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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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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殿内除了近身伺候的宫人外,并无旁人,延陵澈听了这话后,面色不禁沉了沉,苏喜便见机地挥手将人都给带了出去。

他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女子,眸中的神色似笑非笑,“爱妃似乎于皇后的事总是格外关切些?”

那样深邃幽沉的目光,安昭仪几乎不能承受,便讪讪而笑,垂下头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皇上说笑了。臣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妾,关切皇后娘娘做什么?臣妾关切的,不过是皇上罢了。皇上是臣妾的夫君,也是臣妾终身的倚靠,臣妾自然是希望皇上日日平安喜乐,什么烦恼也没有的。”

延陵澈彷佛是叹了声气,将她拉到自己的膝上,眸光盈盈如玉,满溢温情之下,却又藏了一丝探寻的意味,“爱妃待朕果真是一片情深意重啊。只是女儿家,情深虽好,但也须得注意些分寸才是。”

安昭仪心下咯噔了一下,眸光楚楚地望着他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周到了么?”

“不,你做得很周到,你甚至很是体恤朕的心意,三番两次地到未央宫去探访皇后。爱妃如此温柔解意,可真是教朕感动得很哪。”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动情,彷佛是在赞许,然而安昭仪听了这话却羞恼得满面通红,呐呐无言。

见此情景,延陵澈却仰首朗声大笑,以指挑起女子尖细的下颌,意味深长道:“爱妃,女子伶俐聪明自是讨人喜欢的,然而朕总是中意乖巧可人的女子更多些。朕想,爱妃是不会令朕失望的,对么?”

怔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安昭仪柔媚地仰首笑答:“是,臣妾不会让皇上失望。”

许是延陵澈今儿心情烦闷的关系,晚膳过后,安昭仪只在含章殿待了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便起身回清心殿去了。

而苏喜才满面笑容地送走了安昭仪,谁知没过多久就又迎来了一位贵客,却是慕太后不请自来了。

而这一位,自是更加不能怠慢的。

慕太后入殿的时候,便见一个轻裘缓带的翩翩公子正举杯站在窗前邀月自酌。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便转过身来招手笑道:“太后来得正好,陪朕喝一杯。”

慕太后心下不甚认同,面上却堆满了笑意,上前斟满了美酒举杯与他轻碰,微微抿了一口,才道:“皇上今儿兴致极好?”

这一句,却是疑问的语气,而不是肯定句了。

延陵澈似已喝了不少,便侧首望着她浅浅一笑,黑曜石般深沉的眸子熠熠发亮,点头道:“不错,朕许久没有心情这样畅快过了。”

说罢,便又是一饮而尽的豪迈。

慕太后低头又抿了一口酒,彷佛是极轻地笑了笑,忽然道:“是么?哀家原还以为,皇上今儿的心情应当是不甚痛快的才对呢。”

延陵澈深沉似海的黑瞳深处似极快闪过一抹幽光,却意态疏狂地朗笑起来,眼中满是迷惘之色,露出如孩童般的戏谑笑颜:“太后醉了,竟说痴话呢。”

谁说自古美人计百试百灵,美男计若实施起来,那也是万女莫敌的。

慕太后面颊绯红,如桃花般妖艳动人,眼中似有一丝沉醉之色,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了一下男子微醺的面庞,心头一烫,不觉微笑道:“这还是哀家头一次瞧见皇上的醉态,较之平时的温和俊秀却多了几分疏狂意气,却是真真的魅惑众生,倾国倾城了。”

她的笑语随即湮没在了一声尖叫中,却是延陵澈蓦地捉住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近,拦腰抱起,竟是径直跃坐在了窗台上。他一手指着天上的满月,一面问道:“吟霜,你瞧今儿的月亮多美。若是从今往后,朕和你都能这般安静地坐在一起赏月,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他语气间勾勒出了那幅画面无疑打动了慕太后的芳心,只见得她神情微醉,带着几分神往,柔语附和道:“是啊,若真有那样岁月静好的一日,该是多好。”

就在这个时候,耳畔传来男子低醇沙哑的声音:“吟霜,朕想,那一日不会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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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寂静,云色朦胧,玉漏在檐下滴答作响,昭示着夜色已渐深沉。夜间雾起,白蒙蒙一片覆盖着苍茫大地,愈添了几分静谧。月色如歌,似女儿的柔情蜜意般笼罩宫闱四处,只是即便如此,却也仍旧难掩藏在这四面高墙内的肃杀之气。

而含章殿的一侧,有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提着风灯走出,瞻前顾后,举止间似有些鬼祟。

走在前面的男子提着风灯,是个太监打扮,借着微弱的灯火,依稀可见他的面容,却是延陵澈身边的苏喜。

而走在苏喜身后帽檐低垂的英挺男子,自然便是他的主子延陵澈了。

这主仆二人漏夜外出,又是这般的神秘小心,若落在外人眼中,却不知会掀起何等的惊涛骇浪。

苏喜提着风灯在前头照明,一面不忘低声提醒道:“夜里难行,皇上可千万要当心脚下。”

延陵澈淡淡嗯了一声,一路上甚少言语,只是默默而行。

而未央宫内,云意和凌月已不知劝了纪芷湮多少遍,让她早些安置,谁知她却是一味的固执,只是道:“他既然答应了回来,就一定会来的。无论多晚,本宫都要等下去。”

云意和凌月拿她没有办法,秋来夜凉,素知她怕冷,便只好备了汤婆子给她捂在怀中,又在屋内烧了银炭取暖。

等了又等,莫说人影,便连只猫影狗影都不见一个。

云意坐在门口,拿手拄着脸,已是昏昏欲睡,忽然一个手软,整个脑袋便朝着坚硬的桌面磕去。只听得哎哟一声,整个人一下子便给疼醒了,揉着脑袋叫苦道:“天杀的,真真是疼死姑奶奶了。”

夜来更深,四周愈发的静寂。而等人又是最最难熬无趣的,亏得云意闹了这么一出,才使得众人噗嗤一声笑开来,略冲淡了几许沉闷。

云意揉着脑袋,彷佛是觉得有些冷了,起身去关窗,忽然说了一句:“咦,今儿倒是奇怪,怎么前几夜都能听见的那个箫声今儿竟没有了?”

【作者题外话】:给力更新有木有?