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敢吗？！”
司空斌脸色铁青，说话间，虎口不由得收紧，扼得司空婧有些呼吸困难。
要杀她易如反掌，但不是现在，司空斌咬着牙根，享受得看着她此时痛苦的表情。
尽管孔映音弄不清眼前这情况，可眼下也容不得她多想。
“司空斌，你要找的人是我，不要为难司姑娘！”
孔映音上前用力扯住了司空斌的衣袖，道：“你放开她！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孔映音的话激得司空斌手上的力度更甚，他冷嗤道：“你倒是喊啊！本少倒想看看，老鸨知道你怀孕的事，会是什么表情？”
看着司空婧通红的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孔映音心中害怕，急着抡起拳头砸在司空斌的胸前。
“我让你放开她！听见没有？！”
咚咚作响的敲打声，夹着孔映音的哭声：“你快放开她！”
“你放开她......”
孔映音身心俱惫，软绵的双手终是无力再砸，不由抓住司空斌的衣襟趴在他胸前，哭着哀求道：“我求求你，放了司姑娘，要我做什么都行......”
司空婧眉头紧皱，痛心得看着苦苦哀求的孔映音，艰难得开口：“孔...小姐...不要...求他......”
司空斌本就没打算真杀了司空婧，司空婧的痛苦他也赏够了，于是便顺水推舟，好心得放开了司空婧。
虎口一松，司空婧的身子瞬间瘫软在地，用手揉着喉咙不住得咳嗽，暗叹，怎么所有人都跟她的脖子过不去！？
司空斌满意得挑起孔映音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了个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道：“这就对了，本少就喜欢你乖巧的样子。”
司空斌说着，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漫不经心道：“听话，照着本少的意思去做，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来日方长。”
盯着孔映音微微颤抖的背影，司空婧瞪着司空斌，咬牙道：“司空斌！你还是个人吗？”
闻言，司空斌搂着孔映音，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俯身在她耳边指着跌坐在地的司空婧，道——
“宝贝儿...你知道她是谁吗？”
司空斌的话让在场的二人均不由得后背发凉，孔映音垂在身旁的双手默默攥了起来。
司空斌的称呼让她感到恶心，可是她却只得咬牙忍住，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司空婧，倔强得沉默着。
她不回答没有关系，司空斌丝毫不跟她计较，他邪笑道：“听好了...在你面前的这位，可是当今的淮王妃......”
司空斌的话说出口，司空婧清楚得看见一抹诧异从孔映音的眼中一闪而过，但随即便又恢复了平静。
“淮王妃又如何？在我眼里，只有司姑娘，只有云春医馆的司夫子。”
“好了，见你没事本少就放心了，本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
孔映音的话对司空斌来说根本无足轻重，他只笑笑，随即当着司空婧的面和孔映音吻别：“听话，好好把身子养好，不然本少会不开心的......”
司空斌走后，孔映音瘫软着身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脸上的表情近乎绝望。
“孔小姐！”
司空婧已从地上起来，看着孔映音空洞的双眼禁不住担心，不由问道：“你说...他给你下药，是真的吗？”
知道司空斌流连花丛，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下贱的事情。
绝望透顶便是麻木。
孔映音惨笑了一下，道：“两年前，他便一直对我虎视眈眈，可我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关东家。”
“花魁大会那天，他假意设宴安慰我落选，途中却支开了旁人...待到翌日醒来，我便成了他的人......”
“那你后来为何还要顺从他？”
孔映音闻言，稍稍抬眸看了看司空婧，嘴角含笑，眼中带泪：“在吟风楼，清倌人一旦失去了清白，便不能再于人前献艺。”
“司空斌翌日便在楼里高调宴请，宣布我已为他梳拢，我不能再登台献艺，哪怕我自甘堕落愿意卖身，也无人敢与他争。”
孔映音的话让司空婧无力生气，只感到深深的无奈和惋惜，司空斌的所为，便是要断了孔映音的后路，使她只能依附于他。
但却不给她未来。
孔映音抬手抚着如今尚未拢起的肚子，喃喃道：“我如今唯一的盼头，便是凑足银两，离开吟风楼，离开京城......”
孔映音说着，又抬头殷切得看着司空婧，道：“虽然我不知道，身为淮王妃的司空小姐，为何要隐瞒身份在医馆当夫子？”
“但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理由，我只求司姑娘能够帮我，我不求他日能够嫁人生儿育女，但我想好好当个女人。”
看着孔映音迫切的眼神，司空婧心中的话不忍心说出来，她是个行医救人的夫子，怎么能够去杀害一个腹中胎儿？！
可是，如果她不帮她，孔映音便会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最后失去作为一个女人的资格。
在这两难之间，司空婧不知该如何抉择。
她看了看孔映音苍白无色的脸，可想而知她最近的日子异常难熬，所以才会铤而走险来找她这个昔日情敌。
“好，我答应你，但是小产对身体伤害很大，我先给你开几剂安神的药给你补补身子，待你精神好些了，我再给你行针。”
司空婧的话让孔映音脸上露出了些安心的表情，同时又带着些隐隐的悲伤。
女人生来便自带母爱光辉，即使这个孩子是司空斌的，孔映音仍旧喜爱，只是，如今的她，无能为力保护这个孩子。
司空婧将写好的单子交给孔映音，吩咐道：“这个安神补气的药你先吃着，七日之后我再来。”
孔映音接过单子，柔声道了声：“谢谢司姑娘。”
眼前的孔映音，一如司空婧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温婉，恬静，却浑身透着让人怜惜的柔弱。
那个将她压在榻上的人，恐怕是孔映音这辈子，为了心中所爱而爆发出来的勇气吧！
只是，可怜她所爱之人，却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