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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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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的眼皮子略跳了跳,语气有些支吾道:“嗯,是啊,凌月姐姐昨晚很是生气,估计这几日气都不容易消呢。”

纪芷湮轻声笑起来,水眸半合,似有水光蕴藏在眸底,“哦,是么?我还当,她对本宫这个不争气的师妹彻底灰心绝望,已经打算离本宫而去了呢。”

云意立时尖声叫起来:“小姐多心了,断不会这样的!”

纪芷湮看她一眼,眼中带着如天空般的澄净之色,淡然道:“本宫不过白说一句,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没的倒让人以为大师姐真是离开此地了呢。”

云意眼中满是惶然伤情之色,捂着嘴,不敢再多说话,只是取了一袭薄毯过来盖在了纪芷湮的身上。站起身来转身双手掩面的瞬间,分明有大颗的泪水从指缝间溢出,充满了悲伤之色。

而她自顾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之中,自然也没有发现,当她离去时,原本倦怠欲眠的纪芷湮却已睁开了双眼,正悲悯地望着她,伤情之色并不比她少分毫。

一声喟然无奈的长叹,却不知是为谁。

翌日早朝后,纪昀晟便满脸喜色地迎向等候在殿外不远处的苏喜,似有些迫切道:“苏公公,这便带我去见皇后娘娘罢。”

苏喜眉头微蹙,似有些作难之状,迟疑道:“纪相,这,这……”

纪昀晟不是没觉察到苏喜神色的异常,他只是完全没有想到此事能生出什么变卦来,只以为是苏喜在向自己讨赏,便笑着拍了手掌一记,将袖中早已准备的一包物什递了过去,含笑道:“瞧本相方才糊涂的,浑忘了该有的礼数。一点小小心意,还请苏公公笑纳。”

苏喜退后一步,却没有收下他的东西,反而歉然地望着他道:“纪相,实在对不住,今儿您只怕是见不到皇后娘娘了。”

纪昀晟脸上的笑意立时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一脸阴霾,沉声道:“苏公公,事关重大,可不容你随意儿戏!皇上昨儿明明答应得好好的,怎地此刻又变卦了呢?这也太不将本相放在眼里了吧!”

苏喜便知这是一桩苦差事,奈何却是有苦说不出,只得赔笑道:“相爷息怒,此番之事和皇上并不相干,是,是皇后娘娘自个儿不愿见人罢了。”

纪昀晟沉怒道:“胡说!娘娘和本相乃是父女,许久未见,她怎会不肯见本相的呢?定是你们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的勾当,这才千百万般地阻拦本相去见皇后罢了。”

苏喜见解释无用,只得从怀中掏出纪芷湮的亲笔信递过去,无奈道:“奴才自知此刻说什么也是无用的,倒不如相爷亲自看一看娘娘的亲笔书信,或许便什么都分明了。”

纪昀晟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忿然接过书信,瞧了一眼,倒的确是纪芷湮的笔迹,当下心中半信半疑。又见苏喜一脸讨好的神色,只得缓和了脸色,撕开信封来看,一目十行,心下顿凉。他甩了甩信,满眼的不可置信和愤怒之色,咬牙道:“娘娘不可能做此决定,她定是遇上了什么难处,才不得不如此做的。不行,我要去见娘娘!”

苏喜连忙拦在他的身前,百般赔笑道:“相爷,皇后娘娘已说了不见您,后宫重地,外臣可不能擅闯啊。”

纪昀晟出离愤怒,力气大得出奇,竟一把将苏喜推了个趔趄,冷笑道:“少在这里和本相说这些没用的话!本相早该看出来了,是你们在背地里搞鬼,芷湮才不得不写下这样一封信的。这几个月来,她备受封宫失宠的苦楚,不知是何等的难熬,只怕早就盼着本相入宫来搭救她呢。你们倒好,百般阻拦人去见她,竟是非将本相好好的一个女儿逼死了才算称心如意么!”

这些年来,纪昀晟素来是个极温和内敛的人,从不曾见他这般愤怒失态过,一时间苏喜竟也没了主意,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往后宫走去。许久,他才回过神来,连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一旁的小太监早围观许久,只是碍于纪昀晟的威势不敢擅自上前来,此刻忙道:“苏公公有何吩咐?”

苏喜口齿凌乱道:“快,快去派人通知皇上,还有……务必拦住纪相,不许他闯进未央宫去。”

小太监们一一应下了,分头而去。

谁知这样大的消息到了延陵澈跟前,他竟是轻描淡写的神色,挥手道:“这样的事也值得来回朕,由着纪相去便是了。朕原答应了他去见皇后,此刻若不让他亲自去一趟,只怕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喜有苦说不出,急得百爪挠心,只是道:“可是皇上,这……这如何使得?皇后娘娘乃是千金之躯,怎可被人轻易冒犯?”

延陵澈纳罕地瞥了苏喜一眼,语气不觉加重了几分:“纪相是皇后的父亲,他不过是想见自己的女儿一面,何来冒犯一说?倒是你,苏喜,你这两日的表现可有些不对劲。莫不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朕吧?”

说罢,幽黑的眸光化作冷锐的一束射向苏喜,颇有些质疑的意味。

苏喜面色一白,下意识地垂下头去,拼命摇头道:“没有,奴才……奴才并无事瞒着皇上,没有。”

然而他越是这样说,延陵澈心中便越是起疑,少不得放下手中的折子,缓缓走到他面前道:“既然没有,那你抬起头来看着朕说话。”

苏喜犹豫了半晌,终究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看他,只是喏喏道:“皇上,奴才真的没有事瞒着您。您就不要再问了罢。”

话音犹回荡在殿中,便见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捏紧了他的下颌,将他的头给抬了起来。对上延陵澈那双寒洌如冰的眸子时,苏喜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喊道:“皇,皇上。”

延陵澈面色微寒,淡然中略含了一丝怒气道:“说。”

苏喜不知是惊惧还是惶恐,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蓦地跪下流泪道:“皇上,奴才什么也不能说,求皇上饶过奴才罢。”

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一转,延陵澈竟笑了笑,那笑透着十分的冰寒,“哦,不能说,看来此事背后可不简单呢。既然如此,那便摆驾未央宫!”

苏喜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便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龇牙裂目道:“皇上,您不能去!皇后和您,早已恩情断绝,断不能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啊!此刻宫里不比从前,慕太后,安昭仪,还有三妃可都眼睁睁地看着呢,您再不能如从前那般了。奴才今儿便是拼死,也绝不能让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