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男人扳手指算了下，对着身后的男人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拉过他轻声道，“还让咱问啥来着？”
“好像没了，你录下来没？”
“那当然，连同这几天**的照片都在呢，干完这票咱就溜了。”
“那这女人咋办？她可还清醒着呢，万一她大喊大叫的又报警，把人招来了咱跑都跑不掉。”
“这有啥，她不有车么，开她的车跑路。”
“你疯了，她车那么显眼，你是怕有人不知道咱干了啥么？”
“那你说咋办？”
男人抵着后槽牙，发狠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啥意思？”
瘦子转身对着陆心瑶的肚子狠狠一脚，“啊！”
痛的几乎让她的大脑死机……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发白，她死死咬着唇，但是这种骨子里的痛让她几乎没有办法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额头渐渐的沁出汗……
小腹一阵一阵，好痛……
她像没有骨架一样渐渐瘫软下去，顺着杆子倒在地上……
胖子吓了一跳，压低了声线，咬着牙道，“你要死啊，墨煜衡连覃家都能弄垮，你把她踹死了，咱不完了吗？！”
“你以为咱绑了这女人墨煜衡能放过我俩，你看看姓黄的啥下场，当务之急是我们赶紧拿了钱溜，你明白么蠢货！”
瘦子讲录音笔塞进衣服口袋，拍了拍，踹了他一脚道，“赶紧走啊，你特么愣着是想等她醒过来么？”
胖子有些颤抖的声音道，“不是兄弟，她，她，她流血了……”
男人回头，看到陆心瑶面色苍白不省人事的样子，腿间渐渐有血流出来，暗骂了声，“妈蛋，赶紧走。”
眼前她看不清了……但是声音好像还能听到……他们好像走了……但是她肚子好痛……
好像……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意识恢复的时候连眼皮都睁不开，有消毒水的味道，这里……哪里？
全身还是痛的没有知觉……
耳边好像有声音，但是她听不清……
陆心瑶再一次没有了知觉。
病房里，他除了叫护士，没让一个人进来，尽管她还未清醒，眉头却是紧皱着的，墨煜衡眼底尽是心疼.
他手里握着她微凉的手，时不时的亲吻着她的手……
他打她电话不通，问了一圈小小说她今天不来了，郑阿姨说她出去了，他找她几乎快疯了，就怕她出什么事，再想想他接她那天，她说有人在**，他还没有太放心上。
昨天她躺在地上，身边一滩血迹，手还被绑在杆子上，心里自责难过的程度是这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确确实实的，墨煜衡眼眶里是湿润的，微微泛红。
他守了一天多，从手术室到病房，她到现在还没清醒，他真的怕了。
病房外齐远敲了敲门，他这才起身，言语间低沉而虚弱，“说。”
“墨总，那两个人逃到国外去了，还在追。”
墨煜衡眼底冷的不像话，“别让死了，留一口气见我。”
齐远见墨煜衡的眼底尽是疲倦，以前墨煜衡工作连轴转都不会这样显得憔悴，关切道，“墨总，要不您休息会？”
“不用，你把事情做的绝一点。”
“是。”
墨煜衡重新进了病房，静静的只是看着她，她的脸虚弱苍白的没有一点气色，他应该陪着她一起的，不该留她一个人出去。
男人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在她手上轻轻一吻，陆心瑶的手却带上了点点泪痕，自她认识他以来，他没哭过……
但是她不知道。
傍晚，郑阿姨来给墨煜衡送饭，推开门，病房里安静的几近死寂，她放下了饭，看了看陆心瑶的脸色，帮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只是道，“太太也不希望您为她这么伤心，还是注意身体。”
“她是个好孩子，会没事的昂。”
郑阿姨不敢多说什么，径自关上门。
男人吻了吻她的额头，像是恳求，“宝贝，可以醒了，不玩了好不好？”
他摸了摸她的脸，轻柔的像怕把她磕了碰了一般。
陆心瑶皱了皱眉，嘤咛了一声，他愣了下，轻声叫她。
他想起医生和他说她身体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乐观，既然已经怀孕了，更得留心着，结果还让她在那种情况下等了半天，再迟到一点命都没了。
命都没了这几个字像是把刀刺进他心脏一样，他错了，他不该让她一个人出去……
他很恭敬的向医生求教，回应也只是住院观察，先等她醒过来，薛慕阳来看过他，向他打包票陆心瑶肯定死不了，会没事的，他还是执念一样的坐在她床边……
她睁眼时，陌生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床单是白的……
陆心瑶嘴唇微张，“医院么？”
他关切道，“嗯，还疼不疼？”
她脑袋还是很沉重，晕乎乎的，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另一只手在输液，她拧眉，手一动，针管里的血倒流……
“嘶……”
他起身给她调整了下手的位置，温声道，“乖，等这个输完了再动，嗯？”
“老公……”她叫他，很轻声，又很急切，“是不是……”
男人一顿，扯出一抹笑，亲了亲她的额头，“没事的，醒来就好，别想那么多。”
“那孩子呢？”
他默了几秒，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陆心瑶有些委屈的道，“你怎么不说话。”
她也猜得到，他只是亲了亲她的手。
眼睛里渐渐有了湿意，陆心瑶吸了吸鼻子，声音浸了水一样，“对不起。”
“不怪你，我的错。”
陆心瑶抿了抿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没保护好他……”
“别瞎说。”他亲了亲她，像是安抚，温声道，“先让护士给你把针拔出来。”
墨煜衡擦了擦她的眼泪，带着一丝苦笑，故作轻松的道，“让人家看到你哭鼻子笑话你。”
她想说什么，嘴唇微张，无声，还是点了点头。
护士走后，陆心瑶朝他张了张手臂，“抱。”
她靠在他肩头微颤着抽泣道，“老公，好疼……”
墨煜衡拧眉，“肚子还疼？”
“疼，心里更疼。”
他亲了亲她的脸蛋，“别放心上，没事了昂，好好休息，过几天我们就回家了，想吃什么都给你补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