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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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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揉揉泪眼起身,掀开他遮盖身上的薄被,慌得卓梓按住她的手背频频摇头阻止。

云锦掩把泪,从他手心下抽出自己的手,固执的掀开那锦被,看那条肿得高许的断腿,惊得花容失色。

“太医可是来过?”她急忙问。

卓梓一笑道:“断腿,凭谁来也是接上,休养些时日。我寻了郎中接腿,这肿是要消散些时日,腿该是无恙的。”

“浑说!民间的郎中再有偏方,岂能好过宫里的太医?”云锦责怪道。

卓梓揉弄她垂在席上的一绺长长的乌发道:“若日后随我山野吟啸泛舟江湖,哪里有什么太医?”那神情中满是疼惜与眷恋。

云锦面颊羞红若三春桃花,含嗔道:“谁应了你山野吟啸去的?”鼻头一酸,却是哭了。哭得梨花带雨,仿佛杜宇啼血,很是令人心酸。

卓梓拉住她的手轻声道:“莫哭了,仔细脸上的妆都花了。”言语满是温柔。

云锦掩把泪,掀开他的衾被就要为他敷药,却被卓梓一把按住那冰凉的葇夷,赤红个脸有些羞臊低声道:“多有不便。”

云锦含嗔的打量他,卓梓的目光在她的bi视下推却,渐渐的自惭的一笑,闭眼侧头向内也不看她,任她摆弄。

云锦手里的药杵在碗里搅拌均匀,嘎吱嘎吱的声音枯燥乏味。她撩起那衾被,仔细的查看那断腿,一点点把那去毒消肿的药敷在患处。

“成哥儿!替我唤成哥儿进来。”卓梓咳嗽几声吩咐云锦。

“可是口渴我?我去打水。”云锦忙起身去找水壶。

卓梓摆手道:“喊成哥儿来,要夜壶。”

云锦脸儿一红,低声骂:“吞吞吐吐的,就是为了这个。”

说罢低身子去床下找寻,急得卓梓一把拉住她道:“怎么好让你做这些腌臜活儿。”

云锦翘个嘴赌气的望着他问:“我不做?那随你去山野吟啸泛舟江湖的,还指望成哥儿去伺候你这些?”

从卓梓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云锦开始伺候卓梓,卓梓仰头躺在床上,有意无意的问道:“你可同我受得了那山野之苦?”

云锦说:“姐姐同八殿下受得,我如何就不能呢?”

含情凝睇的望一眼卓梓,两抹红晕飞上面颊,娇羞般转脸出去。

卓夫人房里,卓梓的ru娘叶嬷嬷垂首立在一旁回话。

卓夫人说:“侯爷这些日子忙得紧,也不大回府里,这府里闹得什么神呀鬼呀,我也自当看不到。只是这好端端的,侯爷怎么就怒得要敲断大公子的腿?都说这后娘难做,唉!你们是不知我这份子苦心呢。大公子虽然不是我所出,可是毕竟是侯府的世子,自幼里老爷对他期冀颇殷,还不远千里的送去了云鹄书院。府里人人反觉得是因为我做了侯府的夫人,赶走了前妻之子,殊不知这今日的风光显耀后面都是要人后受罪的,哪里就有天下掉金锭子的美事?”

叶嬷嬷是曾经照顾卓梓饮食起居时日颇长的一个嬷嬷,卓梓去了云鹄书院,她便在四姨奶奶房里伺候,四姨奶奶过世,她便在清濯斋打扫庭院,帮老夫人做些针线。老太太念及她曾经尽心尽力的奶大卓梓,也就留她在园子里,指望卓梓一年回家省亲的一次里,也能有个贴身的人照顾。

叶嬷嬷小心应对道:“夫人怕是多虑了。大公子再风光也不及二官儿这皇亲国戚一半呢,如今二官儿也长大了,又是当朝的驸马爷,何等荣耀呀?夫人也是面上有光呢。”

卓夫人这才笑了,心里的甜蜜泛在脸上如桃花绽开,长叹一声道:“不过是驴粪蛋表面光。沾了皇家的事儿,谁也说不清。小夫妻是好一阵闹一阵子的。这皇家的公主气派非凡,斗几句嘴赌气就告给侯爷听,侯爷一怒就要把柯儿打上一顿给长公主殿下出气。就说前日里,我去书房给老爷送夹袄去,那书房阴凉,坐得久了潮冷,总是要添件衣裳的。不想我这一去,就那么不巧呢,偏偏的老侯爷在教训柯儿呢。大冷的天,就那么褪了衫子跪在地上挨打呢。我就骂柯儿这个没血xing的,偏偏的这么不争气,这么大了,媳妇都有的人了,也不嫌寒碜。若是日后有了儿子,也让儿子看他撅在那里被老子没脸的打吗?”

叶嬷嬷听她絮絮叨叨的,才开个话端忽然又扯去了旁的,一时间不得要领,也不知道夫人唤她来到底要问些什么,也不好多嘴。又就听夫人又问:“若说柯儿是个没骨气的,可这大郎又是如何得罪了侯爷呢?哎,还狠到断了腿。”

叶嬷嬷一颗心一沉,才明白夫人喊她来竟然是为了这个事。她知道夫人是个火眼精睛的,也不好瞒她,就吱唔道:“只听老爷身边的下人叨念几句,似说是不是老爷要打大公子的,是宫里来了位公公……”

卓夫人微微地一惊,看了她一眼,又问:“宫里来的公公?可是那日来的高公公?”

叶嬷嬷轻声细语凑近前道:“听说,大公子惹怒了皇上,是为了个女人。”

卓夫人倏然起身,瞠目结舌的问:“女人?”心里那疑云总算映证,这几日听来的风言风语原来是真的。于是呆滞的徐徐坐回原地。

“是,是女人。听说是皇上身边的女人,同咱们大公子牵扯不清的有些什么,皇上怒了,就向侯爷告状,要教训大公子。侯爷先是喊小厮们传家法了,春凳也抬了进去,就差剥光了打了。谁想到大公子把小厮轰出门,还以为侯爷顾全大公子的颜面,要亲自动手责打的。”

叶嬷嬷偷眼看看卓夫人,声音开始颤抖,似乎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又不吐不快。

“平日侯爷动家法,不过是皮肉之苦,从未伤筋动骨。你见到过的,前些时侯爷动怒责打柯儿,我是没有去劝拦的,凭了谁跑来催促我去求情,我都没曾去。这小子要长大,哪里有不被老子打的?打几下屁股,不过疼几日坐不到凳子,长长记xing也就过去了。因此上管家婆子们跑来禀告侯爷要对大公子动家法,喊我去求情,我便没有去,想是侯爷那脾气,越求越是拱火,恼羞成怒了打得更是狠了;再者,大公子不比柯儿那个没血xing没有骨气的东西,是个极好脸面的孩子。若是兴师动众的去劝,让仆人婆子们看他那尴尬样子,放让大公子益发的觉得没脸了。我不去劝侯爷,一是劝不住,二是顾全了许多。谁想老太太得知了此事,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顿骂,偏偏说我撺掇着侯爷打断大公子的腿,是惦记了让柯儿袭了这定远侯的世袭爵位。我是百口莫辩呀……谁曾想到侯爷气急败坏到打断大公子的腿……这毕竟是至亲骨肉呀。”

卓夫人边说边哭,揉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