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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窘态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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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湘绮同长公主梳洗起严妆,并肩去拜见皇太后和皇上皇后。

宫里的皇子公主纷纷来贺,尽备下丰盛的贺礼,便是宴请之期就排了一个月有余。湘绮心里暗自叫苦,如此一一拜见,从宫里的诸位先皇的老太妃到公主嫔妃女眷,各位皇子殿下,国舅皇亲,一一见礼,忙得昏头转向不亦乐乎。心里不由暗自庆幸不是男儿,不必一辈子委屈膝盖在这宫里。

皇上卧病不起,湘绮心情忐忑,暗想若是能借拜见皇上之机,一探皇上病情虚实,也好早做了断。皇后娘娘说:“母后,儿臣带平儿妹妹和夫婿去建德宫叩谒皇上去吧。”

皇太后淡淡一笑道:“也不急于一时,皇上病情不定的,时而清楚时而明白的,不若过些时日再去见驾吧。”

湘绮看一眼一旁的玄恺,沉个脸那样子似笑非笑,恼得湘绮想去踢他。又沉住脸屏息静气,作出从容洒脱的模样,左右周旋。

心想这出闹剧也不知能周旋到几时。

“咦,这恪儿去了哪里?他的姐姐妹妹兄弟门都来见过驸马爷,怎么单单没有见他?”太后问皇后,湘绮忽然记起了九皇子玄恪,玄恺的同母弟弟,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说来恪儿同驸马爷还是师出同门呢。”皇后温然提醒道。湘绮的心一动,难道皇后在暗示说她同卓梓有旧?

“九弟从云鹄书院归来,却是长进了许多,人也显得愈发懂事守礼了。”皇后说,太后只是笑笑:“先皇对云鹄书院情有独钟,这一小就送了恪儿去云鹄读书,如今可是子承父志,皇上也格外器重云鹄,军机堂就两位云鹄的弟子了。”

湘绮听那话音里带刺,只得装痴作傻。

太后便说:“御花园的红枫红透了,如天边的火烧云一样的好看,那几株世外奇葩‘枫露丹’的菊花也开得正盛,不如去御花园把酒赏花去。”

于是摆驾御花园,前呼后拥好不热闹。

湖心亭落座,司乐署早已备下了小曲文戏供太后解闷。戏单子呈上,太后贴在她身边的兴平说:“都是出嫁的女儿了,再若如此的看被驸马爷笑话了去。来,今日的戏,平儿来点。”

兴平长公主拿过戏单,还不等开口,猛然间,丝竹管弦声大作,水面突的一声腾起三丈高的巨浪,轰的一声巨响,那水面陡然升起一道凭空而起的水帘,白色的水沫飞溅时,一叶快舟从水幕下突然使出,伴随惊心动魄的鼓乐丝弦声,船上一白衣锦服少年靓如水晶宫里跳出的小龙太子,手中一杆蹔银枪,在水波上一掠便挑起水花千丈,而他一撑枪头,整个人腾空而起,站立枪尖,脚下恰是那气势恢宏的丈高水幕,迎来一片喝彩声。

“这戏,怎么就开锣了?”太后好奇地问。

“娘娘,您请自己过目,那舞枪的是何人?”

“恪儿?”太后难以置信,这风风火火突然杀来的水底龙王,竟然是自己的儿子玄恪。

“恪儿,胡闹了!”太后含笑责备一声,那道银色的影子一根枪舞得娴熟寒光罩体,格外令人惊叹。

少顷,那白衣少年吴王玄恪收了枪,水面那撩起的水幕落下,波澜却未平息,玄恪几步冲上前来给太后请安,英姿勃勃,眉清目秀,一泓明眸格外引人瞩目。湘绮都暗自称赞,皇家的男儿果然个个相貌非凡,一如仙人。

