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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早朝初战告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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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绮眸光一动,心知王渊李霸生于官宦之家,颇有些根基,就借机问:“那谭大帅手握重兵,又身居高位,如何的要谋反呢?真真是糊涂,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偏偏去谋反不成?”

李霸是个快口快言的,取笑道:“你就不知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听说是先皇一死,太皇太后的风头被皇太后魏氏给压住,昔日先帝在位时,谭鹏举仗着是皇亲国戚,曾撺掇先皇废后,如今魏家当权,杀谭鹏举报当年一箭之旧仇也不为过。”

“哦?那谭大帅并非谋反叛逃?”湘绮忙追问。

“成者为王败者寇,谁管他是否投敌叛国?”

“谋反投敌不过是掩人耳目。”

湘绮恍然大悟。耳边嗡嗡作响,一时恍惚。她再想追问,王渊已经连咳几声,拉拉李霸的袍襟,李霸立刻缄口不言。湘绮这才恍悟,权势之争,高矛先是魏氏**的,难怪此事牵连众多。但不管他皇亲国戚,她是定要为父申冤的。

“你我日后都要小心为妙。这皇太后姓魏,皇后也姓魏,朝廷一半的官员都是魏太师门生弟子,好不气派。”王渊说,“进到庙里拜菩萨,路路拜到,是应该的。”

湘绮也曾听说,新皇登基,魏太师就将丞相之位让给了通家之好的桂丞相,但大权还是在太师手中。

“谁掌权黎庶百姓才不在乎,只要一心为民,就是百姓之福。”湘绮轻抿一口酒,手中把玩酒盏。

八仙桌上八荤八素十六碟小菜,李霸却拊掌喊来店小二加了一尾御水河大鲤鱼,扬言今日他来做东请客,众人添酒划拳,热闹去一处。只是湘绮满心寂寥,想到那高矛先也是后宫**,心里油然而生个年头,似手里无意把玩的酒盏,思忖片刻,摇摇头又放回了案上。

“小杜,只你矜持,还不尽饮杯中酒?听说那定王八殿下同你熟识的,又有云鹄书院掌门大师兄卓大学士庇佑,日后定然是官运亨通。”

不容分说,众人按住湘绮灌酒,闹去一处。

翰林院离宫门只一街之隔,湘绮近日仰望落日中的皇城,暗自等候卓梓和玄恺的消息,以待天时告御状,替父申冤。

不几日,湘绮奉调入宫当班,做翰林待诏,她原本入了翰林院做编修,恰逢翰林院一位待诏暴疾,急调她去宏文殿应差,起草诏书,誊抄奏折。湘绮心知或是玄恺从中周旋,为她寻觅时机。

首次列班早朝,群臣位列两班,湘绮偷眼左右观望。朝堂下丹犀旁端坐一人,虽然是位于丹犀下,也是安然端坐,怀抱金锏,身份异乎常人。他怀抱赤金锏,头戴进贤冠,云凤四色花锦绶,黄、绿、赤、紫织成,低垂绶环,身躯修伟,红光满面,笑眯眯的眼,八字霜眉,沉个面色,不怒自威。

湘绮的目光不由落在那金锏上,这先皇所赐上打君下打臣的金锏,果然是耀眼夺目。

银须美冉一脸温笑的是丞相桂居安,她去年里曾在帅府见过,依旧气度卓然,一脉温和,平易近人。心中暗自庆幸父亲家规森严,女子多半是不得在前厅抛头露面,尽管拿她做小子养,平日府中待客,她多是躲于楼阁上或屏风后偷窥几眼。如今她认得这些身居高位的父亲昔日同僚,而这些大人多半是不识得她的。

玄恺的目光有意无意从她面上掠过,似在宽慰她镇定,那稳若泰山的目光,待她望去,他却微微侧头望去殿外,似不曾留意。

“圣上驾到—”

山呼声震天动地,百官齐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湘绮随百官齐刷刷跪拜,心中如擂鼓般咚咚乱响,就觉金灿灿明晃晃的龙袍襟摆从眼前飘然晃过,帝王龙行虎步缓缓走向金銮殿盘龙椅。

一阵肃穆,静得无声无息,清嗽一声后,那深沉而穿石裂云般的声音淡淡的:“众爱卿免礼平身。”

值殿太监掐了沙哑的嗓朗声宣报:“众卿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片刻沉寂,左边一列大臣中走出一位墨绿官袍二品冠带的大人,湘绮看看,并不认得。

那人禀告:“臣有本启奏。如今四海澄净,风调雨顺,谷雨将至,圣驾宜摆驾社稷坛祭祀谷神,祈祷太平。”

此话一出,皇上不假思索地说一声:“准奏!”

湘绮奉旨当场拟起诏书,却听丹犀下朗声一言:“秦大人此言差矣。江南大旱,赤地千里,寸苗不生;陇西地裂天崩,死者上千,谈何风调雨顺?各地上奏朝廷的折子,都去了哪里?”踱步出列的是玄恺,他本是列立龙书案旁,不在群臣之列。头上赤金飞翅冠,玉绶长垂,眸光中一道寒光闪过。

两班朝臣噤若寒蝉,屏息不言,静观其变。

一旁端坐的老太师魏全忠开口道:“定王殿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礼部太常寺奏请社稷坛祭祀忠之属也,至于天灾洪水干旱本是户部职属,与他何关?”

定王玄恺一扬眉却道:“哦?太师所言,人人明哲保身,不顾宇内烽烟,朝廷危患还有欺蒙圣听,粉饰太平才是了?”

湘绮不禁停笔,目光望向玄恺。原以为他是养尊处优,富贵极人的天潢贵胄,不想他倒真是个忧国忧民耿直敢言的。

只是魏太师把持朝政一手遮天的事,她也曾有过耳闻,就不由窥一眼金銮上端坐的皇上,看他如何定夺。玄慎目光只冷冷地如剑扫向玄恺,那目光中满是严厉和责怪,令湘绮忽然记起父亲。大哥明浩头生双旋,很是倔强,若逢了父子意见相左时,父亲如此的眼神沉下张灰青的面颊,大哥多半忍气吞声不敢再上前,免遭祸愆。玄恺动动口,本欲顶撞,却被那严厉的目光bi回。

玄慎平和地问:“定王所虑,可是属实?”

魏太师这次略显迟疑道:“银台本是收到奏折,只是灾情并非如八殿下所言之重。臣以着有司赈灾放粮,妥为安置了。只因有刁民借机生事,妖言惑众,说天崩地陷,草木不生,定是朝堂失德,惹得上天动怒所致。臣深忧留言,才息事宁人,着各部妥为处置,勿要惊动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