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是她自己想来的展览。
买的都是她自己想要的东西。
认真说起来，她和顾衍根本就是知道了名字的陌生人。
她有什么资格让人家为她这么做不是？
可是吧......
对着顾衍的那张脸，顾若婳要还钱的话意外的有些说不出口。
毕竟，人家财大气粗的，根本不在意那点对她来说可以称为昂贵的价格。
她要是说还的话，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样子？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是啊。
不还的话不是更不对劲吗？！
“那个......”
顾若婳抓着杯子定了定心神还是硬着心说了出来。
“嗯？”
顾衍四顾的打量目光重新落到了顾若婳的身上。
“怎么了？”
“那个，”顾若婳顿了顿，“这个钱不能让顾先生您出的......”
“所以，我觉得我需要把钱还给你。”
顾若婳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顾衍的脸色。
“啊？”
顾衍的脸上带着不在意的色彩。
“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
顾若婳舔了舔唇：“我的心里过意不去，这一路都是顾先生您替我买单了的。”
“这个展览还是我自己要来的。”
“买的东西都是我自己要的，拿您的钱实在不好意思。”
顾若婳握了握拳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毕竟，顾先生是没什么理由对我这么好的。”
“更何况......”
“这些在您的眼中都不值一提的东西，对于我那微薄的零花钱来说，可以说的上是高价了。”
顾若婳的心是止不住的打颤。
她很不对劲。
顾若婳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知道。
她比谁都知道自己不羁的堪称是无法无天的性子。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顾若暖的骄纵让她可以是说遇人怼打简直毫不畏惧。
她什么也不怕。
从出生以来到现在。
曾经也许有过害怕担心的经历，可是不知为何，随着年龄的增加，随着顾若暖对弟弟妹妹的爱护加多，她真的一点一点的变得毫无畏惧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甚至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道德底线在岌岌可危的缺失。
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这样的事情。
甚至有时候她自己回想起来都会心惊胆战觉得不可思议的让人害怕的这样的事情，居然曾经是真实发生过得。
就因为这样，她真的极少有过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心脏温暖跳动地模样。
可是她很喜欢现在这样有了拘束的她自己。
有了边界。
有了安全感。
连生活都多姿多彩了起来。
人类，有时候拥有惧怕之物其实也是一件好事吧。
顾若婳由衷的这样想到。
因为，现在的她的样子，让她能够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真的是活着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有着温度的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若婳并不知道。
也许是遇见顾衍的时候？
或是从掉进坑里醒来的时候呢？
她不知道。
就是悄悄地，在她不在意地某个瞬间，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福至心灵了一般。
顾若婳很少和异性相处，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和异性相处过。
向顾若婳告白过的人可能比不上顾若暖的数量，但也已经不在少数了。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心动的，奇妙的心跳感，更不曾有过这种和其他人在一起时会感受到温暖的感觉。
只有顾衍。
唯有顾衍而已。
面对顾衍，她难得会消失了大大咧咧的样子，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变得有了更大的拘束起来。
变得有些害羞起来。
变得更加的，有少女的娇态起来。
就像是现在。
顾若婳觉得深深的不可思议。
顾衍看向顾若婳的眸子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情绪。
顾衍轻轻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左手撑上了桌面，托住了自己的腮帮子。
“嗯......”
顾衍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顾若婳的身上，顾若婳的心跳加剧。
她开始不知觉的红了脸颊。
不对劲。
非常的不对劲。
这真的太不像她顾若婳了！！
顾若婳忍不住的呼吸加剧，心底是对她自己反常的哀嚎。
顾衍的眼眸带上了些许思索。
“嗯......”
