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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浮华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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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夜御宴上惹的祸事,家父贪慕荣华有意送我入宫为妃。谁想到被皇后娘娘就是当今魏太后得知,明里大张旗鼓迎我入宫,暗中却下毒手,在若离随父亲回乡祭祖的途中派官兵假扮盗匪劫走小女,毁了清白,卖入青楼沦落风尘。就是那魏太岁一手CAO办。”吕飞琼冷冷道,目光中满是愤恨,咬碎银牙。

湘绮也暗恨魏氏一族太为猖狂横行霸道,简直目无王法。

“这些年,当我查明真相,就一直屈身在魏公子身边伺候,伺机复仇。”吕飞琼说。

湘绮心里不无惋惜,昔日那冰清玉洁神仙姐姐般的女子,如今已经是沦落风尘,令她不由想起妹妹云锦的遭遇,心头如坠铅块,难以喘息。

“起初见到时,我还不敢认妹妹的。早听说谭府遭难,满门发配无一幸免的。我还感叹妹妹如此才华出众的女子就要误入风尘,真是暴殄天物呢。如今一见,几乎不敢信,妹妹摇身一变成了钦差大人,还是新科状元,只是见了妹妹的梅花篆字,就愈发相信就是妹妹。”

湘绮心怀了几分芥蒂,但是见吕飞琼言语坦诚,不像是做戏。也就随口编排几句如何脱险逃难的,含糊应付,虽然有些忌惮,但还是为久别意外重逢而欣喜不已。吕飞琼也不纠缠,只抓紧时间说:“飞燕楼我的寝室床下,是有秘道通往石芒砀,平日魏大官人时常过来的,若不出意外,今夜他还会来飞燕楼。”吕飞琼道,“只是定王殿下太过鲁莽,石芒砀不宜带兵前往,要知道魏忠禹心狠手辣,怕是巴不得要取了定王殿下的性命。”

湘绮倒吸口凉气,她原本不信魏忠禹敢对玄恺下毒手,可是如今看来,狗急跳墙果然是有的。

“可是,定王殿下已经带兵去了石芒砀!”湘绮惊起,揉了手掌忙道:“我立刻派人去营救,就不知是否还能赶得急?”

吕飞琼拉住湘绮的手说:“怕是此时大势已去,一切都晚了。”

湘绮心一沉,双腿发软,吕飞琼忙说:“妹妹莫急,来寻你之前,我闻听此事,已经飞鸽传书给魏忠禹,谎称得到消息,钦差得了确凿的罪证要查抄魏府,还羁押了魏二官人。满城皆知今日定王殿下敲锣打鼓去石芒砀传圣旨,若是有个闪失,魏家难逃干系,就是魏氏一族株连九族之罪。”

湘绮如释重负,紧紧抱住吕飞琼,感觉不尽。

湘绮叮嘱她:“若离姐姐切莫暴露身份,妹妹自有法子救姐姐出火坑。只请姐姐依计行事。今日满城风声四起,钦差传圣旨停采石材。魏大官人若来到姐姐的房里,姐姐好言相劝,在酒里下些蒙汗药,让他喝醉就是。我会散出风声,说魏忠禹获罪被钦差派人押解进京请罪。如此一来,群龙无首,他若是想公然抛头露面平息谣言,就势必要来拜见钦差大人定王殿下,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吕飞琼点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心,叮嘱再三,让湘绮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她又怕出来时候久了惹人生疑,匆匆告辞回飞燕楼,湘绮送她时,她正穿上那罩体的墨色斗篷,忽然笑了对湘绮神秘轻声道:“定王殿下对妹妹看来是情有独钟。”

湘绮的面颊腾起红云,措手不及,捂一把烫红的面颊羞愧道:“姐姐取笑了,湘绮女扮男装,定王千岁从来拿我当兄弟。”

吕飞琼笑得可爱,打量她心疼道:“看你这小模样羞的,姐姐误落风尘五载,最懂的就是男人,一看那眼眸就看出他们所有花花肠子。定王殿下满眼写的都是妹妹的名字,那目光不离左右的,偏偏是妹妹的醋味大得很,怕自己不觉得,旁人都要酸掉了大牙。”

