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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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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得志,位列军机,群臣仰视,湘绮心里好生得意。但渐渐湘绮发现同僚们开始有意避开她,见面也只说三分语。一日遇到季翰林,远远的看到,季翰林却如老鼠般一转身避开她闪去旁边的道里,湘绮心里一沉,才明白为什么卓梓慨叹“高处不胜寒”的无奈。

但每每步入军机堂,总有番得意,宇内乾坤运筹帷幄皆出在此。往日在家做女儿时,就羡慕父兄能有番作为,纵横天地。如今,自己登上朝堂,涉足天下大事的政务,颇有番扬眉吐气,但更想有所建树,不会如平常女儿家相夫教子碌碌无为了此一生。但毕竟是镜花水月,毕竟她是女儿,涉足男人的领地,不知何时梦醒,一切皆空,什么都没抓住在手。

“小杜,你同我走!”玄恺不容分说拉起湘绮就跑,回道影醉园,众人正围观一只笼子里的大猫。

“山猫吗?”湘绮问,知道玄恺调皮,不知狩猎得来的什么稀奇物。

“你再仔细看看它,可有这么样子的山猫?”玄恺得意道。

湘绮定睛一看,哪里是山猫,分明是一只幼虎,生得如狸猫一般,毛茸茸一团,金灿灿的毛不规则的斑纹,毛皮油量。也不知玄恺哪里得来的。

玄恺露出促狭的笑,捏了她的手腕就探去那只虎,她也不怕,一手摸去,润泽柔滑,触感颇妙。湘绮才露出笑颜,尽情的抚弄那幼虎,忽然那老虎呲牙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狰狞的兽xing尽显,吓得湘绮忽然抽手,腕子上的那串南山珠挣脱落在笼子里,要探手去拾,玄恺一把拉住他惊道:“仔细了!”

玄恺拿根木棍挑出御赐的十八子香珠,只“咦”了一声,很是诧异,又不动声色系回道湘绮腕子上嗔怪道:“若真将只老虎当成了猫,日后自取灭亡的就是自己。”

话出口,湘绮反是收回手,眼前出现玄慎的身影。

近来地方流匪日增,扰得地方商户不宁。兵部奏请增加军费开支二十万两白银,地方州府要驻军维持地方秩序。于此同时,边境也不太平,蒙古人一直骚扰中原边境,如今三大部落近日不断密谋,大有联合进攻之势。戍边的将帅们得到密报,见情势紧急纷纷上表要求朝廷增兵戍边。

魏太师同意兵部拨款,并要擢升几位因编制增加而需要的官员。

军机堂议事决断此事时,卓梓沉思后建议道:“国库空虚,怕难酬如此巨资。”

“安国为本,什么银子款项都可以节省,只是兵部的银子不可以!”太师坚决道。

桂丞相在一旁寡言少语静观其变,终于也忍不住开口说:“圣主爷先帝在世时,也曾遇到如此的状况,先帝的意思也是先兵部所需之款,增加百姓赋税,多是如此。”

“先帝之意是对当时的情形,只是时过境迁,怕要因人因时而异!”玄恺朗然道。

“人言,人言!圣上登基不过三年,就改祖宗之法,不足取!”太师恼怒道,拍拍那手中的御赐金锏。

“天命不足畏,众言不足从,祖宗之法不足用!”卓梓沉声道,毫无惧意,他声调缓而有力,掷地有声,反是惊得桂丞相一怃,侧头相望,一不留神,碰到案上的青铜兽头戒尺坠落到地上,叮当作响,仿佛兵器碰撞之声,众人都禀息不语。

“依我说,攘内患必先安外,还是增兵边关,外抗蒙古部落。若是此战不打,反让蒙古鞑子小觑了圣朝。”桂丞相提议道。

魏太师不给卓梓cha话之机附和桂丞相道:“对外要打,对内还是要打,这内忧外患,怕是都不可少,如今若不拨款给兵部,怕是万万不能的。”