“恪儿,你兄皇卧病,你不来给驸马爷见礼,失了礼数,如何还这般的顽皮胡闹?”皇太后责备着。

“人人都去见礼,怕是妹婿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如何也记不得玄恪的。哪里有这般的见面让妹婿自此对玄恪牢记于心的?”玄恪得意洋洋的说,手捧礼盒走到湘绮身边,上下打量他说:“果然仪表非凡的状元郎,看来母后的目光独具的。”

奉上的礼盒湘绮谢过,同兴平长公主共同打开一看,是一颗硕大的东海夜明珠。

奇珍异宝得了无数,湘绮倒也见怪不怪,道谢过玄恪也落座,却依旧喋喋不休同湘绮叙旧。

“妹婿,听说你也是云鹄书院的高足,本王在云鹄时,听同窗们议论过你,本在云鹄文章写得极好的,就是平日少言寡语卓尔不群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玄恪的赞誉,湘绮吱唔应承,心里暗想不妙,这玄恪是云鹄书院的,只是她这“云鹄弟子”可是只步未曾踏入过云鹄,可不要谈下去穿帮。

湘绮越是想规避话题,玄恪却是谈xing正浓。

“贤妹婿,你在云鹄书院碑林提的那篇《论廉》,可是字字珠玑,那日我想抄来给四哥看,可是出来时太过聪明,竟然忘在了房间里。莫不如你默写一篇给母后兄皇一览?”玄恪提议。

湘绮的心一惊,太后竟是开口附和说:“什么奇文?定然要共欣赏的,驸马爷不妨写来一览。”

湘绮的心突突跳,鬼知道这死鬼杜君玉写了些什么文章还立了碑,可惜皇宫家宴,没有卓大哥在场,都没有人能提点一二,心里越发的着急,额头发出了细汗,心想这该如何是好?

玄恺忽斥道:“九弟忒的顽皮了,在这里哗众取宠搞些顽童的把戏就罢了,还要扰了大家兴致去看什么碑文。若你真是如此用功苦读,何苦四哥不许你回宫来,要在云鹄继续读书?待散席后你再同妹婿切磋,还是先看戏。平儿,你说呢?”玄恺望向兴平。

“平儿自然舍不得驸马爷受辛苦了。”兴平机敏的答,得意的笑望湘绮,才勉强平息一场风波解围。

玄恺同湘绮去游廊课散步说话,留下兴平同皇太后说体己话。

皇太后端详着女儿羞答答的模样,轻声问:“听说,昨夜,驸马未同你同床?”

兴平垂着头羞涩道:“那呆头鹅怕身上的病初愈未去根儿,怕传了给儿臣,才在桌案旁坐了一夜。”

忽然一捂口察觉自己失言,不再言语。

皇太后思忖着喃喃道:“莫不是他的病还是真的了?还当他在敷衍。”

“为什么驸马要敷衍?”兴平紧张问,“母后,可有何事瞒儿臣?”

“喔,不过是传闻,听说这驸马爷在青州时,同个青楼女子不清不楚的有些藕断丝连。被杜老爷一顿棒喝,险些丢去半条命,这才断了孽缘。桂丞相去做媒过府提亲时,驸马也曾推三阻四,怕是那个念头未断。好端端个孩子,锦绣前程无限的,如何在个‘情’字上拖泥带水的。”

“那,那个青楼女子现在何方?”兴平紧张地追问。

“放心吧,母后也曾派人去打探,听说那女子事发时被杜老爷一场羞辱,回程路上船触礁,落水受惊回到青楼就病故了。”

听了皇太后的言语,兴平才长舒口气,喃喃念道:“他还是个痴情种子了?”

“活人何苦跟死人拈酸吃醋的,都是过去的事。若真是驸马爷身子欠安,等几日倒也无事。小夫妻吗,日久生情,少年夫妻老来伴。”魏皇太后叨念着,目光散漫在袅袅静烟中,苏合香的香气扑鼻,回味深远,似唤回许多前尘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