“姐姐!”湘绮羞道,低下头,垂个手,掩饰不住小女儿姿态,偏偏还是穿了官服,那样子就分外滑稽。

惹得吕飞琼更是来了兴致同她逗笑,贴在她耳边说:“妹妹,定王殿下是个人品好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英俊儒雅。看看那眉间器宇轩昂的,最重要,那定王殿下十拿九稳还是个雏儿男。”

“哎呀!”湘绮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吕飞琼反是笑得开心,拉她的手说:“看你羞臊的,还不是迟早要嫁人的?身边的好男儿不要放过错过,怕是误了姻缘,红尘一误,万劫不复。一生有个疼你爱你的人守着,胜似人间无数。”说着,将手中一个锦囊塞去湘绮手中,握住了湘绮的手,紧紧地说:“你收好了,要命的东西,嘱咐殿下莫再大意了。”

湘绮只觉得那握在手中的锦囊中有个方方正正的硬物,颇重,有些压手。但若离姐姐握紧她的手,她也无法去看,虽然满心好奇。

吕飞琼慨叹几句,秀丽的面颊眉眼忧郁处反是动人,她有意无意说一句:“妹妹是有福之人,逃过家劫一难,若像姐姐一般落入风尘,才是暴殄天物。”

话音里仿佛有几分羡慕妒忌,声音飘远。待湘绮恍悟过神,吕飞琼的身影已消失在碎石小径尽头。

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谁想到半途杀出个吕飞琼?直捣敌穴,峰回路转,把个底儿都兜倒给了她们。

湘绮再去看手里的锦囊,打开来一看,里面一块黄橙橙的赤金腰牌,飞盘着金龙,是玄恺那枚御赐腰牌,湘绮一惊,紧追几步,围墙外已响起车轮声马蹄声,她立在那里,长松一口气,却是心有余悸。但庆幸的是若离姐姐是自己人,把令牌完璧归赵,若是落入贼人手里,定王玄恺罪责不浅,定然受过。

湘绮连忙整顿剩下的人马,派人四处鸣锣大喊:“定王千岁奉了上方宝剑去石芒砀体察民情,百姓不用再服徭役。”

她又亲自带上魏二公子前去石芒砀迎接玄恺,令魏忠禹不敢妄动。心里虽然恨怪玄恺的偏执自负,不听人劝铤而走险,但满心还是担忧他的安危。加上若离姐姐那一番附耳的密语,更让她心波荡漾不定,对玄恺满是牵挂。

湘绮倒有一番盘算,若是魏忠禹不狗急跳墙,多半也会急于逃回京城。料那魏忠禹未必有那份胆量胡来对玄恺动手,况且燕州的事,老太师知道多少,多少又是魏忠禹弟兄肆意胡为,都难说呢。

湘绮迎到玄恺,有惊无险。

玄恺回府后一头冷汗,神色稍定,嘴里还是不肯服人,执拗着责怪湘绮不该来石芒砀冒险,反坏了他的大局。

湘绮又气又恼,被了丁拉劝出去,嬉皮笑脸对她说“:状元公莫恼,多半这男人都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这王爷就更是如此啦。”

朱贵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叨念:“殿下嘴里硬,心里是明镜似的。那石芒砀暗藏机关,我们沿着羊肠小道上去,竟然绕到了奇峰林立的山谷间,明明是上山的路,如何就到了山谷?”

“若是山峰上有滚木擂石,乱箭齐发,怕就要葬身山野喂野狼了。”了丁探探舌头说。

傍晚,玄恺来寻湘绮问明日的安排,见湘绮扭个身子赌气的不理他,似在使小xing子,就也甩个胳膊赌气地说:“我还没恼你,你反是恼了?这么一来就没趣了,既然不舒心,就各走各的去,兵分两路罢了。”

湘绮见他这么说,自然也不想在外敌当头时候闹出内乱,况且玄恺多半是少爷习性赌气的话。

她煞有介事的垂个眼,目光瞟了他,一脸愠怒道:“圣人说,闻过则喜。殿下这xing子,听不进半点谏言。”

玄恺也无奈,只赔笑凑在她跟前,贴她坐了说:“那我们就和好,不许再提石芒砀的事。”

湘绮点头。

玄恺想想又不放心追道:“也不许对四哥提起,还有凌宇兄。”

湘绮扫他一眼,含了得意的淡然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