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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告御状进京赴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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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谢掌门手下众弟子各个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贤契也是师出名门。”

湘绮微微欠身,笑而不答。

杜庄主自斟自饮一盅后,忽然纳罕地问:“敢问贤契,今科如何不去应试?”

湘绮心一动,随口道:“小侄本是欲应试,无奈家中生出些变故。”

话至此,心想不妥,若是因家中父母亡故守制不能去科考,连书院也不得去的。便改口道:“五服中与有亲人过世,依了族规,无法去应试,只得等来年的光景再试。”

杜庄主频频点头,赞道:“看贤契尚且年少,不过十四、五岁光景,就已经入了云鹄书院,日后前程定不可限量。”

便如此应付过一餐,湘绮才长舒一口气,回到房里。

雪狸得意地说:“公子,这家人很是和善,就在此落脚吧。”

就如此过了三日,日日好酒好菜,杜老爷还送来散碎银两和几件杜君玉簇新的衣袍,待湘绮主仆如一家人亲切。湘绮想,怕是云鹄书院的风气,弟子如手足一般,也就安心在庄子上落脚。

只是夜里,她手持玉环把玩,心头积藏的那血海深仇就不免蠢蠢欲动。

望着清凉的月色,满心的期盼都是何日替父昭雪报仇。

这日,湘绮在房里读书,忽听怦然一声关门声,她猛然抬头望,竟然是杜庄主神色慌张进到屋里,用个身子反掩住房门,面色惊慌。

左右无人,湘绮不由心头噗通一沉,慌得起身,手却摸去枕头下藏的胡刀,以防不测。

杜庄主立在那里望着她,唇角颤抖,目光呆滞,面色惨白若墙灰色。湘绮贴在床边满心紧张,思忖如何应对。

猛然间,杜庄主噗通跪地,尚不等湘绮看个究竟,杜庄主“砰砰砰”一连三个响头磕地,原本伸手去抓胡刀以备万一的湘绮反慌得手足无措,松开手中胡刀前来搀扶问:“老伯,折杀小侄,不必如此,有话尽请吩咐。”

杜庄主含泪摇头,泪流满面不肯起身,痛哭流涕道:“求谭公子救老朽满门。”

湘绮更是大惑不解,千里来投,陌路相见,如何反要求她搭救?

老人不肯起身,任湘绮如何劝告搀扶,坚持要湘绮应了他才肯起身。

“老朽家门就要大祸临头。”老人言语发抖。

湘绮定定神,心想见招拆招,先听听他如何说,静静心,坦然道:“老人家请起来讲话,如此折煞晚生了。”

杜庄主这才哭道,“老朽夫妻膝下只君玉一子,学问好,人也孝顺。因前年秋闱君玉高中解元,州县里闻名,县令大人喜欢,便将女儿许配给他,招君玉为婿。只是这孽障他,他……”杜庄主慨叹一声满脸羞愧,“他在县城结识一青,楼女子,便中了魔障般不肯回头,老夫一怒之下重责,不想他,他是个心思重好颜面的孩子,他……”老者呜咽道:“他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才不过三日,就毙命了!”

湘绮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无法cha话。难道杜君玉已经作鬼了?

“老朽兄弟三人,祖上留下薄产,分与我们兄弟三人。君玉的两位伯父都是混横之人,对我这房的田地宅院一直虎视眈眈。如今若是被他们知道我这房唯一的独子君玉已死,定不肯甘休来争夺田产,这县官大人也不会善罢甘休。老朽风烛残年百病缠身,就怕老朽蹬腿西去,玉儿娘和两个女儿一家老小就无落脚之处了。是老朽贪念一起,也是一时无法接受玉儿死讯,就隐瞒不报,谎称此子外出访友未归。”老人说话痛哭不已。

湘绮想,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谁成想如今反是弄巧成拙。会试临近,青州府学政得知君玉师从云鹄书院,众望所归盼他高中为青州争光。日日派人来府上催促,要亲送玉儿进京赴试。眼见就瞒不过了。”

湘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杜君玉已死,老人一直隐瞒州府,难怪那日匆忙就要轰赶他走。

“老朽一见公子,这身材单薄面如傅粉,颇和犬子有几分相似,就想,能否求小先生冒名顶替犬子入京,只去考场应个卯,半途托病而出,假做暴亡异地,也好替老朽延缓些时日。容老朽些时日变卖了这田产,带了一家老小逃难投亲去。也告慰我那苦命的孩儿在天之灵。”

湘绮不语,此事非同小可,若被考场查出冒名顶替,可是欺君之罪,这可如何使得?心里七上八下,口中推搪,诚惶诚恐道:“怕是不妥,这可是欺君之罪。”

“老夫情愿重金答谢,事成之后,老夫将变卖田园的一半资产奉送给贤契可使得?”

好阔绰的彩头,无奈湘绮志不在此,心里暗叹,谭湘绮你还真是命运多舛,如何的才寻个栖身之所,就遇到如此尴尬之事呢?

“金榜夺魁,蟾宫折桂,天子门生赴那琼林宴,是世间多少读书人十年寒窗萤窗映雪的奢望。可惜,我那君玉儿命薄,脚已踏上龙门,却暴亡去见了阎王。”杜庄主慨叹哭泣,言辞中满是无奈和憧憬。

“我那孩儿本是个上进的,一心要殿试面见天子,打马游街夸官,当个天子门生光耀家门,都是那小jian人如花,勾去了君玉的魂儿。若不是她千里迢迢寻来杜家庄哭哭啼啼,老夫怕怡羞家门,如何痛下狠手……”杜庄主忿忿地骂个不停。

琼林宴,天子门生,金榜夺魁,金殿面圣……湘绮此时心头忽然一动。她苦盼数月,无非就在谋得一面圣陈冤的契机。若是能借金榜题名之际面圣,登上庙堂,倒不失为一良机。

于是她抿抿唇面有难色地应道:“云鹄书院弟子情同手足,师兄蒙难,谭湘愿为老伯效劳。”

考期临近,湘绮冒名杜君玉,带上小丫鬟雪狸和杜君玉的书童点苍,一路奔往京城。

此番上路,心情沉重却是兴奋,摸摸德四叔嘱托她妥善保管的羊皮血书,那父亲冤案的铁证,湘绮想,总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她自信,但凡能谒见天颜,她定能将事情原委和谭家的血海仇怨桩桩件件禀明,求皇上和太后还谭家和父兄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