“对外,增兵是必不可少,不过要看增多少,造多少声势;依我看,这强攻不得,不如派个能言善辩之士学张仪苏秦去纵横捭阖拆了蒙古人的联盟。”卓梓提议。

“利益所趋,必不久长。”太师也沉吟不语,寻思卓梓的提议。

“至于地方,这款怕是不能拨。”卓梓说。

“那你说,你可有妙计,如何安定地方?”太师勃然大怒道。

“老太师,两朝老臣,为圣朝鞠躬尽瘁呕心沥血,自然为如今的状况着急。”湘绮见情势不妙,剑拔弩张,忙起身说和着,“若是外敌杀来,怕是再多立些官员,多少的财物都是虚无。还是要先解眼前燃眉之急才是,唇亡齿寒呀。”她有意无意的说,目光从暴怒的太师面上移去看桂丞相的表情,桂丞相点头称是。

“可以下旨,着各州省住户,每十户组成一组,五组为一大组,十大组为一都组。凡家有两口人以上的,出一人为组保丁。农闲时集合这些组保丁,进中训练习武;入夜当差轮流查夜,维持地方治安。既可以训练当地壮丁为兵,以节省国家军费支出,也可以维持地方稳定。若日后有了战事,这些经过训练的壮丁即可以编制入伍上沙场,岂不是一举两得?”卓梓说出思虑妥当的提议。

太师闻听愕然无语,桂丞相沉吟片刻道:“凌宇此计听来倒是有些道理,不是不可取,就是推行下去,到了地方,怕是有诸多的变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还是要从长计议。”

“免些农户的赋税,增加徭役,农闲时怕也是最好的方法。这些农户农闲在家,无事可做,怕也有生出些不安宁来。”卓梓坚持,玄恺附和。

湘绮想这主意果然是妙计,卓梓不愧是有见识的,这几日朝廷为地方不安的事一直头痛,可见卓梓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湘绮说:“下官曾听说一个笑话。一群老鼠集会,鼠王问计于众老鼠,说这洞口有一恶猫,穷凶极恶,所过的鼠众,都难免被它突袭扑食咬伤,十分头痛。这时,有个老鼠聪明献计,说不如给这恶猫脖子上系个铃铛,每当这恶猫所行之处,铃铛声响起,就可以bi之。”

玄恺不想湘绮忽发奇论,不由侧目相望。

湘绮笑道:“如此一来,众人夸赞这鼠儿出的计策颇妙。于是鼠王就问,这计是好的,可是,谁去给这老鼠脖颈上系上这铃铛呢?于是众鼠无语,此计就此搁浅,不了了之。再好的法子,总是有个人去实施才妥,否则,计策不过是计策,治国之策也是如此。卓大人这法子是好,但‘策’毕竟是‘策’,真正实行这‘策’为朝廷建功业的,还是那系铃之人。太师治国多年,朝野上下定然有得力的官员门生能妥为处置此事,为朝廷为皇上分忧。当年先皇派太师为顾命大臣之首,也是这番道理吧。”

魏太师目光从众人面颊上轮询而过,似是揣摩,又沉思不语,深深吁口气说:“既然你们要试,老夫就安排些人去试试,怕是急于推行,动静太大,不如,先挑选几个州府,找些得力的人去验看一下,于中有什么变故厉害,也可以及时上报。”

魏太师是允了,难得有五大臣意见统一的时候,如此可是个好的开端,湘绮于是欣喜不已,看了卓梓一眼。卓梓淡淡一笑,似是对她的举动颇为赞许。

出了军机堂,玄恺追上她奇怪地问:“你是怎么了?向他妥协,说出这些糊涂话来?难道也是怕了太师,少了骨气。”

湘绮看他一眼讥讽道:“朝廷之事,还真当是猴子掐架吗?你也不必问我,去问卓大哥罢了。”

心里忽然觉得,玄恺有时还颇是孩子xing子,丝毫没有卓梓的沉稳。

“此刻朝廷内忧外患的,若不安抚了太师先处置好朝内的事,去对付蒙古汗王部落,难不成还要内外夹攻的去腹背受敌吗?再者这个事情,本是要解决眼下的问题,是为了成事,又不是为了对付人。”湘绮毫不客气的回敬,对玄恺反有几分责怪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