硬挤出两滴泪来,端着娇娇弱弱的样子,“博哥儿,我们娘俩差点被人逼死啊,我……”

“你还要装?”

颜若见苏皓博面色不好,赶忙收住了眼泪,“没趣儿!行了,不过狗屁一点小事,不值当的说道。老娘哭了半晌也累了,你明日看好戏便是!”

苏皓博见颜若说完就走了,便把目光放到了妹妹苏皓月身上。那苏皓月仍心有余悸,此番见到哥哥,便觉有了靠山,于是把刚才发生的事全倒了出来。

听完后,苏皓博默了半晌,最后只说了句:“你也进去休息吧!”

说完,他也转身出了院子。

苏皓博倒是没回自己那院而是去了三房,他刚一进门便看到了这般景象。大老爷捶胸顿足,白氏哭天嚎地,族中长辈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总之热闹非常。

原来那大老爷带着一众人气势汹汹来到三房,在院子里喝喊了两声却不见人出来,于是他带头冲门而入,却见……

红罗帐中,三爷与那徐大爷正贴身纠缠……

没错,的的确确是两个大男人!

大老爷当场气得差点吐血,好半天缓过来,随手抄起一木凳,朝着床上二人就砸了过去。

而三夫人白氏见此一景,当下气血上冲,舞着两只爪子就冲了上去。

一时场面那叫一个混乱,两个大男人并着一个妇人在床上,跟沸水里滚了三鸡蛋似的。

爷没了爷的威严,夫人没了夫人的德行,直把围观的丫鬟小厮们看傻眼了。

白氏实在想不明白,她明明引得这**去了颜若那儿,怎的就跑到了她夫君的床上?

她今晚的确是要导演一出捉奸在床的戏码,可她要捉的是颜若那贱人,怎的就变成她家三爷了?

而且她还请了族中各位长辈,这明明白白都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