顾衍的喉间溢出的声音极具磁性，好听的不可思议。
“你就把这个当作，”顾衍看向顾若婳，轻轻的笑了笑，“一个哥哥对认识的妹妹的喜欢的表现好了。”
顾若婳：！！！！
脸颊不受控制的腾得爆红起来。
顾若婳的声音微微带颤：“什么？”
顾衍的眼眸一弯，笑得肆意而温柔。
“说起来，我们的初遇实在不美好啊。”
“你一个女孩子居然孤零零的带在那么深的一个大坑里。”
顾衍的笑意微敛，只剩下眼眸里带着零星的笑意。
“我和深哥是发小，和若暖也是认识的关系。”
“如果认真的算下来，也是能够沾边的哥哥和妹妹关系了。”
顾衍的眸子里像是藏着一整片的汪洋大海。
“你就当作，是我这个异父异母却沾边染着关系的哥哥，对你这个可爱的妹妹喜爱的表现，然后欢喜的收下就好了。”
顾若婳的心跳的飞快。
有些微微发愣的看着顾衍。
顾衍轻笑：“嘛，有个可爱的妹妹也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呢。”
顾若婳微微一顿，心里却有些泛酸。
丢了的脑子缓缓归来之后她就知道了自己感觉不对味的地方了。
顾若暖告诉她顾衍单身。
她的心脏每次见到顾衍都跟上了马达一样飞奔不止。
她作为一个有情商有智商的新时代优秀少女，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实不相瞒。
她对顾衍心动了。
她无比清楚的知道了。
没有一个淑女能够心平气和的对待一个温柔善良像光一样的帅气能干的成功男人。
更何况这个男人颜好腿长人品家境兼具好。
没有淑女会不心动。
当然，如果是一些傻子的少女像脑子撞到了门上的傻了眼的蠢货姑且不算。
在她对顾衍心动顾衍看起来也并不讨厌她的情况下。
她想要做他的女朋友的。
可是！
顾衍居然想把她当妹妹！
我喜欢的男人居然想做我异父异母八竿子打不着的哥哥怎么办？！
在线等，还挺急。
顾若婳抿了抿唇，手指紧紧的攥成拳。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了压心中的微微怪异和怒火。
“顾先生有妹妹吗？”
顾衍微微一顿，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我是独生子女。”
“哦。”
顾若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那顾先生有像今天一样这样认妹妹过吗？”
顾衍微微一顿，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一般脸颊微微泛上拿过来绯红，他落在顾若婳的眸子别开落到了别处。
“没有。”
顾衍顿了顿，轻轻的咳了咳，声音里染上了淡淡的喑哑。
“没有，这是第一次。”
顾若婳一顿，忽然笑意漾开。
“为什么呢？”
“顾先生这么好，应该有很多小姑娘很想当顾先生的妹妹吧？”
顾衍忍不住的微微咳了咳，脸上的红晕加深些许。
他看向远方的眸子微微颤抖。
“大概是我长得比较吓人吧，挺多人都很怕我的。”
顾若婳眨了眨眼，一双眸子紧紧的落在顾衍的身上。
“这样吗？”
“嘛，”顾衍轻轻咳了咳，“还是有一些别的特别的原因的。”
“那为什么我就可以成为那个妹妹呢？”
顾若婳的一张脸笑嘻嘻的顿在顾衍的身上，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感觉。
顾衍的眸子微微的飘忽，扫过顾若婳的脸颊之后，一双眼眸迅速的飘动到来顾若婳点的奶茶的杯壁身上。
“你看起来并不怕我，”顾衍的声音有些低，“而且，我挺想让你当我妹妹的。”
“诶~”
顾若婳的脸上染着万年不变的敷衍笑意，微弯的眼眸嵌着暖光落在顾衍飘忽的眼睛上。
顾若婳拉长了声线微微感慨，音调上扬。
“原来要做顾衍先生的妹妹的门槛这么低啊。”
女孩的声线里酝酿着的意味让顾衍瞬间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
顾衍张了张嘴，就想要说些什么。
却又一时间不清楚哪里奇怪。
顿了顿之后，顾衍扭头看向顾若婳，眼眸中带上了些许认真的色彩。
“其实，小猫小狗之类的也很怕我。”
“所以，我一直没法养猫和狗。”
顾若婳的鼻尖一动，瞬间有了一种极强的心肌梗塞的感觉。
不是她说。
这句话，是有几个意思？！
是她的双商太低吗？！
为什么她完全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呢？!
还有啊，这句话，和前面他们讨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有什么很重要的她完全不能理解的关系吗？！
顾若婳的眸光顿在顾衍那张看起来格外真诚的脸上，一时间那张嘴巴连个字都吐不出来。
顾若婳那张笑眯眯的脸僵住，一动不动的看向了顾衍。
两个人就那样大眼瞪小眼的，互相不知所措的对视着。
也没人说话。
即尴尬又奇妙的氛围渐渐晕开来。
顾若婳觉得自己的脑壳特别疼。
她一时间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机关枪嘴皮子失去了利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